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是你姥爺
而且，這其中，他們還不忘利用他這個親身兒子一把。
被張揚那樣失望又厭惡的目光看著，張母終於慌了。
「阿揚，阿揚，你聽我說，爸爸媽媽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要再用這樣的話來噁心我，我不需要你們這樣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好，這會讓我感覺很噁心！」
他需要的，他可以去爭取，可以去努力，他有一雙手，他也並不懶，沒道理要用這樣的方式去得到。
他們為什麼就不想一想，如果敏敏真的出事，整個京都，乃至全國的金融圈子，都會出現一場大動蕩，張氏，真的能在其中站穩腳跟嗎？
張父張母終於被執法人員帶走，張揚一個人站在張家的別墅里，看著這座他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突然感覺特別的陌生。
連人都能變，還有什麼是不能變的呢？
莫名的，張揚想到了他的堂兄張睿被他送進監獄的時候說過的那句話。
張揚，我有時候覺得，你真的不像我們張家的人，你雖然風流成性，卻又極重感情，你這樣的人，是走不長遠的。
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張揚背靠著張家的宅院，第一次心底如此荒涼。
他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父母，沒有愛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沒有臉再出現在葉敏面前了，更何況是去窺探她的生活。
張揚消失了，連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文安，和整個張氏。
在京都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偌大的張氏，竟然彷彿是在一夜之間就徹底消失了一樣，再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唯一，讓人驚訝的是，星願基金會，被注入了一筆恐怖的資金，一躍成為了國內第一基金會。
「夫人，怎麼辦？」負責兼顧基金會那邊的孫奇鈺收到消息的時候，那邊的所有程序都已經完成了。
「既然他想用這種方式贖罪，你就不用管了，盯著工作人員，不要出現任何監守自盜是事情。」
張揚的想法她多少可以理解一些，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不能原諒張父張母的行為，也不會怨恨張揚。
可是，他們已經沒辦法正常做朋友了。
張氏崩塌的太快，整個圈子裡的人，包括原本張氏名下的工作人員都是一臉懵逼。
「葉小姐，我們合作過，你知道我們的能力，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讓悅敏成為國內頂級家裝公司。」
突然莫名其妙就被老東家給炒魷魚的柳行選遠，帶著他手下的一大幫子人，第一時間找上了葉敏。
「柳經理，你確定？」之前葉敏是沒有多想，以柳行遠的能力，和在建築行業的人脈，他其實是可以自己開一家公司的。
「我知道葉小姐在困惑什麼，我這個人，精力有限，只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管理運營方面，我不是那塊料，與其到時候請人來，還不如背靠大樹好乘涼。」
「悅敏地產本就是國內一線建築公司，而我的團隊又更專註於創新和攻堅克難，跟悅敏的合作，只會讓我們彼此更能發揮自身優勢，真正創造奇迹。」
他有滿腔熱忱，只是，現在生意不好做，而他又疲於應付，只想安安靜靜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佔便宜了，柳經理，合作愉快。」
柳行遠的能力早就得到了葉敏的認可，所以，這時候也只是短暫的考慮，兩個人就達成了協議。
「張揚大哥，你真的決定了嗎？」
京都機場，文安看著身邊一身蕭索的男人，忍不住心疼。
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他卻被自己的父母坑的，就連偶爾見見那個人、成為朋友的可能都沒有了。
「走吧，我現在已經是個窮光蛋了，你後悔嗎？」
可能，真的是因為文安出現的時機太好了，這短短時間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而他，竟然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
「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的，只要你試著走出過去，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就算，你終究，沒辦法徹底從心裡將那個人摘除，只要你能給我一點點，一點點感情，我也會回應你完整的一顆心。
