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綠松戒
黑水大教堂中,聖潔的歌詠聲響起,陽光自五彩斑斕的琉璃窗中灑下,為這教堂中的虔誠信徒蒙上一層紗衣,好似偉大的光輝與正義之主的恩賜。
波曼一聲亞麻長袍,胸口的金色光輝之眼的標誌熠熠生輝,手中拿著有些陳舊的光輝教典,雙目緊閉面色虔誠,口中微微念誦著禱告聖詞。
「波曼教友,威廉姆斯神父請你到聖靈廳。」一位牧師略帶羨慕的語氣對波曼說道。
波曼微微點頭,駕輕就熟的來到一處僻靜的廳堂,這廳堂裡面空空蕩蕩,只有石壁上雕琢的壁像以及中央的一個矩形石盒,這石盒也被稱作聖靈匣。
威廉姆斯神父正對著這聖靈匣念誦著什麼東西,見後面的波曼來到,開口說道:「這麼快聖潔金就籌到了!」
波曼一聽心中苦悶,按照教堂聖潔白日書記載,聖潔金讓世人洗清自身罪孽,重歸於聖潔。聖潔金按照一個人罪孽來算,罪孽又來自於身體,那麼按照身體,一半身體的金塔曼便洗清一半,全身的罪孽就需要整個人等重的金塔曼。
當然現實不會這麼誇張,不過也是相差不算太大。
按照威廉姆斯神父的意思,這筆聖潔金就關係到他是在教區秘院學習真正的光輝之道,還是留在這個黑水大教堂一輩子服侍光輝與正義之主。
「今日,我蒙受光輝與正義之主的指引,找到一捲來自於魔鬼的知識,希望可以進獻給教會,得以洗清自身罪孽。」說完波曼從胸口拿出那裹屍布。
波曼直覺眼前一閃,裹屍布便到了神父手中,他仔細的撫摸著裹屍布,口中喃喃自語。
「納維亞夫人…」威廉姆斯神父一寸寸的看著裹屍布上面的古烏魔曼文字,當看著裹屍布斷裂處的時候,面色下沉,抬頭看著波曼說道:「那另一半的裹屍布呢?」
不知道為什麼,威廉姆斯神父的目光讓波曼覺得好似一個陰影中的毒蛇吐著信子徘徊在他周圍,他心中一緊,把如何收到這裹屍布,還有那科莫爾兄弟的一對秘銀杯告訴神父。
「那秘銀杯呢?」威廉姆斯神父有些急切的問道。
果然這秘銀杯對於威廉姆斯神父有用處,波曼按下心中的一絲喜意,帶著恭敬的語氣說道:「秘銀杯就在銅貝古董店,神父需要我現在去拿嗎?」
威廉姆斯神父看著波曼恭敬的面龐,笑了笑說道:「既然蒙受光輝之主的指引,那麼必然能夠找出這裹屍布的另一半,你的罪孽必然得以洗清。」
「我想我還是籌備聖潔金來贖清自身罪孽吧!」波曼一臉神聖的說道。
他可不傻,關係到秘銀杯還有古老王朝的隱秘知識,這其中的危險必然超出了他應付的範圍。
「你想學習隱秘知識掌握超凡力量嗎?」威廉姆斯神父淡淡的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在波曼耳邊不亞於一聲驚雷。
波曼臉色陰晴不定,他不確定神父話語中的真假,不過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與威廉姆斯神父他也不必再試探,直接說道:「那科莫爾兄弟身上有一股濃重的土腥味,必然是在灰燼森林的某個地下陵墓中挖掘到裹屍布的,神父您也知道這地下陵墓中危險性,我雖然有侍從騎士的實力,但是對於這些超凡生物…」
威廉姆斯神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波曼一眼,他拿出一枚戒指遞給波曼,這枚銅質戒指上面鑲嵌了一顆小小的綠松石。
波曼拿過綠銅戒指戴在手上,一股陰冷的感覺從戒指上傳出。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煉金魔器。」顯然出身於貴族的波曼在家中藏書中讀到過關於這種神秘器物的描述。
威廉姆斯神父略帶讚賞的看著他,又好像是欣賞一件物品,波曼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把心神沉浸到戒指中,你會感知到某種存在,你的精神會與它產生連接,指引它到你身邊。
記住戒指中只儲存了三次使用魔力元素,只有真正需要的時候才能啟用。」威廉姆斯神父好似一位尊敬的長者在教導著波曼。
波曼帶有一絲擔憂的心情離開教堂,摩挲著手指上的戒指,一絲激動又浮上心頭,隱秘世界的大門終於向他敞開一絲縫隙,這次機會無論如何都得抓住。
當晚,跳蚤窩的紅骷髏幫傾巢而出,直撲獨眼幫的老巢。在這混亂之中,誰也沒有發現在一家酒館之中,被紅骷髏幫抓捕的兩個人。
陰暗的地下室中,科莫爾兄弟跪在地上,雙手束縛被背後,眼睛蒙了一層黑布。
只聽見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科莫爾兄弟,聽說你們從南方的掘墓穴中分離出來,最近在灰燼森林做了一筆大生意。」
