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帶血的玫瑰 【四】
五點,天剛蒙蒙亮,東方泛起了一抹魚肚白,特九組內,疲憊不堪的三個人還在沉睡,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在王海豐的辦公室響起,王海豐猛的驚醒,拿起來手機接了沒有三秒鐘,電話就被掛斷,看了看聯繫人是阿輝的手機號,等到他在打過去的時候,手機處於無人接聽。
他心裡咯噔一下,湧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他急忙將還在睡覺的徐昂和張亞茹叫醒,又緊急聯繫了技術部的人,定位到了阿輝手機的位置,從接電話到找到阿輝所在的位置,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對於王海豐來說,度時如年。
不久之後在一處荒野的土堆上,找到了阿輝,準確的說是找到了他的屍體,他倒在了汽車的副駕駛位置,整個人被捆綁在椅子上,腹部最起碼中了六刀,血還沒有凝固,死亡時間應該不會太長,現場被人為的清理過了,並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關鍵證據捷達車行車記錄儀的丟失,使得阿輝的死,又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他身上多處淤青,尤其是額頭,臉頰處最為頻繁,可以想象在短短几個小時內,阿輝在臨死前經歷了什麼。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王海豐的眼眸變得猩紅起來,徐昂怕他做出過激舉動,同張亞茹將他拉出現場,讓痕迹科的同事,拍照取證,隨後讓法醫,將阿輝屍體運走,通過解剖判斷他的真正死因。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畢竟大家同事一場,昨天還活生生的人,今天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誰的心情也不好過,張亞茹的眼睛含著淚水,徐昂心情同樣複雜,兩個人雖然交集不多,但是阿輝在徐昂初到特九組的時候,替他解惑了不少問題,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前輩。
「頭,副駕駛的坐墊下找到一支帶血的玫瑰花……」周科宇眼含熱淚,將唯一的證物拿給王海豐看。
「聯繫交管局,調出來沿途所有的監控錄像,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找出來,給我兄弟一個清白!」王海豐咆哮著說道,繞是他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看到自己多年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也忍不住淚出眼眶。
徐昂找周科宇拿了雙手套,圍繞著這輛把他從千山老道觀接到特九組的捷達車轉了一圈,在捷達車的尾部,看到了一處破損的痕迹,上面還殘存著一小塊的藍漆,極有可能是兇手乘坐的交通工具留下來的。
就在他以為是周科宇疏忽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在捷達車的後備箱鑰匙口,有人為擦拭的痕迹,這讓他心裡頓時一個咯噔。
「有內鬼潛藏在這些人之中。」他低語,開始審視起來周圍的所有人,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人,一個本不該出現在現場的人。
「師姐,我問你,這次出警的人中,除了我們特九組的人之外,有沒有別的人也參與了進來。」畢竟徐昂剛來不久,對於特九組的人和外圍辦案人員,根本無法區分。
「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張亞茹察覺到了徐昂的一絲不尋常,小聲的問道。
「是有些異常的發現,不過現在還不是很肯定,你先告訴我,這次出警的人,屬於特九組的人都是那幾個?」
「算上你我在內,特九組的人,一共只有四個,法醫老陳和司機老邱都不屬於特九組成員,卻也是在編製之內,算是中堅力量的一種。」張亞茹想了想道。
徐昂嘴角微翹沒有說話,上了車之後,回到了特九組,他瞞著所有人,偷偷的潛入老邱放置衣物的儲物間,利用一根細小的鐵絲,撬開了儲物室的門,認真仔細的找了起來。
「法醫絕對沒有時間在現場逗留太久時間,根據師姐所說,這個司機老邱幾乎每個命案現場都有他的身影出現,而且總能第一時間,掌握案發地的位置,實在是可疑啊。」徐昂咕噥,將老邱儲物間翻了個底朝天,就在他以為發現不了任何東西時候,在老邱掛在儲物室衣架上的襯衫,他看到了衣領處的一點殷紅,頓時間激動不已。
「老邱果然有問題!」他悄悄的將襯衫取下,放入證物袋中,正準備關門而去,卻發現老邱正快步的往儲物間走來。
徐昂暗叫了一聲不好,想在儲蓄間找個藏身之處容納他一百三十多斤的身體,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額頭溢出冷汗,就在他腦海里湧出無數個念頭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希望。
「老邱麻煩幫我個忙,痕迹科這裡有一大堆沒用的廢棄物,我一個人搬不動,你來幫我一下。」張亞茹如同及時雨一般出現,將老邱支走,給徐昂創造了離開的時間,為了不打草驚蛇,徐昂用手指甲輕輕颳了一下老邱襯衫的衣領,將襯衫掛回去之後,飛速跑離儲物間。
「快,找個指甲刀過來,我手指甲里有著至關重要的證據」徐昂上氣不接下氣的對張亞茹說道。
張亞茹聞言,小心翼翼的提取了徐昂手指甲內的DNA,第一時間送去了鑒定科鑒定。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剛才我看你鬼鬼祟祟出沒在老邱的儲物間,應該是為了找證據吧。」張亞茹一眼看穿了徐昂,之前就覺得徐昂不太對勁,如今徐昂的舉動更是證明了這點。
「等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或許我們就距離真兇不遠了,對了師姐,頭的情緒穩定了沒有,阿輝雖然去了,但是兇手依舊逍遙法外,他要振作才行,不然偌大的特九組,失去了主心骨,很難發揮真正的實力。」徐昂嘆口氣道,王海豐的狀態不容樂觀,從組建特九組之初,就是左膀右臂的阿輝,在他們昨晚暗訪秦歌花草種植園后,離奇慘死,這種打擊,對於王海豐來說太重了。
「徐朗外面有人找!」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徐昂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往門外跑去,是應元子,此刻他一身唐裝,精神奕奕,一臉笑呵呵的看著他。
「怎麼樣,在這裡還算習慣吧,我料到了你遭遇的事情,特意下山,祝你一臂之力,告訴王二麻子,不必為阿輝的死難過,從他上千山接你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活不了太久了。」捋了捋鬍子,應元子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