第十二章 告白

那人從我手裡把符搶過去，然後我感覺掐住我喉嚨的那隻無形的手鬆開了。書書網更新最快他用一種沙啞的聲音對我說道：「你走吧，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也不會找你麻煩。」他的聲音好像在山上救我的那個人，他的身上有一種很強的氣場，讓我感覺到害怕。我不敢再說什麼，畢竟已經給了我台階下。再糾纏下去對我沒什麼好處，我拿著背包走出了門，我並不擔心他會在我背後下手，因為他如果想弄死我剛才就可以動手。

我出了刑房，我很想報警，可我不敢報警。我放出來一個怪物，再說那幾個大漢又死的不明不白的。一起去的偏偏只有我自己活下來，咋能說得清？在這樣的心理支配下我放棄了報警。

我還記得，在山上的時候想過，如果這次大難不死一定回去跟雷欣告白。路上我想了好多句告白的措詞，我把它們在心裡一一挑選，刪了又改。改來改去沒有一句稱心如意的。我發現那些花言巧語拐彎抹角的告白方式不適合我。於是簡單明了一點，我想把她叫到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環境里，直接吻她。可又覺得這樣太流氓了。其實我是一個做事乾脆果斷的人，沒想到在感情面前居然變得這樣婆婆媽媽，前怕狼后怕虎的。

最終我決定，還是把她帶到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環境里，然後簡單明了霸氣的說一句：「做我女朋友吧，要不我做你男朋友也行。」

到了雷欣的家裡，雷叔叔和雷嬸嬸都在家。雷叔見我回來，笑盈盈的對我說：「永寧啊，昨晚玩兒的開心嗎？」這話問了我個措手不及，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好點點頭，說：「挺好的。」

雷叔叔問：「吃飯了嗎？」

我這才想起來，我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飯呢。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都忘記餓了，這麼一問我頓時感覺飢腸轆轆，我搖搖頭說：「還沒有。」

雷叔叔對雷嬸說：「秀珍，你去給永寧弄點吃的。」

原來雷嬸的名字叫秀珍，我今天才知道。我去到雷欣的房間，雷欣正躺在床上玩兒手機，我問她：「昨晚我夜不歸宿，你是怎麼跟雷叔說的？」

雷欣翻了個身，一臉壞笑的對我說：「我不告訴你。」

電影里的女孩子總是喜歡賣關子，沒想到現實中的女孩子也那麼喜歡賣關子。如果你越想知道越追問，她肯定越不告訴你。我索性不問了。

雷欣坐起來，問：「怎麼樣了？」

我說：「唉！別提了。女鬼倒是除掉了，但是......」

雷欣一臉擔憂，放下手機，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說：「這件事情有些離奇，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怕你不能接受。」

她說：「還有什麼...」話講到這裡，她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把自己的聲音降低了好幾分貝以後接著說：「連鬼我都見過了，還有什麼是比見鬼更離奇的？」

我沒有什麼朋友，把瘋牛放出來以後我很害怕。我很想找個人來商量怎麼辦，我闖禍了。我不是電影里的主角，闖了禍以後會拼勁全力去彌補。再說，那個瘋牛是我在無心的情況下放出來的，是那個老烏龜逼著我那麼做的，要怪也應該怪他。如果瘋牛會為禍人間，我相信會有人去收服他。比如像在山上救我的那個人。

我很想把這一切都告訴雷欣，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心愛的女孩。其實有時候我也懷疑我對她的究竟是愛，還是依賴。這可能是男人的天性，有什麼事情喜歡放在心裡，這件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知道她如果知道我為了她，差點丟了性命，還闖了禍，一定會十分感動，我表白成功的機會也會大增，可我還是選擇了隱瞞。我把想要告訴她的內容修改了一下：「其實那隻鬼是有人故意放在你們家的，雷叔叔在公司得罪了自己的下屬，所以那個下屬找人來整你們。」

雷欣氣的小嘴一撇，雙手叉腰，怒髮衝冠的說：「誰這麼卑鄙！？」

她生氣的樣子很是可愛，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我喜歡她，所以她的任何舉動我都看著順眼。我遺憾的告訴她：「我也不知道，沒有查出來。女鬼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雷叔叔，但是你得問問他得罪過誰，提醒他以後得小心點。」

