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奉秘旨出京

上官千宸離開后，蘇紫雁陷入沉思之中。

「小姐，殿下不可能出征的。」秋璃忍不住開口。

「你覺得不可能？」緩緩抬頭，蘇紫雁微微一笑，「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也許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它偏偏就發生了。」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感覺，這次戰事似乎不尋常。

「這……」

秋璃一時之間，不知該拿什麼話來反駁。

「你去看看南叔什麼時候有空，讓他來一趟。」

「是！」

蘇家小宅又恢復了平靜，然而，外面關於戰事爭論越演越烈，各方人馬輪流上陣爭取這次的機會。

幾天後，陛下下旨指定了主帥人選，不僅沒有平息這次爭議，反而越發熱鬧。

「小姐~」

秋璃喊叫聲響起。蘇紫雁抬眸，發現她表現怪異，不禁笑了起來，「怎麼了？又聽到什麼消息？」

「小姐，您，您猜對了！」

似乎還沒有接受自己聽到的消息，秋璃仍然一臉驚詫。

「我猜對了？」眨了眨眼睛，蘇紫雁好笑道：「我猜對什麼了？」

「陛下，殿下跟隨主帥出征。」

「什麼？」蘇紫雁忍不住驚訝，「上官千宸參與這次出征？」

「是的，小姐，不僅殿下，還有……」秋璃點了點頭，又道：「渲王殿下也跟隨出征。」

「渲王？！」

意料中又帶幾分意外，蘇紫雁慢慢地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凝神思考。

不僅讓太子出征，還讓一位有幾分將帥天賦皇子跟隨，這招棋走得不賴啊！

「是誰呢？」

心裡很好奇，究竟是誰有這個能耐，勸服皇帝答應這種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本以為這個答案很快有人送上門來，誰知一晃十幾天過去了，拔營出征的人離遠了帝都，她仍然是一頭霧水。

「小姐，小姐~」

急促的聲音伴隨著秋璃的身出現，瞧她神色惶惑，由不得反問：「怎麼了？」

「小姐，宮，宮裡來人了。」努力控制情緒，秋璃的聲音仍然有些顫抖。

「宮裡？」

蘇紫雁略感驚訝，秋璃立即點了點頭。

她立即明白不是那些皇二代駕臨，應該是皇帝或者是皇後身邊的內侍。

二話不說，立即起身，快步向正堂而去。

一刻鐘后！

手拿著密旨的蘇紫雁表情複雜，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什麼，你要去清遼城？」老嬤嬤滿臉驚容，一副難以置信。

「是的。」輕輕頷首，蘇紫雁苦笑道：「陛下親自給的旨意，我不去就是抗旨不遵，這個後果咱們承擔不起。」

「不對，不對！」心急如焚的老嬤嬤失聲道：「小姐你一個女孩子，陛下怎麼會讓你去清遼城，太危險了，陛下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安排，這，這不是叫小姐……」

一時心痛如刀割，聲淚俱下。

「嬤嬤~」蘇紫雁望著老淚縱橫的老人，趕緊安撫道：「你別擔心，陛下的意思是叫我在幕後，並非跟著上前線，否則也不會安排我在出征之後再趕去清遼城。」

「打起仗來，整個清遼城都是危險地方，什麼幕後不幕後的，小姐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參與這種大事，誰給陛下出的鬼主意，真是該死。」

