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斌《德齡公主》作品研討會在京舉行(3)

徐小斌《德齡公主》作品研討會在京舉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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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峻濤:我讀徐小斌的《德齡公主》覺得這個作品有一種《紅樓夢》的遺風,我覺得她有點回歸傳統。此書內涵是很豐富的,是一部很有文學品位的長篇小說,同時也是一部可讀性很強的雅俗共賞的好作品。

徐小斌一直是一個堅守文學品位的作家,或者準確地說是一個純文學作家。這種執著當然是付出一定代價的,那就是她的某些作品受到一定程度的冷遇。這一次我覺得徐小斌是雙贏了,就是說她既堅守她的文學品位,同時又在《德齡公主》中讓我們看到一種雅俗共賞,所以這個作品我說註定能達到大眾讀者的首肯,同時又可以看出這裡面的作家注重她自己的執著的一種文學追求,而不是被動地去迎合大眾。《德齡公主》是一部歷史題材的作品,她寫的是清朝末年的事情,通過德齡公主這個人物在皇宮內外的經歷見證了一個衰敗的王朝,怎麼樣在衰敗中掙扎,又終於走向滅亡的這個進程。我覺得這是一個豐富多彩的歷史發現。這裡面出現了許多很豐富的人物,這些人物性格都很豐富、飽滿,沒有絲毫的單一或者臉譜化的傾向。即使是琢磨不透的人物,比如像德齡的父親,作者也把他既終於朝廷,但是因為又洞悉朝廷的險惡,而想竭力保護兩位寶貝女兒的矛盾複雜心理表現得入木三分,所以在描寫人物方面,我覺得我們可以看到徐小斌本人的深厚的文學功底。

《德齡公主》不僅是一部很富有藝術想像力的作品,而且也是一部符合歷史真實的作品。比如光緒,就我個人來說我覺得把光緒寫成這樣的比較符合我個人的一種心理期待。相比起來,我倒覺得這部小說在表現革命黨人,比如像秋瑾、像唐大衛這些人物的時候,有點簡單化的傾向,不如那些皇室人物寫的豐滿、寫的豐富。《德齡公主》除了在題材上跟徐小斌以往的作品很不相同以外,表現手法上面我覺得也跟過去的作品是迥異的。

《德齡公主》里也有那種神秘和詭異,比如皇宮裡頭四處都埋伏著那股神秘和詭異,但我覺得這是一種充滿現實感的神秘和詭異,跟那種充滿著夢幻感的神秘詭異是不一樣。所以這部作品很難歸到徐小斌過去的任何一部作品當中去,它的風格是一種清新的、淡雅的風格,有很豐富的文化底蘊,用的是純粹的現實主義敘事。我覺得一個作家的文學功底很重要的是看她的人物對話。我在看這部小說時感到《紅樓夢》的一種遺風,就是形神兼備,而且有一種很生動的、鮮活的精銳語言。儘管它現在可能得到一種雙贏的效果,但是並不是徐小斌迎合市場、迎合大眾的一種產物,仍然是徐小斌本人那種厚積薄發的產物,儘管這部作品也不是無懈可擊的。藝術並不是排斥時尚,但是總在追趕時尚是成不了真正的藝術家的,徐小斌沉寂了四年之久拿出《德齡公主》這部小說,正是她背對時尚的碩果。如果我的發言有題目,我就叫它「背對時尚」。

白燁:徐小斌的文學創作很難定位,因為她的作品很豐厚很多面,好作家與好作品對評論家是絕對的挑戰。如徐小斌和《羽蛇》。她的作品雖領不了一時的風騷,卻能經得起時間的淘冶。比如《雙魚星座》、《敦煌遺夢》等等,她的作品提供了多種角度多種層面閱讀的可能性,母與女,人與神,愛與恨,情與仇,夢幻與現實,出世與入世,意象之豐饒,令人目不暇接。《羽蛇》是應當進入「當代作品經典系列」的作品。

《德齡公主》很好看很細膩很世俗,與過去的作品不同。相同的是文學底蘊很厚,敘事從容不迫,語言的精到細緻,都使人耳目一新。德齡作為慈禧太后的御前女官,懷著報國的熱望,引進現代西方文明,她也許從日常生活小事讓慈禧得到了改變,但在政治大格局方面卻完全無法產生影響。表面上寫的是大歷史,實際上寫的卻是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一個女人如何看透另一個女人的紀實。這個過程中充滿了刀光劍影。這部書有非常重要的認識價值。擅長寫迷宮式寓言式作品的徐小斌,寫出了德齡公主,很可能在未來什麼時候,徐小斌能夠出一本暢銷書,讓我們吃一驚。