科莫爾兄弟中的大哥心中一沉,對方連他原本所在的組織都知道,顯然是謀划已久,當下直接說道:「這位大人既然已經知道我們兄弟的底細,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好!」略帶沙啞的聲音說著:「聽說你們最近拿到一對銀杯,我需要你們帶我進那對銀杯所在的墓穴中。」
科莫爾兄弟沉默著,耳邊突然傳來一枚枚錢幣落地的清脆聲響。
「二十六枚金塔曼足夠你們在任何城鎮安家落戶了。」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科莫爾兄弟知道如果再不答應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沉默的點了點頭。
獨眼幫主要負責錢財來源是靠著收取著各種商人的保護費,因此幫派地點位於市場區的荊棘花倉庫中。
這一夜所有的紅骷髏幫手持刀斧突襲獨眼幫,鮮血臟器灑滿荊棘花倉庫中的每一塊磚石,各種酒館妓院之中,都是紅骷髏幫和獨眼幫火併的場所。
紅骷髏幫三大幹部,紅髮威爾遜和刀疤蘭瑟以及小傑克埋伏在獨眼威爾的家中。
獨眼威爾早年間是北方的一名雇傭兵,在賺取了足夠的傭金便在這雪鼠鎮里落戶,靠著刀口上練出來的技藝以及金錢的揮霍,很快便聚集了一批幫眾,後來投靠到稅務官的手下,倒也過了幾年舒心的日子。
這一天獨眼威爾剛從酒館回來,他的家位於鎮中心凍土街,住在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中產家庭,作為一個立志於進入上流社會的黑幫老大,脫離平民區是他所要做的第一步。
當他晃晃悠悠的推開橡木門的時候,空氣中淡淡的鐵鏽味瞬間讓他的頭腦清醒過來。
此刻他想要退出屋子已經來不及了,一把斧頭凌空劈砍而下,門后竄出一個人影,一把匕首以刁鑽的角度只插腰眼而去。
獨眼威爾已經有些後悔這些年非要硬著頭皮想要闖進上流社會,導致身上連把武器都沒有帶。
不過好歹也是有幾十年傭兵生涯的,獨眼威爾不管直插后腰的匕首,雙拳擊中劈砍下來的斧柄,後腳再把身後偷襲的人踹倒。
轉眼之間獨眼威爾便奪過斧頭,他拔出插在腰后的匕首,騎士侍從的實力使他可以從容控制身體的肌肉,達到止住傷口的效果。
斧頭反手一削,對面偷襲者的一條胳膊便被削斷,鮮血噴涌而出。獨眼威爾咧開鯊魚般的利齒,他已經可以感受到他身後那隻老鼠顫抖的身軀。
突然後腰傷口上一股麻癢的感覺傳來,緊接著便是一股火熱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
「下毒!」他看了套匕首刃口上面還殘留的紅綠色的混合毒液,他整個身體如同惡狗一般撲向身後使用匕首的偷襲者。
那人身形瘦小,竟然在屋內騰挪閃躲起來。斧頭劈砍發出呼嘯的風聲,擋在獨眼威爾前面的一切都被劈碎。
終於把那人逼到角落之中,獨眼威爾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不能再拖延了。
「解藥!」他惡狠狠地對角落那人說道。
那人露出驚恐之色,從來沒有人可以在這種特製毒藥下堅持這麼長時間,他嘴唇已經開始顫抖,「我…沒解藥!」
眼看斧頭就要劈砍下來,他急忙說道:「解藥在波…」
「咚!」話還沒有說完,一支箭弩洞穿他的喉嚨釘在木質牆壁之上。
「還有人!」獨眼威爾驚道。想也不想斧頭順勢甩了過去。
沒有哀嚎聲,也沒有閃躲聲,獨眼威爾面色一沉。他的眼前已經出現重影,四肢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傷口的毒素不斷的順著血液向四肢流淌。
他提起倒在地上斷了一條胳膊的偷襲者,這人一頭紅髮,有些明顯的高京維曼人特徵。
「紅骷髏幫!」獨眼威爾艱難的說道。
他看了看這偷襲者的傷口已經塗抹了一層藥膏,傷口已經止住血液。
「告訴我,解藥在哪裡?」獨眼威爾提著偷襲者的脖子慢慢的勒緊。
這一頭紅髮的壯漢竟然硬生生的掰開他的手掌,「這種毒藥取自六種劇毒蛇的毒液,正常人三秒就會全身麻痹,六秒便會毒素蔓延全身而死,你就算能夠憑藉騎士侍從的實力撐到現在,身體的麻痹效果也越來越嚴重了吧!」
說著紅髮壯漢用他的獨臂一根根掰開獨眼威爾的手指,獨眼威爾好似慢慢石化一般,身體越來越僵硬。
紅髮壯漢來到角落裡,拿起那柄斧頭,慢慢回到獨眼威爾的身邊,高高舉起,而後猛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