抹著淚水的老嬤嬤恨得咬牙切齒，恨死『出鬼主意的人』。

「不管是誰出的主意，我都必須去一趟清遼城。」蘇紫雁自個兒也不知道，這個主意是誰出的，對於這次的危險卻並不放在心裡。

她淡淡一笑，又道：「其他且不說，保護自己的安全，我還是能辦到，何況，陛下也派二十位大內侍衛陪我前往，嬤嬤你別再擔心，我定會平平安安回來。」

「小姐~」

老嬤嬤漸漸冷靜下來，看著眼前這張絕色小臉，哽咽著道：「小姐從小命運坎坷，好不容易有了幾天的好日子，沒想到又遇上這種事情，真是叫老奴難於心安吶。」

「嬤嬤，我們的日子只會過得越來越好，你就放心吧！」

展顏一笑，蘇紫雁目光精亮，「待外祖母前去探舅舅回來，嬤嬤你再告訴她，我就不去舅舅府上打擾他們了。」

「是，老奴聽小姐的安排。」

知道無法阻擋這件事兒，老嬤嬤很快接受，皺起眉頭提起另外一件事，「小姐，那個鶯兒小姐怎麼辦？」

「她？」

「對，小姐，您在府上，相爺無法將她帶走，待你離開帝都之後，恐怕他第一時間上門來抓人，老奴等人可擋不住相爺的人。」

「這倒也是個問題。」

蘇紫雁的黛眉微微蹙起，「這件事我會安排妥當再出發，嬤嬤儘管放心。」

「小姐您安排，老奴沒意見，老奴現在去給小姐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丟下話兒，老嬤嬤急匆匆離去。

南叔及時出現，主僕兩人重新安排了一些計劃和事情。

兩三天時間都是在忙碌之中度過。

「姐，姐姐~」

生怯怯的聲音傳來，正在凝神思考的蘇紫雁抬頭而望，一位花骨般的少女背光而立，憑空添加了幾分靈氣和美感，叫她心情一下子明朗起來。

「你來了，坐。」

指著旁邊的坐位，蘇紫雁淡然吩咐。

小心翼翼坐下后，蘇鶯兒垂下了頭，乖巧得不像話。

「是為了我出門一事而來吧。」輕掃她一眼，蘇紫雁勾唇淺笑，「放心，既然我答應保你平安，自然不會將你置之不理。」

「姐姐~」小臉通紅，蘇鶯兒動了動嘴唇，不知該說什麼。

「有兩個方案。」

沒有理會她的表情，蘇紫雁繼續道：「第一個辦法，我送你進宮，接下來的日子，你就跟著公主們，她們答應照顧你，相信蘇丞相不敢進宮搶人。第二個辦法，我送你去周家。」

「周，周家？」蘇鶯兒愕然。

「不是你外家的周家。」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蘇紫雁解釋道：「這個周家是指國師府，國師府是帝都人的禁地，相信蘇丞相是沒有這個能耐進周家找你。」

直視她的表情，蘇紫雁嚴肅地道：「兩個地方，你自己選擇一個，最遲明天給我明確答案，同時，你自己做好準備，明天便送你離開，待我返回再接你回來。」

「姐，姐姐……」愣愣的，一臉獃滯，蘇鶯兒喃喃地喊叫。

垂下眼眸，蘇紫雁輕聲吩咐：「回去好好想，順便跟你家嬤嬤商量，相信她也會給你意見。」

「啊，是！」

霍然起身，乖巧行一禮，蘇鶯兒在她的目送之下，快步離去。

「小姐，她，她會選擇去哪兒？」秋璃忍不住詢問。

「她應該選擇去宮裡，皇宮內院，對於年輕女子來說，定有吸引力。」

蘇紫雁淡然一笑，「不過，她嬤嬤肯定選擇去國師府，蘇丞相隨時有權力進宮，而國師府他卻無這個權利出入，以周嬤嬤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

「小姐所言極是！」

「你給周家小姐送信，告訴她們幫我一個忙。」

「是，奴婢遵命。」

啟程的準備工作不少。

蘇紫雁不是喜歡吃苦頭的人兒，能保證自己享受，她是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從帝都到清遼城，路上那麼辛苦，對她來說是一種艱辛的考驗，所以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不僅老嬤嬤準備一堆東西，她亦準備不少。

待出發之日，足足有七八輛馬車，再加上近百位氣勢不凡的侍衛，這支隊伍有點龐大。

老嬤嬤仍然嫌侍衛太少，從帝都趕往清遼城，荒涼無人煙，路上盜匪叢生，百來位侍衛護送確實不算雄厚。

悄然走出蘇家宅院，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幾十位精英侍衛護送車隊緩緩離開帝都。

遠離帝都十幾裡外的官路，蘇紫雁掀開了車簾，漂亮的杏眼微眯而望，深深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近處的涇河緩緩流淌，看著遠處的山巒疊嶂，一陣陣悅耳的鳥鳴在山林中此起彼伏。