雷欣點點頭，對我說道：「凌永寧，謝謝你。」

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精緻的杯子遞給她，這是我在回來的路上買的。我對她說：「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幫你打水，弄丟了你的杯子？現在我賠給你一個。」我怕她拒絕，又補充了一句：「這麼女性化的杯子，我可沒法用，所以你可一定得收下。」

雷欣接過杯子以後，把杯子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對我一笑說：「謝謝你，杯子很精緻，我很喜歡。」

這時候雷嬸叫我出去吃飯，其實我還想跟雷欣多待一會兒。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很捨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她也正看著我，她對我吐了吐舌頭，說：「快去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瘋牛的事情，我總覺得那瘋牛的形象我在哪裡見過。以至於吃飯都差點塞到鼻子里。最後我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它的形象《山海經》。

吃過飯以後，我把雷欣叫到地下停車場，這裡比較安靜，也比較清靜。我想把心裡壓抑的感情對她坦白。在去停車場的路上，我腦海里幻想了無數種表白后的情景，她或許會很失望的說：「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對我圖謀不軌。」或許會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甚至可能給我一耳光。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她以後，總覺得地位低她一等，覺得她十分的高貴。即便是在想象中我也沒敢奢求她能答應我。

我看著她的臉，我想對她說「我喜歡你！」可這句話上就像是栓了塊鐵，沉重的要命，剛到嘴邊就被拉回了肚子里。她的眼神是那樣清純，面容是那麼的迷人，她在等著我說些什麼。其實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洒脫，最終是她先開了口：「你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

我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急忙找個借口敷衍：「我想去圖書館.....你可不可以帶我去？」

她看到我臉紅了，噗嗤一聲笑了「就因為這個你就把臉紅成這個樣子啊？」

我被她這麼一說，更害羞了。急忙把臉轉過去解釋：「那我不是怕麻煩你嗎。」

她過去拉著我的胳膊，說：「瞧你說的，太見外了。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帶你去就是。你在這裡等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

我說：「順便幫我把背包拿下來。」

她上去以後，我猛地給自己一個耳光，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的，怎麼比個女孩子還能害羞？簡單明了，霸氣的「做我女朋友吧，要不我做你男朋友也行」呢？

來到圖書館，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坐在收銀台前，她染著黃色的頭髮，燙著大波浪，手裡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我們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其實來到圖書館我有些失望，一些文學著作分類無人問津，偶爾能看到個老大爺從裡面拿出一本來翻翻。而一些言情小說的分類中擠滿了人，大多都是一些十五六七歲的少男少女。我真有些替中國文學感到悲哀。

我找不到《山海經》在哪，我問了一下管理員，管理員從角落裡拿出來一本遞給我。這本山海經上已經落滿了灰塵，我問雷欣要了點衛生紙擦了擦，然後開始閱讀。

我對上面的內容不感興趣，只想找一下看看有沒有瘋牛的資料。雷欣見我翻書如飛，小聲的問：「你這哪是看書啊，你在找什麼呢？」

我小聲回應：「我在找兒時看過的一個故事。」

翻到書的中間，我終於找到了瘋牛的資料。它的名字叫做「狠」書上有它的圖片，簡直和我見到的一模一樣。頭上長著四隻角，毛髮很長，就像披在身上的蓑衣。下面的介紹是用的文言文，我看不懂，於是打開手機百度了一下狠的資料。

百度記載：「狠（即因）上古奇獸，遁生於幽冥，以食活物為生，最喜食人，上古時期十大凶獸之一，其兇狠度與窮奇一般無二，喜歡為禍世間，后被上古大能，以陣法收入空間結界之內，被囚於蓬萊仙島之中。樣子有些像牛，長著四隻角，它的毛髮很長，就像披在身上的蓑衣。」

傳說狠是一個嗜血如命殺人如麻的巨獸，最喜食人肉，每每捉到活人如獲至寶，就會躲到樹林中慢慢享用。它常居住的地方，往往堆滿了森森的白骨。資料上說也有一種傳說，說狠被神仙收服當了坐騎。

這個傳說至少我不相信，它完全是一個嗜血惡魔，哪有點被收服的樣子？它不是被困在蓬萊仙島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管怎麼樣，總而言之我闖禍了，而且是闖了大禍。放出什麼不好偏偏放出一個上古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