馮敏:《羽蛇》是一部帶有總結性的作品。迷宮式的寫作,意象繁多。通過各種各樣的藝術符號,徐小斌要表達的是人、人性的終極意義。有兩個方面值得我們注意:一是對理性的超越,二是精神意境的重生。

我看到她的卷首語:世界失去了它的靈魂,我失去了我的性。就感覺到了極大的震撼。徐小斌的絕望與對絕望的表達,反而使我們感受到了溫暖,通過羽蛇進入小斌的藝術世界,可以看到作家是有著自由靈魂的人,有著杜鵑泣血式的文字,而不是作為邏輯的奴僕。敘述人的聲音始終非常堅定,她是以一個精神漫遊者的身份在場的。摺疊時空的藝術手法體現了作者心靈的自由,精神意境的重生,進入到了這個層面,就表明了作者有機會有能力與世界平等對話。

張頤武:小斌的創作很特殊,二十多年來,哪個風口浪尖上都沒有她,但她卻在創造著文學重要的意義。有三點是要說的,

第一,她的作品非常優雅,從十九世紀的西方浪漫主義,到德齡公主給我們留下的《御香縹渺錄》,東西方文化的第一次碰撞,到三十年代的個性解放,我們中國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優雅,而當代,卻是一次優雅的大暴發,十九世紀歐美的浪漫主義,通過象歐陸經典、羅馬花園式的建築重新進入了中國,這是積極的浪漫主義,而小斌則是消極浪漫主義,是一種霧裡看花式的精微和頹廢,有著一種貴族的氣質。

第二,神秘。神秘色彩在當代中國幾乎消失殆盡,只有小斌,二十年來創造了一個非現實的神秘世界。她的觀察世界的角度非常獨特,帶給我們一種強大的藝術力量。

第三,小斌從來不寫中國大歷史,而只寫小歷史,其實小歷史比大歷史好看,從人性的角度來看,杯水風波的難度更大,更複雜,更微妙,實際上,意外的邊緣的東西,反而召喚了新時代的到來。所以我認為小斌是二十年來非常重要的作家,她的作品實際上填補了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缺失,一百年丟掉的那個東西。她的作品就象一顆顆水晶,串起來就是一串水晶珠鏈,我們丟掉的優雅、神秘,要找回來,我覺得這是非常有趣,也非常有意義的。

賀紹俊:今天大家發言都對小斌總的創作有一個很全面的評價,我覺得都講得非常好,但是我覺得這個《德齡公主》也是不可忽視的。《德齡公主》是她創作的一個很重要的轉變,而且這個轉變給我們的感覺是,這個潛力是很大的。我感覺讀這個東西,從它敘述方式來說完全變了,但是從本質來說還是能感覺到徐小斌的精神魅力。

《德齡公主》進入了一個歷史的場景,她完全是用自己的方式進入場景的,我覺得她是從日常生活的層面進入的,但是她又不是那種小人物的日常生活敘述,她是從大的歷史語境中來挖掘大的日常生活語境的生活層面,去揣摩東西文化當中的文化交流的景象。我覺得雖然這個東西跟我們提供的東西非常多,的確就是她寫的這段歷史應該說正好是中國和西方文化兩種文化衝突的很重要的一個時期。只有那段時期開創了這種中西文化的直接衝突,才有了以後中國的現代化、現代性就這樣不斷地壯大。我覺得徐小斌用她這樣一種特定的方式進入這樣一個歷史層面,她把很多歷史性的東西就展現出來了。她從這種日常生活層面進入,就把很多細小的被我們忽視的東西展開了,使我們就能夠去把握這兩種文化衝突中更為複雜的一層內容。

比方她經常會寫到德齡公主作為慈禧的傳譯,實際上慈禧太后和外國人交流必須要通過德齡才能實現,而德齡有時翻譯的是另外一種意思,你從表層來看好像是寫德齡的這種聰明伶俐,她在這種場合下能夠化解矛盾,使這種交流能夠實現。但是我讀到這些的時候我就馬上想到誤讀的這樣的詞,實際上在兩種文化的交流中間誤讀是非常重要的,誤讀也可能是一種潤滑劑,使這種交流能夠真正地延伸下去,但是誤讀雖然能夠解決了短期的問題,又可能遺留下長期的隱患。我覺得徐小斌她是以很多細節去進入這樣一個中西文化交流衝突這樣一個很重大的文化話題,所以《德齡公主》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寫實的,好像是寫一段歷史、寫一個歷史人物的作品,但實際上包含的意義還是很值得我們思考的。所以我感覺《德齡公主》對徐小斌而言,是她的創作中很重要的轉變,這個轉變對她來說還是前景非常大的,我覺得應該對小斌的這樣一個大膽的變化表示祝賀。