「小姐，是不是需要休息？」秋璃的目光還是忍不住打量眼前的人兒。

長及腰間的柔順黑髮已被剪短三分之一，紫色裝裝長袍將她變成了他，尤其是那張絕色的臉蛋，經過她修飾之後，瞬間從柔美變成了英俊。

乍眼一看，妥妥的，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誰也意料不到，眼前人兒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絕色佳人。

「怎麼了？」

蘇紫雁視線收回，迎上她驚嘆的目光，不禁曬然一笑，「記住，換稱呼，別再叫錯了。」

「是，公子。」秋璃含笑點頭。

「不用休息，繼續趕路。」

「明白。」

兩人坐在車廂里，隨著馬車晃動，悠然閉上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趕路是一件非常枯燥無味的事，絕大多數時候都大家是沉默地騎著馬前行，畢竟埋頭趕路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傍晚紮營，一切交由蘇天安排，從侍衛們下馬，默默紮下營盤，直到一切布置妥當，才請蘇紫雁下來活動。

帝都派來的二十位侍衛，亦是上官千宸的人，可以說這百號人馬，皆是自己人，蘇紫雁心中沒什麼顧忌，很自由，很隨心。

夜晚營內架起了篝火，侍衛們分批次進食。

蘇紫雁坐在篝火前，看著秋璃煮出一禍香噴噴的麵條，另一堆篝火，蘇天烤著羊肉，滋滋地冒著油，金黃色的外皮在火光照映下格外誘人，一股濃濃的香氣瀰漫四周，肚子咕咕叫的蘇紫雁眼中頓時露出饞色。

「好吃！」吃了一口湯麵，又咬了一口燒肉，蘇紫雁大讚。

幸福，餵飽肚子是最幸福的事情。

一碗麵湯，一盤燒肉，小肚子再也撐不下任何東西。

篝火炙烤著臉龐，微微發燙，火堆不時發出輕輕的噼啪炸響，與周圍的鳥叫蟲鳴作合。

蘇紫雁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盯著篝火發獃，獨自想著心事。

不管她多麼樂觀，清遼城是戰場面，她面臨的是一個戰場，所有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輕鬆起來。

未來太不可測了，她只能慢慢去摸索，走一步算一步。

野外炊煙裊裊，村落鱗次櫛比。

路上不時能看到不少來往的商隊，有的趕往帝都，有的滿載各地特產貨物踏上目的之路，來來去去，利來利往。

幾天之後，隊伍走至叫慶州的地方，連續近十天趕路，眾人疲憊不已，準備進城休息兩天。

慶州城亦是大城，這支隊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進城后愣是沒有引起眾人注意，全都當她們是商隊，毫不在意。

蘇氏客棧內院的獨立小院，蘇紫雁終於放鬆下來。

「老奴吳側見過小姐。」四五十歲的掌柜尊敬拱手行禮。

蘇紫雁啜了一口香茗，微笑道：「麻煩吳掌柜了。」

「小姐客氣了。」吳掌柜笑眯眯回應，「老奴接到南叔來信，知道小姐經過慶州，盼小姐早日到來，小姐辛苦了，該好好休息幾天再啟程。」

「休息兩天吧！」蘇紫雁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麼，「咦，吳掌柜，吳倩呢。」

吳倩正是他女兒，曾經見過一面，是位愛笑的可愛女孩。

「小姐，倩丫頭正在……」吳掌柜正想說什麼，外面驟然響起一陣吵鬧聲。

只見吳掌柜臉色乍然一變，蘇紫雁蹙起秀眉，起身站起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姐，老奴去看看。」面露急色，吳掌柜沒待她回應急匆匆沖了出去。