感情，毫無緣由的發生，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執著。
「走吧。」摸了摸文安的頭，張揚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推著兩個人的箱子，最後看了眼這個他出生、長大的城市，毫不猶豫的轉身。
既然，已經決定要忘記過去，忘記她，那他會尊重文安，會努力嘗試著去喜歡她。
雖然，他自己也不確定，他能不能真的做到。
文安的父親，是個很精明的商人，除了在文安面前，是個嬌寵女兒的普通男人，在面對張揚的時候，卻毫不手軟。
雖然有些可惜張氏那麼大的產業被他拱手讓人，可是，這是安安看中的男人，既然他有心放下過去、從頭開始，他沒理由為了一點資金，而枉顧安安的感受。
所以，對於張揚現在一無所有的狀態，文爸爸並不嫌棄。
不過，他也明確表示，給張揚兩年時間，如果他能自己做出一番事業，就把女兒嫁給他。
如果不能，不能又能怎麼樣，安安喜歡，他能怎麼樣？
他這個看著乖巧的女兒，其實性格像極了她的媽媽，骨子裡的要強騙不了人。
這次，就因為他領證沒有告訴她，她竟然直接離家出走，還是去混亂荒蕪的北方，他這一顆心就沒放下來過。
可是，這丫頭卻偏偏聽張揚的話。
就算張揚真的達不到他的要求，他最多，就是將人叫來繼承公司，他還能怎麼辦？
一個月後，張父張母被審判，兩個人以故意傷害罪罪行嚴重，分別被判處三年和兩年六個月的有期徒刑。
本來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可是，剛剛入獄，還沒來得及適應管制生活的張父，竟然從新聞里看到了張氏徹底成為歷史的消息。
然後，一口氣沒有提上來，直接氣暈過去了。
然後，再有消息的時候，他人已經癱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了。
最終，苗萬星出面，將人保釋出來，安排進了一家療養院。
「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塵埃落定后，葉老夫人聽著葉敏講述那邊的情況，不由得感慨。
小孫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有跟她說，她都不知道這孩子還發生過這麼危險的事情。
「敏敏，回頭你把那孩子請家裡來，奶奶要好好的感謝感謝她，對了，那孩子結婚了沒？有沒有對象？」
「……」奶奶，你這還真的是三句不離老本行啊，這牽線搭橋做紅娘的毛病，怎麼就改不了了呢？
吐槽貴吐槽，葉敏還是很認真的跟老夫人解釋。
「之前五一的時候我跟阿謹不是辦了個燒烤大會嗎，當時小米也去了，至於她有沒有相中的，我也不敢問啊。」
「敏敏，你燒烤竟然不叫我！」老夫人的關注重點瞬間偏離，讓葉敏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咳咳，謹之走了有段時間了，有沒有消息，什麼時候回來？這眼看著安安就周歲了。」
葉敏的神色讓老夫人頓時反應過來，乾咳了兩聲，生硬的轉移話題。
「不知道，他臨走的時候說了可能要兩個月，恐怕是趕不回來了。」
老夫人不提，葉敏還好，現在一提起來，葉敏心裡空了的那一塊，突然就有些涼意。
軍嫂什麼的，真的是很考驗一個人的，逢年過節不能守著家裡人就不說了，這隔三差五的出任務，家裡還得提心弔膽。
「謹之現在還年輕，年輕的時候不拼一把，老了就得後悔，再說了，他所處的位置，若是不努力，隨時有可能被人拉下來的，敏敏，你要理解他。」
就算老夫人再開明，骨子裡的那種以夫為天的觀念，還是很難改變的。
在老夫人的心裡，女人，無論在外面多有能力、多厲害，首先，你是那個男人的女人，該先支持男人的事業才對。
這也是她為什麼那麼喜歡蘇梅的原因。
蘇梅跟著陸謹之時間不短，能力方面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結了婚以後，她願意為了丈夫，放下自己的事情，陪在葉寧筠身邊。
「奶奶，我明白，等下還要去容家接孩子，我先回去了，路上堵車挺麻煩的。」
忍著心裡的委屈，葉敏跟老夫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葉宅。
自從上次的中毒事件以後，陸季軍跟陸玲幾乎是寸步不離的跟著葉敏。
「夫人，家主會平安回來的，你不要太擔心。」
之前的事情讓他們始料未及，所以這次，陸謹之出任務，家裡也派了人跟著。
「我知道了，到容宅了叫我一下。」葉敏說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經歷過的人如何能夠明白，那樣熱切的纏綿之後，冰冷的一室空寂，有多讓人絕望。
這段時間，她盡量不去胡思亂想，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可是，安靜的夜裡，心，還是會忍不住揪緊。
「夫人……」看著容宅突然縞素，陸季軍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了？」葉敏沒想到自己會睡著，捏了捏眉心，才發現讓陸季軍如此糾結的現狀。
「誰死了？」起身的動作一滯，葉敏茫然的開口。
「敏敏來了，既然來了，進去上炷香吧。」
正好出來的陸有政看到葉敏，招呼她進去。
