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鴛鴦戲水紅肚兜
「如此，就多謝村長了！還有里正叔叔，多謝！」蘇凌由衷的感謝，對著兩位長輩屈膝行了一個禮。
「快起來，快起來，你這孩子！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哪家有困難都理應幫助，你這身子骨還沒好呢，還行什麼禮？咱們是村裡人不興這些，趕緊起來！」
里正大人見此，趕緊虛扶了蘇凌一把，嘴裡說著責怪的話，但那眼裡心裡全都是讚賞之意。
「理應謝過兩位長輩的，如今我這身子骨也好了不少，今後好起來，我會撐起整個家，不會再讓我娘親和兩個孩子受苦了！」蘇凌看著躺在地上的袁氏，眼眶有些發紅的說道。
「好，好啊，你是個好孩子，你娘這些年沒白養你！」村長聞言也抹了抹眼角。
這蘇凌一家是如何的艱辛，他們全都看在眼裡，只是村裡人大多都不富裕，能夠幫得上的也都有限。
「哎…」里正大人深深嘆了口氣，看著地上渾身是傷的袁氏，滿是心疼之色，蘇凌見此不由的蹙了下眉頭，難道這位里正大人對她娘…？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是可以接受的，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她娘是不是也…
想了想，蘇凌在心中搖了搖頭，算了，胡思亂想什麼呢，古人的思想大多都迂腐得很，也許她剛剛看錯了也不一定。更何況里正大人生得儒雅，一把年紀了，不可能還未娶妻生子。還是待以後再多多觀察觀察吧。
此時，赤腳大夫，王大夫處理好了袁氏身上得傷口，站了起來，說道：「先讓人把袁妹子抬回去吧！」
村長聞言，趕緊的吩咐了村裡幾個比較憨厚的青年，抬了木架子來，把袁氏給抬了回去。
蘇凌牽著兩個小糯米糰子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另外一邊張大炮也被人從水裡拉了上來，許是平日里嘴碎得罪的人太多了，被拉上來時，肚子里已經喝進去了不少的水，全身濕透，跟個落湯雞沒什麼區別了。
被拉上來后躺在地上，一幅半死不活的模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瞪得老大，村裡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的，掩著嘴直笑。
休息了好一會兒，張大炮這才緩過勁來，見村民門對她指指點點，坐起身來，指著他們就要開罵。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在水裡掙扎許久，身上衣裳的帶子早就鬆了，在地面上趟了好一會兒了，身上大多的水漬又流幹了，此時她一坐起來，身上的衣裳頓時傾斜而下，前面的風光頓時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哇哦…。」村裡的男人們見此，頓時驚呼一聲，更是吹起了口哨。
女人們見此，更是大罵著不要臉，有些的比較潑辣的，直接扭著男人的耳朵直接回家去了。
剩下的幾個，都是不嫌事大的，直接對著張大炮就嘲笑了起來。
村民甲說道：「喲，張大炮，你這是想老來春呢？這麼大年紀了也不嫌害臊，竟然還學那小姑娘穿起了那鴛鴦戲水的大紅肚兜，哈哈哈…哈哈哈…」
村民乙道：「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啥模樣，老肉橫秋的，一身彪悍的肥肉，誰會喜歡。」
村民丙道：「我看啊，她家男人早早的就去了，就是被她給嗟磨死的，這麼大歲數了，還這麼不要臉！」
村民丁一臉神秘的湊到另外三人面前，斜睨了張大炮一眼，不屑的說道：「你們不知道啊？我都看見好幾次了，這張大炮穿得花枝招展的，一臉春風蕩漾，誰知道是不是去會那情郎！」
「啊？還有這事？」幾個村婦圍在一起，一臉的驚詫。
「嗯，我看啊，八九不離十！」
「真是太不要臉了，咱們回家可得看好了家裡的男人，就她那風騷樣兒，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男人給勾了去了呢！」
「嗯，嫂子說的有道理，咱們這就回去好好告誡家裡的男人一番！」
「嗯……」
說完，幾個村婦朝著那張大炮每人吐了一泡口水，不屑的走了。
夏季的陽光格外的刺眼，枝頭小鳥兒在嘰嘰喳喳的鳴唱，山裡，草叢裡知了也爭相的叫著，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
張大炮坐在滿是泥土的田埂之上，冷著一張老臉，身上的衣服半開著，手捂著胸口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待村裡人都走光了，她這才反應過來，動了動眼珠子，爬起來，朝著蘇凌家的小破屋子狠狠的蹬了幾眼，拉好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來，腳下用力的踢飛了一塊石頭。