神色微沉，蘇紫雁淡淡地道：「應該是出事了，瞧瞧去。」

「是！」

秋璃快速緊追而去。

吵鬧聲很快安靜下來，秋璃卻許久未回。

近半個時辰之後，幾道身影同時出現。

「小姐~」

眾人異口同聲喊叫了一聲，吳家父女兩人神色尊敬向她鞠躬行禮。

「怎麼了？」輕聲詢問了，蘇紫雁的目光卻落在蘇天身上。

蘇天拱手回應，「小姐，鬧事者已被抓起，等候小姐處置。」

「鬧事者？！」蘇紫雁的視線轉向吳家父女，「吳掌柜，究竟是何事？」

「小姐，奴婢告訴您吧。」

吳倩猛然抬起頭搶先出聲，「前來找我們客棧麻煩的人就是城主的兒子，那個王八蛋……」

神色羞憤，充滿怒意聲音怒斥之下，不知情的幾人便知道的事情的經過。

身為少城主的王雷整天遊手好閒，帶著一幫狗腿子，不是欺負平民百姓，便是調戲良家婦女，十足絝紈少爺，慶州城的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只能視為瘟神。

幾個月前，意外見到貌美如花的吳倩，不僅屢屢出言調戲，更是強勢要納為妾，誰知吳家父女誓死不從，於是三天二頭便出現在蘇家客棧，尋他們父女的麻煩。

剛才又是他找事，便鬧出大動靜，驚動了眾人。

「城主之子，以他的能力，怎麼沒有耍些手段？」蘇紫雁疑惑而問。

吳倩愣住，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吳掌柜苦笑道：「小姐，誰不知道蘇家客棧是您的產業，雖說王雷是個絝紈弟子，城主大人肯定告訴誰的產業能碰，誰的不能碰。」

「你的意思是說他知道客棧是我產業，他不敢動歪心思，便前來搗亂你做生意，若是虧了生意，自然是你的任務，找不到他頭上，對不對。」輕輕揚眉梢，蘇紫雁笑道。

「小姐所言不假。」吳掌柜點了點頭，「心知不能不治蘇家客棧，王雷只能糾纏倩兒，同時也給生意帶來影響。」

「真是小瞧這些絝紈公子哥兒。」

蘇紫雁並沒有將王雷放在心上，望著眼前嬌美可愛的人兒身上，笑問：「吳倩，你準備怎麼打算？」

「小姐，奴婢願意跟隨小姐，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吳倩堅定出說自己的打算，然後朝她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你要跟著我？」略感意外，蘇紫雁笑著安撫她，「你們一家人在一起過日子挺好的，不必做出這種打算，我會派人警告王雷以後不再騷擾你便是。」

「小姐，奴婢真心想伺候小姐，請小姐成全。」

「這個~」蘇紫雁看著神色無比認真的人，忍不住猶豫起來。

吳掌柜看了看自家女兒，輕嘆了一聲，向蘇紫雁鞠躬行禮：「小姐，倩兒從小在廚房裡長大，廚藝有幾分天賦，若小姐不嫌棄，給倩兒伺候小姐的一個機會。」

「吳掌柜，你怎麼也說這話兒？」蘇紫雁詫異極了，「你和秦大娘可捨得？」

誰家的女兒不是寶，若非不得已，誰捨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去干伺候人的活兒。

聞言，吳掌柜神色默然下來，輕聲回應：「回小姐，賤內已經去世三個多月了，老奴也沒有能耐保護倩兒，不如跟在小姐身邊，沾沾小姐您的福氣。」

「抱歉，我不知內情。」蘇紫雁對著吳家父女露出歉意之色，「吳倩，若跟我離去，你們父女便要分開，你們先好好考慮再做決定吧。」

「是，謝謝小姐。」

「小姐，奴婢考慮好了，奴婢就想跟著小姐。」

沒再多說什麼，蘇紫雁將他們父女打發離去，吩咐守在一邊的人，「蘇天，你親自去城主府一趟，給王城主送去一份禮物。」

「屬下明白。」

蘇天拱手回應，隨即轉身離去。

第二天。

秋璃快步而入，稟報道：「小姐，王城主求見小姐。」

「誰？」正在看書的蘇紫雁抬目而望。

「王城主，他帶著兩個兒子，求見小姐。」秋璃神色不快，顯然對於他們打擾自家小姐的行為感到不滿。

「怪事，以他的身份，怎麼做出屈尊紆貴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