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教主的分身
萬靈教攬月峰頂那巨大的宮殿之中,黑衣少女正躺在一張雲床之上。
突然間額頭一痛,馬上便圓睜雙目,坐了起來,一臉的煞氣。
這是她給洛寧的護身之寶被觸動的情況。
又有人要刺殺洛寧。
她伸手往前一拂,皓腕過處,空氣中閃過一片漣漪,如同水波一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漣漪裡面,出現了一些虛影。
那就是發生在齊國祥雲觀附近洛寧那邊的情景。
那塊黑色的玉佩,就是她用一根尾翎所化,帶有她的一滴精血,相當於是她的一個分身。
分身眼中所見,便是她此刻眼中所見。
只見在群山之中,一雙巨大的翅膀揮動,山河大地的影子在她的眼中飛速的倒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的接近遠方一個渺小的人類。
突然天地之間靈氣滾滾湧向那個渺小的人類,一道綠色光芒籠罩住了他。
「他應該是啟動了什麼厲害的法寶,不能讓他走了!」
黑衣少女如此想著。
雙翅揮動更急,飛行速度更快。
眼看就要接近那一道綠色光幕了,伸出大山一般巨大的爪子抓過去,那道綠色光幕突然托著那個渺小的人類升向空中,快速的消失於視線之中,只是瞬間,便沒了蹤跡。
抓了一個空。
「可惡!」
攬月峰頂的黑衣少女恨恨的說出這一句來。
一個渺小的人類,一個才返虛初期的渣渣,竟然刺痛了她,還能夠從她的手下逃走,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記住你了!」
她恨恨的說了一聲,分身那巨大的身影以一種很快的速度開始塌縮,轉眼之間又化作了一塊黑色的玉牌,飛回洛寧那邊。
她的分身也不能長時間的出現在蒼岩國外面的世界,要是讓修真界那些大門派知道了,說不定會視為這是對蠻荒大陸修真界的挑釁,進而發動戰爭。
現在她還不想做這樣的事情。
那隻鯤鵬雖然只是她的一個分身,但是也非常的強大,神識更是遠超同階修士,在受到攻擊的時候,早已經鎖定了敵人。
鍾源的樣子,被她記了下來。
玉佩飛回到洛寧的身邊之後,她面前的漣漪也消失不見了。
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心,從儲物戒裡面拿過一張紙來,手往上面一指,紙上就開始現出線條,現出顏色,漸漸的一張面孔出現在那張紙上面。
正是鍾源的面孔。
完成之後,確定和她分身所看到的那個人面孔一般無二,便扔了出去。
那張紙飄飄揚揚的飛到了崔總護法那裡,還帶去了她的命令:
「刺殺那頭狼的就是這個人,春水堂的人來之後,讓他們帶話給那頭狼,好好的查一下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這個時候春水堂被滅的消息並沒有傳過來,萬靈教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崔總護法在和她的交流中得知那個刺殺洛寧的人有一件逃命的法寶,竟然在她的追殺下逃走,頗為震驚。
雖然只是教主的一個分身,可是能夠在這個分身手下逃得性命的人,整個修真界屈指可數。
一個返虛初期的修士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也不知道這一個人這和春水堂有仇還是和萬靈教有仇,竟然專門找著春水堂下手。
那種秘法對教主的意識都能夠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可以想象,絕對不是洛寧此人可以抵擋的。
要不是有教主分身所化那塊玉佩阻擋,洛寧大概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這樣的話,給萬靈教帶來的損失就會很大。