惡狠狠的道：「老賤人，小賤人，給老娘等著，老娘要你們好看！」
說完，張大炮見樹枝上的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好像在嘲笑她一般，在滿是泥土的小路上胡亂的抓了一把小石子，對著樹上一扔，嘴裡嚷嚷道：「老娘打死你們，老娘要你們好看！」
枝頭的鳥兒受到襲擊，撲棱著小翅膀，全都一鬨而散，在飛過張大炮頭頂時，不知道時故意還是什麼，幾坨鳥屎拉了下來，正掉落在她的頭頂上，臉上，鼻子上…。
「啊！」張大炮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東西，放在鼻翼下聞了聞，突然發出一陣慘烈的怪叫聲。
離得近的村民，聽到這聲音頓時從家裡探出了一個頭來，見是張大炮，幸災樂禍的勾了勾嘴角，然後關上了自己的門，回了。
而此時蘇凌的家裡，袁氏被抬回了家裡，安心的躺在了那張比較大的炕上，小屋子裡站著幾個人，頓時把小屋子都佔滿了，家裡也沒個凳子讓人家坐一下，頓時蘇凌感到一陣窘迫。
家裡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想來這些年家裡能掙點錢，也都被自己這副破爛的身子給花光了吧！
村長見蘇凌的面色有些不好，想了想就說道：「咱們大伙兒出去吧！大伙兒都站在屋裡頭，這天氣啊，熱，搞不好袁妹子這病還沒好全，到時候別又中了暑了！」
聽聞村長的話，站在屋子裡的人，全都一一的走了出去，然後對著村長說了聲告辭，就各自回家去了。
蘇凌把他們的面貌一一記在心裡，出門時，對他們說了聲感謝的話，對她們好的人，以後她掙了錢了會一一的報答他們的。
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了蘇凌母子三人加上村長，里正還有那赤腳大夫了。
袁氏安置了下來，村長看著小包子身上的泥濘，慈愛的說道：「趕緊燒了水，給孩子洗洗，換身衣裳吧，小孩子的身子不比大人，田水很冷，容易著涼了！」
蘇凌聞言，一愣，看著小包子全身的泥濘，心裡滿是自責，自己竟一時把小包子也掉在田裡的事情給忘記了，真是一個不合格的母親。
「是，多謝村長叔叔提醒！」蘇凌說了聲感謝的話。
隨後，村長和里正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然後村長說道：「回去之後，我就讓你桂芝嫂子過來！」
「嗯，謝謝村長！」蘇凌眼眶微紅，現在還有這樣為人著想的人，實在是不多了。
隨後赤腳大夫給蘇凌留了些葯，叮囑了幾句，也跟著村長和里正的腳步走了。
蘇凌手中拿著葯，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袁氏，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包子，眸光閃了閃說道：「彥兒，娘親這就去燒熱水給你洗澡！」
「不用了，娘親，你身子弱，我自己會洗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小包子搖了搖頭，懂事的說道。
蘇凌眼眶一熱，
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說道：「娘親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放心吧，燒水給你們洗澡，這樣的小事情，娘親還做得來！」
小包子看著蘇凌，想著蘇凌剛剛面對張大炮時那副樣子，沒由來的就輕點了下頭，隨後想到什麼又道：「我跟娘親一起去燒水！」
「好！」蘇凌笑了起來。
之前很少跟孩子相處，現在這樣的機會，正好多跟孩子處處。
「我也去，我也去！」小糰子看蘇凌跟自家哥哥這麼親密，嘟著小嘴兒，嚷嚷道。
「好，咱們一起去！」蘇凌見小糰子的模樣，實在是可愛的緊，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著說道。
母子三人商量好，手牽著手就去了小廚房。
廚房也很簡陋，角落裡放置著不少的柴火，很難想象，袁氏那樣瘦弱的身子，是怎麼從山上把這些柴火撿回來，然後搬回家的。
廚房的一角是一個灶台，灶台上放著兩個鍋子，一個飯鍋一個燒水的大鐵鍋，灶台的旁邊還放置著一個炒菜的鍋。
儘管是燒的柴火，但鍋子被洗得乾乾淨淨，很少灰塵，看來袁氏平日里也是個愛乾淨的。
另外有一張張張的木板，木板上擺放著一個小木桶，還有小半碗蓋著的油，以及鹽和糖。
掀開小木桶，本以為會有點驚喜，沒想到也是空空如也，只有縫隙中還夾雜著幾粒米，可以知道原來這個木桶是用來存儲米的。
摸著空空的肚子，蘇凌想著待會兒該弄點什麼吃為好。
不過眼下，還是先燒了水，把小包子收拾乾淨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