牛玉秋:我們近年來,特別是小說觀念是差異很大的,但是無論如何我覺得小說它是一種大眾化的文學形式,它不是哲學著作,能把哲學思想熔化為特別大眾化的形式裡邊這才叫能耐,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講我比較看中她的《德齡公主》,我覺得《德齡公主》是一個信號,那麼這一信號就是企圖過去那些比較難懂的東西融合到大眾化的形式裡面。

李潔非:我覺得作家跟批評家的本質區別之一就是快感,我在這裡想強調和突出這一點,很少有別的作品像《羽蛇》和《德齡公主》這樣讓我非常強烈的感覺到小說創作的快感。我們現在共同知道的一個著名的作家帶給我們快感,但這並不是所有的快感所使用的方式。小說帶給作家的快感不一樣,小說越是寫到極樂處越強調無聲,在這樣的時刻沒有一個作家會呼號著說他欲仙欲死,但是通過淋漓的翰墨,你就發現她自己已經到了極致、酣暢到極致,在兩部作品之間我特別想談論的不是《羽蛇》,恰恰是《德齡公主》。因為作為寫小說的快感,《羽蛇》表現的實在太明顯了,它的那種神奇的性質把小說不可思議的建構力展示得無以復加,所以誰都不可能沒有覺察這一點。作者自己也說了,關於她最滿意的作品她是決不可能裝腔作勢地說下一部,永遠會說是《羽蛇》,因此我不擔心她在這部小說中獲得的最大快感會得到忽視,不過我有點兒擔心《德齡公主》快樂寫作的價值不被理會。因為它看上去的確並不是一部非常個性化的作品,採取了暢銷類小說的寫作風格。通常我們會覺得這類小說是聽命於市場的,對個人創造性有所犧牲,但是我拿起這部作品剛剛翻了幾頁,我就被她這個異想天開驚呆了,我在問這是慈禧嗎?這是光緒嗎?這是李蓮英嗎?這是清代末年的中國宮廷和上流社會嗎?起初我還不免在關心是和不是這樣的疑問,越往後讀這個疑問卻離我越來越遠,以至於完全不在意這個問題了。因為我驚奇地意識到,暢銷類小說的這個羅曼蒂克風格在這裡成了作者手上一件破除歷史小說素來模式的利器,她暗示小說的對歷史的真實探求不必等於對歷史的復原。《德齡公主》仍然是一部探究歷史真實的嚴肅作品,這點是要明確指出來的,但是它跟那些戲說性的東西風馬牛不相及,但是它也突破了一般歷史小說平庸甚至拙劣的觀點。小說就是小說,不是傳記,應當富於想象力,接受純小說的解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十分愉快地接受想象,應是歷史小說的趣味所在。

何西來:我覺得徐小斌的每一個人物,她寫的五代女性的身上逐個地展現她自己的對象,同時我覺得更重要的是她的主觀、是她的自我,她把自己的很多東西解剖給大家看,通過解剖人物把自己對象化,因為這樣她才能夠說、她才有資格說這是我用血寫的。

她寫出了女性之美,特別是羽這個人物形象,但是也寫出來了她的惡、她的狠、她的獰厲、她的殘忍。而這個東西在她的身上表現出了,如果說我們這個時代還需要這樣一種知識分子,或者是需要這樣一種人格的話,就是獨立不移的這樣一種東西,砥柱中流的這樣一種東西,敢于堅持到最後。羽是悲劇性的,裡面這些人物我覺得都是悲劇性的,就是在家庭內部的關係上、個人的情感上都是悲劇性的,最後悲劇地結束了她們的一生。

作者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廣闊的思維的空間,提供了一個非常廣闊的平台。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來理解人生,比如說美,裡面當然有非常柔和的、柔美的,但是就象裡面藍的底紙上畫的雪花一樣,這是一個象徵,她寫出了一種凄美,寫出了一種獰厲之美,而這種獰厲之美從拷問人物、拷問自我當中,寫出了人物之中最隱秘的一些東西。正因為如此,我覺得這個作品在我們當代的小說史當中是一個應當給予充分重視的一個作品。它可以分析的東西很多,不是一句話,一個判斷就可以判斷出來的,評論的過程也是創造的過程,而且這樣的作品其實不是我們的知識結構所可以涵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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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斌打造歷史童話,披露清宮秘笈:《德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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