「爸？怎麼會這樣？」指了指裡面，葉敏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輕顫。
「是你外公，歲數大了，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別難過，進去上炷香吧。」
「外公？」葉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外公，說的是容老爺子。
呼……心裡不由的鬆了口氣，葉敏跟著陸有政進去。
剛剛有一瞬間，她以為是容珍，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媽，你節哀。」容珍在靈堂一旁坐個，懷裡是穿著小小孝服的安安。
「敏敏來了？凌晨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容珍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睛也紅腫的厲害，卻還是努力擠出一抹乾澀的笑容。
「嗯，這裡我守著，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後面的事情還很多，你別把身體拖垮了。」
就算她確實對容老爺子沒什麼好感，可到底死者為大。
而且，容珍對她又視如己出，陸謹之不在，這時候，她應該替他做這些事情。
「敏敏說的不錯，這裡我看著，你進去休息吧，就算你不困，安安也該睡覺了。」
看了眼雙眼迷濛，卻還懂事的乖乖窩在懷裡的小孫子，容珍到底是沒有堅持。
「爸爸，這個，具體的事情要怎麼辦？」
葬禮什麼的，她長這麼大，參加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是同城縣那邊的，這個具體怎麼操作，她還真不清楚。
「你在這裡應付一下前來弔唁的人就行，其他的我去處理。」
陸有政說完，自己也有些尷尬了。
他早就已經跟容珍離婚了，容家，根本就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那就謝謝爸了，不是你幫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葉敏適時的給了個台階上他下來，然後從一旁的白色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孝衫披在了身上。
看得出來，這是容珍一早就準備好的，就連她和陸謹之的都準備好了。
「今天估計也沒什麼人，你就在一邊坐著就行了，等明天去殯儀館了再說。」
陸有政確實挺忙的，容珍情緒低落，這裡裡外外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去操心呢。
這邊的習俗，有人去世了，一定要在家裡停留十二個時辰后，才能送去殯儀館，這算是給家族親人一個最後道別的機會。
「爸，怎麼了？」葉敏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靈堂坐了一會兒，就接到了火東林打來的電話。
「沒事，就是今天跟公司技術部門的員工學習了扣扣視頻的操作，給你發消息你一直沒有回復，不忙的話，我看看安安，你媽也在。」
很難得，火東林會一次性說這麼多事情，估計是自己也有些不習慣了，最後又加了一句。
「這，爸，今天可能不太方便，安安剛剛跟著奶奶去休息了。」
看容珍的狀態，肯定是很久沒好好休息了，這時候好不容易回房，再吵醒，葉敏自己都不好意思。
「安安不在家？你的事情還沒有忙完？」
這次換成了張冬梅的詫異。
「公司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今天本來是來接孩子的，結果到容宅才發現，容家姥爺過世了，只能暫時留在這邊。」
「容老爺過世了？敏敏，葬禮在什麼時候，我跟你媽調一下時間過去。」
電話的控制權又回到了火東林手裡，皺著眉頭問到。
「這個，爸，等時間確定下來我再跟你們說吧，其實，這麼遠，你們還有公司的事情需要處理，不來也是可以的。」
明白他們是不想給她留下遭人詬病的把柄，只是，這來一趟去一趟，確實挺費勁的。
「沒事，最近公司的訂單都挺穩定的，正好我跟你媽想孩子了，也能回去看看……」
「你快問問敏敏，有沒有什麼剛吃的東西，我過去的時候給她一併帶上。」
火東林話還沒說完，張冬梅就已經急得不行了。
「這時候人家在辦葬禮，敏敏還在守孝，你是想當著別人的面兒，討論吃什麼？」
對於自家妻子的緊張，火東林不由的加重了語氣。
「媽，我這裡什麼都不缺，上次去加國出差帶了不少加國特產，本來還打算忙完這一段兒了就帶安安回去看你們的時候帶上呢。」
「嗯，你好好的，無論多少人來，不要嫌累，不要拉著臉，給你婆婆些面子。」
「嗯，我知道了爸。」掛了電話的葉敏，無力的跪坐在軟墊上，整個人都有種莫名擔心。
如果她的資料庫沒有出問題，容老爺子，只比葉老夫人大兩歲。
這幾年，容老爺子的身體本就已經油盡燈枯了，更何況，又被容昊的事情刺激了一下，徹底癱瘓在床了。
好在容家家大業大，就算容珍忙著公司的事情，也能請兩個保姆照顧著。
而老夫人，雖然身體越來越差，動輒就疼的夜不成眠了，可是，精神頭卻越來越好。