雖然洛寧的辦事能力非常的讓人無語,可怎麼說也是萬靈教培養出來的一個能夠在蒼岩國以外自由活動的返虛修士,可以說是萬靈教打入到蠻荒大陸修真界的一個卧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
因為萬靈教的修士不能夠離開蒼岩國,在蒼岩國之外,有這麼一個能夠受到他們控制的返虛修士的存在,無疑能夠給他們謀取蠻荒大陸的行動提供很大的方便。
而且春水堂在遭遇過那一次內門之劫后,門派中已經沒有人能夠制衡洛寧,洛寧獨攬大權,等於是萬靈教控制了一家新生的大門派,意義那就更加重大了。
只是洛寧此人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根據他們從春水堂過來拿悟道丹的修士嘴裡得出來的消息,此人在得到了那塊護身玉佩回到春水堂之後,就像脫韁了的野狗一樣,拿著門派的靈石到處血拚,徹底的放飛自我,沒有一點修士的正形,更談不上一個合格的掌門人。
想要聯繫到他,讓他過來萬靈教,給他下達一些任務,可基本上找不到這個人。
每一次讓春水堂過來拿悟道丹的修士傳遞消息過去,下一次那修士過來,帶給他們的回復就是:「沒有遇到掌門,掌門去xx地方了。」
每一次的回復都差不多,只不過去的地名改變了而已,也就是說這個掌門基本上都沒有留在自己的門派里。
隔段時間回來一次,原因也是為了拿走門派的靈石去外面揮霍。
整個就是一個暴發戶。
雖然崔總護法可以隨時的取走洛寧的性命,問題是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返虛修士,又沒有做出什麼妨害萬靈教利益的事情,有什麼理由取走他的性命?
想要再找一個替代的,可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只能忍著。
不能離開蒼岩國,就是有這麼大的不便。
就像這一次,得到了刺殺洛寧之人的畫像,他也沒法派人出去調查這個人的跟腳,只能等著春水堂取丹藥的修士過來,再讓他們帶出去。
他並不知道,春水堂上上下下已經被鍾源殺了一個乾乾淨淨,那些不值得殺的外門弟子都已經驅離出去,現在的春水堂只剩下了洛寧這一個人,他等的人永遠都等不來。
黑衣少女的分身擋下了鍾源驚神刺的全力一擊,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通過她的分身傳遞到她身上,讓她頭痛了幾天的時間,因此對鍾源痛恨不已,只想著將他抓住之後,千刀萬剮。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受過這樣的痛苦,鍾源的行為已經激怒了她,怎麼也要抓住這個人:
「從來沒有人可以這樣傷害到我,他一定要付出代價!」
黑衣少女喃喃的說道:「不將他千刀萬剮,粉身碎骨,我誓不為人!」
這些天里,她的殺氣衝天,讓那些生活在攬月峰的妖獸都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她這裡只是頭痛了幾天,那一邊,受到反噬的鐘源當時就已經頭痛欲裂,差一點就暈厥過去。
饒是他神識強韌,已經是天仙之下第一人,可以難以承受住那樣的反噬,要不是求生意志太強,早就暈厥過去了。
祭出八極宙光碟,他已經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在八極宙光碟升空之後,又要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將神識浸透投進去,找到了魔蝶嶺的所在,鎖定目標之後,繃緊的神經鬆開,已經沒法承受那樣的痛苦,很乾脆的暈了過去。
沒過多長的時間,八極宙光碟帶著他從新進入到蠻荒大陸的天地之中,出現在魔蝶嶺的上空,從空中摔了下來。
當時凌清寒正帶著一支從飛仙門調拔過來的修士隊伍準備著將魔蝶嶺開闢成一座科技城。
突然神識發現有人從高空中摔了下來,吃了一驚,再仔細看去,卻是鍾源,更加震驚——他現在已經是返虛境界,怎麼會暈過去,從空中掉下來?
