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帶血的玫瑰【三】

秦歌花草種植園外圍，徐昂和王海豐小心翼翼的低著身子，將一處鐵絲圍起來的圍欄撕開一角，前腳剛踏進去，就傳來一陣激烈的犬吠聲。

「差點被發現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去去就回！」王海豐找了一處圍欄雜草較多的地方，讓徐昂暫時蹲在裡面，獨自一個人翻躍進了種植園內，沒過多久他有折返回來，眼神有些複雜。

「這些狗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我的啞巴葯對於它們起到的藥效時間有限，一會看我的眼色行事。」

「啞巴葯？這是什麼東西？」徐昂不解的問道，王海豐頓時老臉一黑，「不該問的別問，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就不能有點底牌咋地。」

徐昂咧嘴一笑，大致猜出來王海豐口中的啞巴葯是什麼東西了，他沒有多問，緊跟著王海豐進了種植園內。

「把這個戴上，裡面情況複雜多變，再加上黑燈瞎火的，視覺傳達會變得遲鈍。」王海豐將夜視儀扔給徐昂，囑咐他戴上，卻被徐昂謝絕了。

「我的夜視還好，這玩意對於我來說用處不大，有些雞肋了。」徐昂說的是實話，他的視力在秦嶺大山中毒之後，比起之前，還要好上不少，之前的輕微近視眼，已經不復存在，即使在晚上，他也能夠看清楚，十米甚至更遠距離的景物，他自己認為是因禍得福。

秦歌花草種植園內，幾條看守的大狗都被王海豐的啞巴葯弄啞之後，變得格外的寂靜，除了周圍草叢裡蛐蛐的叫聲，只剩下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這輛車好眼熟啊？」徐昂止步，蹙眉看著眼前停的一輛藍色貨車，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一樣，不過王海豐催促的緊，他來不及細想，跟著他往種植園深處邁進。

就在兩個人快要接近玫瑰花的種植區的時候，寂靜的夜空，砰的一聲，傳來一聲槍響，兩個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阿輝出事了，這是王海豐腦海里湧出的第一個念頭，來不及多想，兩個人急忙往回趕，卻發現來的路，已被幾個人影攔住，一時間整個種植園內的燈都被打開了，兩個人是進退兩難。

「媽的，被發現了！」王海豐罵了一聲，朝著徐昂擠了一個眼神，示意他從左側突圍，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容易被圍住一鍋端，再加上來的時候，為了不打草驚蛇，王海豐的配槍也沒有帶。

「不要為難他們，放他們走！」就在兩個人以為避免不了一場血戰的時候，一個駝背的老年人，拄著拐杖開口道。

「秦爺，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我已經報警了，這群偷花賊跑不了！」為首的一個青壯漢子冷聲說道，顯然沒有打算，輕易讓兩個人離開。可是礙於駝背中年人的話，手裡雖然緊握著木棍，遲遲也沒有動手，等待著警車到來，將王海豐和徐昂帶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雙方陷入一種奇妙的僵持，直到警車來之後，才將其打破，被戴上手銬的兩個人在上車的時候，徐昂往身後看了一眼，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個老頭，絕對不簡單！」徐昂低語。在他回頭的一瞬間，他看到那個駝背的老頭，在朝他笑，那是一種極其嘲諷的笑，再加上老頭蒼白的面容，說不出的詭異。

單城，特九組。張亞茹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真搞不懂你們兩個人，大晚上的，跑去那家種植園幹什麼，搞得我下班了，還要出來保釋你們，已經和下面的人打過招呼了，李隊顯然對你私自調查秦歌花草種植園有些不滿，估計明天早上就會拿這件事情說事，到時候局長恐怕免不了對你一頓訓斥了。」她有些無奈的說道，本以為下了個早班，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卻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一檔子事情。

出奇的，王海豐沒有說話，一直沉默，點燃了一根煙，狠狠抽了一口，徐昂低著頭，腦海里頓時湧出一個片段，他猛的想起來，在那裡見過那輛藍色的貨車。

「阿輝找到了嗎？」好半天之後，王海豐說出來第一句話，神色有些痛苦。

「還沒有，不過已經安排下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你也別太擔心，他也是老油條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我想他之所以鳴槍示警，必然是發現了什麼。」張亞茹給王海豐倒了杯水，緩緩說道。

「對了師姐，你去幫我查一個車牌號，單A1528D，查到了之後，將它最近的行駛記錄調出來，我有用。」

「小事一樁，等下我聯繫交管局就好了，怎麼了師弟，你發現了什麼？」張亞茹對徐昂這個新人格外的好奇，在她印象里很少有新人能夠在剛上任不久，就能夠和所在組組長相處如此融洽，一起查案。

可能是太困的緣故，張亞茹趴在會議桌上小憩了起來，這對她來說，在特九組過夜已經是家常便飯。

徐昂怕她著涼，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披上，躡手躡腳跟在王海豐身後走了出來。

「抽一根，緩解一下壓力。」走廊里，王海豐抽出一根香煙遞給徐昂道。

徐昂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接過了香煙，用王海豐的打火機點燃，學著他的模樣，狠狠抽了一口。

「咳咳，這煙太嗆人了。」徐昂忍不住咳嗽，眼淚都從眼眶溢出，模樣著實有些狼狽。

「慢慢來，要學會抽煙，才是男人，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去回去睡覺吧，明天早上八點過來就行。。」王海豐擺了擺手道，讓徐昂下班。

「可是頭，我去那裡睡覺啊，我現在可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總不可能讓我回今都花園吧，那裡距離這裡可是有四十公里呢，而且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徐昂忍不住道

「那就在會議室將就一夜，你也不孤單，小張剛在裡面睡著，我去辦公室湊合一夜。」王海豐揉了揉太陽穴，連續二十幾個小時的工作，已經讓他的身體處於超負荷階段，眼睛里的血絲，比起之前，更加密集了，他很需要休息。

徐昂本來打算也跟王海豐在辦公室湊合的，卻發現王海豐的辦公室，實在是小的可憐，大多數地方都被檔案佔據了，只留下來一個辦公桌的位置，剛好容納一個人。無奈之下他只能夠折返回會議室，在那裡將就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