能不好嗎，每天有兩個萌萌噠的小孫子小孫女陪著玩兒，她現在老開心了。
只是，人上了歲數，遲早要經歷這麼一茬，想到老夫人也會離開，葉敏突然就有些無措。
老夫人那麼好，那麼精神，那麼要強的一個人，離開了，那個家，可就不一樣了。
原本無神的葉敏，想了想還是打電話跟老夫人說了一聲，算是提前通個氣兒。
葉家和陸家是姻親，跟容家的關係自然也不一般，這種時候，還是應該跟前來祭拜一下的。
就在京都各路有些交情的大鱷們趕往容家的時候，遠在西南邊陲的原始森林裡，正在進行著一場殊死較量。
陸謹之這次的任務是掃清這條特殊通道，結果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會碰到一個老熟人。
毒蛇也是一陣懵逼，感覺他真的是衰神附體了，怎麼走到哪兒都有這個人？
當然，能在西南遊刃有餘這麼多年而安然無恙，還能將手伸進京都高層，幾次三番陰了陸謹之的人，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在道兒上之所以被稱為毒蛇，而不是虎梟之類霸氣的頭銜，是因為他這個人謹小慎微、疑心很重，每走一步，都會提前想好。
所以，在無意中跟陸謹之打了個照面后，毒蛇第一時間放棄了他來這邊辛辛苦苦半個月好不容易談下來的合作，直接進了這邊茂密不見天日的林子。
交手無數次，就算毒蛇化成灰他都能清楚認出來的陸謹之，也在第一時間將手裡的事情交給了其他人，而他自己，則帶了一支十個人的精銳小隊，跟上了毒蛇的腳步。
可能真的是因為兩個人太有緣分了，無論毒蛇怎麼小心防範、怎麼不停的變換方向，卻總是會殊途同歸，在不久后察覺到陸謹之的足跡，這讓毒蛇很煩躁。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人拿了把刀子，時刻抵著他的后腰一樣。
只要他稍微慢上一點，那刀子，就能很快跟他的肌膚來一個親密接觸。
看著越走越深，毒蛇，也開始遲疑。
這裡是森林，裡面存在著無數未知的危險，就算他再怎麼自負厲害，也不敢輕易往最裡邊進去。
可是，他又不得不如此。
地上不同顏色的雜草，和頻繁出現的大型動物骨骸，讓毒蛇不由得咬緊了壓根。
媽的，與其喪家之犬一樣被追著到處亂竄，還不如拼一把。
就算不能贏，至少還有同歸於盡的機會。
以後說出去，他一個人，拖死了軍隊最年輕的大校，他也算是史上留名了。
終於做出了決定的毒蛇，不動聲色的加重了腳下的力度，在有些枯黃、腐爛的雜草葉上留下了不算明顯，卻絕對能引起注意的痕迹。
陸謹之這邊也確實發現了那些痕迹。
「老大，不能再往裡面走了，進去我們恐怕不容易出來，毒蛇顯然是故意引我們進去送死的。」
身邊的人，相對客氣的分析，讓陸謹之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他何嘗不明白這是毒蛇的陰謀，可是，如果真的被他溜出去，出了國門，以後再想抓住就不容易了。
更何況，他跟毒蛇之間早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了，卓月寧的死，是橫在他們之間不了否認的事實。
所以，只是短暫的考慮，陸謹之斬釘截鐵的做出決定。
「你們先出去，聯繫邊防方面的來支援，我會盡量拖住毒蛇。」
這麼多次的交手，陸謹之算是了解了他的這個對手，他還真不敢誇海口說一定能夠解決了毒蛇。
他們的身份不同、立場不同，行事作風自然也不相同。
陸謹之有他的紀律，有他需要時刻謹記的使命，背負著他肩膀上的責任。
這也就決定了他不能像毒蛇那樣，無所不用其極。
「老大！」身邊的幾個人，畫著迷彩的臉同時一沉。
「執行命令！」這種時候，沒有商量的餘地，多耽誤一分鐘，誰知道毒蛇又藏到哪裡了。
「熊瞎子，你帶人回去，我跟著老大進去。」
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楊成龍當機立斷的做出決定。
只是，他的眼睛，卻始終不肯看陸謹之一眼。
他已經，算是違抗命令了。
「那行，你們小心。」黑熊也不遲疑，將身上為數不多的壓縮餅乾拿給楊成龍，帶著其他人離開。
他以前在西南邊防這邊待過，算是比較熟悉這些人，一般人來了，恐怕鎮不住。
「你不應該留下。」看了楊成龍一眼，陸謹之提著槍繼續遁著毒蛇留下的痕迹前行。
當然，他不是直接走在毒蛇的痕迹上，而是巧妙的避開那些不知道有沒有陷阱的地方，從一旁過去。
「老大，我可是答應了火妹子，這次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將你帶回去的。」
楊成龍半真半假的解釋，讓陸謹之前進的步伐不由的更加小心。
接下來一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知道看著毒蛇留下的痕迹越來越明顯，越來越粗糙。
「老大？」以夾擊之勢行走在毒蛇留下的痕迹的兩邊，聽著前面傳來的輕微聲響，楊成龍打了個手勢。
「注意隱蔽。」陸謹之第一時間提醒楊成龍，而他自己，則端著槍，小心的往前摸了過去。
剛剛聲音的來源，應該是在他的左前方，距離另一邊的楊成龍稍微遠一點，所以，陸謹之才會第一時間讓他待命的。
而昏暗中的毒蛇，同樣提高警惕的盯著不遠處的樹木叢林。
他是穿著常服被陸謹之逼進來的，相對一身迷彩的陸謹之，目標更大了。
好在，他走在前面，可以對前面的路線有一個大致了解。