沒等到鍾源落地,她就趕緊飛身過去,將他接住,發現此時的鐘源臉色蒼白,雖然已經昏厥過去,但身子還在不停的抽動,顯得非常的痛苦。
她心下焦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從儲物戒里取出一些療傷的丹藥喂下去,並且運用法力將那些丹藥的藥力轉化。
其中就有一部分是修補神識的丹藥。
只不過她儲物戒裡面的丹藥,基本上都是元嬰修士服用的,對返虛修士的作用微乎其微,大量的丹藥喂服下去,也沒有見到鍾源醒轉過來,只不過身體沒有抽搐,顯得安靜了一些。
不過鍾源的生命體征還是非常的強大,這讓她沒有太擔心。
將鍾源送回到飛仙門之後,她要繼續帶著那些修士回到了魔蝶嶺,為以後的科技城來開闢場地。
鍾源這一次的昏迷時間比較長,一直過了十多天才醒過來,醒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相當的頭痛。
他又取出很多修補神識的丹藥服下,調養了幾天時間,這才恢復正常。
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非常的震驚。
刺殺洛寧,竟然會引出鯤鵬這種洪荒時代的異類,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上一次刺殺洛寧,只不過是他自己實力不濟,所以才沒有成功,但是也從重創到了對方。
由此可見,在那個時候,洛寧還沒有這樣的護身之寶,說明他是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得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這段時間裡花靈石購買到的護身奇寶。
他聽說洛寧這一段時間在修真界各個拍賣會上豪爽的出手,購買了不少上古之物,偶爾撿個漏,得到這麼一件奇寶,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倒是沒有往萬靈教那邊想去。
這讓他非常的頭疼。
有那麼一件威能驚人的奇寶護身,想要擊殺此人,實在是太難了。
不要說他現在只是返虛初期,哪怕到了返虛大圓滿境界,也未必幹得過鯤鵬這種洪荒異種。
都已經將春水堂給滅掉了,還剩一個掌門不滅掉,是一個禍患。
可是想要滅掉此人,實在是太難了。
他神識恢復了正常之後,就去了魔蝶嶺那邊,幫助著開闢場地,同時也在思考著怎樣才能除掉洛寧。
在魔蝶嶺這邊逗留了差不多十多天的時間,才想到一個主意,又離開了魔蝶嶺,去到齊國。
他對付不了那隻鯤鵬,可是這個修真界還是有人可以對付的。
以前就是因為太貪心,想著對洛寧來一個殺人奪寶,這才選擇在他落單的時候對他下手。
現在,不管那些了。
只要能夠殺死洛寧就可以了。
要不要他的那些財寶是次要的,將他擊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一次,他要在祥雲觀之內對洛寧下手。
洛寧在這一次遭遇到刺殺之後,膽子變得小了很多,都不敢一個人在外行走了,很快的就回到了祥雲觀之內。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佩戴在身上的玉佩,竟然是萬靈教教主的分身所化,這讓他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被這個大魔王知道了。
巨鳥飛走的時候,他非常的擔心又來一個刺殺他的人,那他就沒有抵抗的能力了。
大魔王給的玉佩還是太少了,要是這樣的玉佩給上四五塊,那就什麼都不怕了。
一塊玉佩,還是讓他沒有安全感啊!
那塊黑色玉佩飛回來的時候,他心中稍微安定,也不知道刺殺他的人被這個大魔王的分身殺了沒有。
齊國在蠻荒大陸最北方,而蒼岩國在蠻荒大陸最南方,兩者相隔幾千萬里,那麼遙遠的距離他也沒有辦法聯繫到萬靈教那邊,沒法得到消息。
打定了主意,等到這一次乾元子兩萬年壽誕過去之後,就去到萬靈教詢問此事。
若是刺殺他之人已經死了,以後就不用擔驚受怕了,可以大搖大擺的在外面放飛自我,過著豪奢的日子。
如果還沒有死,那就得小心翼翼的夾起尾巴做人,最好是躲到萬靈教去。
回到祥雲觀之後,他就打定了主意,在乾元子的壽誕之前,再也不出去了。
想來大概沒有誰敢在這裡刺殺他。
而且他還計劃著,在乾元子的兩萬歲壽誕之後,以去春水堂做客的名義邀上一兩個返虛一路護送他回去。
一個人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在這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也有人邀請他出去消費,但是他堅決不為所動,讓那些邀請他的人很是詫異——這傢伙怎麼變了性子了?搞得想騙他的錢都沒有那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