眼看著那個緩緩移動的身影就要踏進他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驚喜里，就在關鍵時刻，陸謹之卻突然停了下來。
不得不說，毒蛇到底是對這邊林子比較熟悉，就算是聚精會神的陸謹之，也沒能找到他的具體藏身之地，而是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了。
「估計是什麼小型野獸經過，製造出來的動靜。」
深深看了楊成龍一眼，陸謹之的解釋簡直不要太敷衍。
不說楊成龍，就連躲在暗處、隱約聽見他聲音的毒蛇，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是，老大。」沒想到楊成龍竟然一本正經的點頭。
然後，兩個人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什麼意思，陸謹之真的沒有發現自己？毒蛇有些不太敢相信。
可是，既然已經發現自己了，又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呢？
要知道，他可是幾次三番的找機會要弄死陸謹之的人。
既然陸謹之已經走了，他是趁機離開，還是跟上去，趁其不備？
理智告訴他，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可是，天生帶著些賭徒性格的毒蛇，卻還是動作不受控制的跟上了陸謹之。
「？」陸謹之什麼時候這麼粗心了，竟然連身後有人都不知道？
雖然他離陸謹之兩人，足足有五十米。
不要小看五十米，平時或許覺得，五十米距離不過就是短短几步路。
可是，在遮天蔽日、樹木叢生、雜草茂密的原始森林裡，五十米，足夠兩個人相逢不識了。
就在毒蛇揣測陸謹之用意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人不見了！
「Fuck！」一句咒罵，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出口。
他一直盯著那兩個人，按理來說，他們沒有機會逃離他的視線的。
可是現在，事實就是，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一瞬間，一股涼意自腳底升起，讓毒蛇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突然靜止了一樣，彼此能夠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就在陸謹之決定直接撲上去的時候，毒蛇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然後，哨子一樣吹了起來。
「老大，這孫子幹什麼呢？」
匍匐在地上，整個人藏在枯草里的楊成龍，第一時間打手勢詢問幾步之遙、躲在樹上的陸謹之。
陸謹之其實也不是很明白毒蛇的行為，只是，隨著毒蛇的哨聲停下，他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就彷彿，是被什麼陰冷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老大！」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楊成龍抬頭就朝著陸謹之的上方開了一槍。
可是，顧此失彼，他卻忘了自己的防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腿上尖銳的疼痛已經過去，變成了酥酥麻麻的脹痛。
「成龍？」安靜的林子里，楊成龍的抽氣聲實在不要太明顯，就算他想要忽略都很難。
所以陸謹之也顧不得暗處的毒蛇，第一時間從樹上跳了下來，來到了楊成龍身邊。
卻不知道，暗處，毒蛇的臉上，是扭曲的瘋狂。
「我沒事，老大你快走！」雖然疼痛感還在繼續，楊成龍卻很緊張。
他們剛剛已經暴露了，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成為毒蛇的活靶子。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毒蛇還有這一手絕技，竟然能通過聲音來驅動毒蛇。
看著陸謹之剛剛下來的那棵樹下，足有成人大腿粗的大蛇，楊成龍無端打了個哆嗦。
他們這種風裡來雨里去、哪兒有需要去哪兒的人，不是沒有見過蛇。
甚至，軍隊演習的時候，還會特意弄一些這種特殊生物去助興，可是，他真的沒見過這麼粗的蛇啊。
不不不，這已經不能簡單的稱之為蛇了，該用蟒來形容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大塊頭有沒有毒，光是那讓人望而卻步的腰圍，就夠人驚懼了。
「只怕來不及了。」毒蛇的身影終於出現，手裡拿著兩把小巧的手槍，同時指著楊成龍跟陸謹之。
「不要懷疑我的速度，畢竟是同一個人支配，配合度都要比你們默契多了。」
說完，彷彿才發現地上斜躺著的楊成龍，混血種的臉上，露出一抹讓人難辯真假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