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裹屍布
淡黃色的布條之上還有某種液體乾枯后留下的污斑，經過波曼仔細的鑒定，這是一種裹屍布。
古老而富有權勢的貴族下葬之時，都是在屍體上塗抹珍貴的魔葯香料，以確保屍體千年不腐。
裹屍布的用法最早來自於原血五神的信徒，他們堅信潔白的聖布可以在死後吸納肉體的污垢，保持靈魂上的聖潔。
在以後的漫長時光中，裹屍布被不同的人賦予著不同的意義和價值，但是不管如何都是與靈魂有著關鍵。
裹屍布上的文字波曼雖然不認識，但是在雪鼠鎮上必然有一個人認識，並且精通這些。那就是黑水大教堂的威廉姆斯神父，作為掌管一個獨立大教堂的神父，他本身就代表著極高的學識。
「不知道這東西可不可以抵消那筆聖潔金！」波曼可是知道但凡涉及到高魔遠征紀元的知識，那都是有價無市的。
波曼小心翼翼的把這半截裹屍布放到一個木盒中，再把一個個藥劑放到特製木盒的固定藥劑管插座中。
看著木盒中六十二瓶蛇油藥劑和一百三十六瓶寧靜藥劑，這些可是波曼最重要的資本。
他收拾好煉金台上的各種雜物，這時候老鑒定師也快到店裡了。
果然隨著一陣叮鈴鈴的聲響，老鑒定師慢悠悠的走到櫃檯邊，然後便開始了照常的打瞌睡。
「老威特，我出去一下，幫我照看一下店裡。」波曼朝老鑒定師說道。
「知道了！老規矩！」老鑒定師頭也不抬的說道。
一枚銅便士彈到他面前的桌上，老威特拿起這枚銅便士吹了吹，然後放到內衣口袋中。
波曼出門便朝著跳蚤窩深處走出，作為雪鼠鎮的貧民窟，跳蚤窩中各種建築隨意建造，這導致跳蚤窩裡面的情況複雜異常，好似一個巨大的迷宮。而每當有陌生人不小心誤入其中，這些貧民便會化身為迷宮中的野獸。
波曼顯然對這裡熟悉非常，他七繞八拐的來到一處破落小屋前面，小屋上的木板已經腐朽長滿青苔，門上半掛著一塊木排，上面寫著跳蚤窩三十八號。
「咚——咚—咚！」一重兩輕的敲門聲，裡面的人確認之後才把門打開。
「波曼大哥，你終於來了！」小傑克拄著拐杖，滿臉愁容的說道。
波曼看著這狹小略顯陰暗的木屋之內，除了小傑克還有五個和他一般大的少年略顯局促的站在與內。
「都坐下吧！說一說情況。」波曼坐到小傑克讓開的主位上。
看到波曼鎮定的模樣，小傑克心中的焦急略微平復一點，他開始說道：「自從波曼大哥你研究出藥劑之後，剛開始了一些微量藥劑，例如治療輕微傷口的藥粉、提神醒腦的藥油，這些都能在跳蚤窩中大賺一筆。
我們看著波曼大哥的藥劑也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幫派，幫派是以北地高京維曼人種為主的紅骷髏幫。」
說到這裡旁邊的壯碩少年皆是一臉恭敬崇拜的看著波曼，波曼有些顯赫輝煌的家世，即使現在有些落魄，但也是一個中產家庭。並且波曼完美的遺傳了高京維曼人種的優點，身形高大，體魄健壯，只是坐在那裡便感覺到一股壓迫力。
波曼點了點頭，示意小傑克繼續說。
「在波曼大哥你的指示下，我們很快便在跳蚤窩佔據一方，並且形成穩定的藥劑銷售渠道。
但是自從跳蚤窩的藥劑市場飽和之後，我們開始向外面的村莊輻射開來。並且開始接觸冰原上的蠻荒獸人氏族，從中獲取暴利。」
小傑克身形有些顫抖的低聲說道：「最早接觸的是經常騷擾周邊村莊的鐵爪獸人氏族，從它們手中成功換取大量的珍貴皮毛以及那些種族奴隸。
這樣的交易一共交易四次，前三次都是非常順利，問題出現在第四次交易上。那些鐵爪獸人氏族要求我們親自交易貨物，由於這批貨物數額巨大，所以我親自帶隊去最北面的溪漫村。
一同去的還有十六個人，都是紅骷髏幫中有些騎士侍從位階的好手，不想都栽到了這場交易里了。」小傑克面沉如水。
「我懷疑是雪鼠鎮里的某個幫派也和鐵爪獸人氏族達成交易，並且和獸人聯合在一起企圖消滅我們。」一旁的紅髮威爾遜說道。
波曼看著小傑克腿上的傷勢問道：「那你的傷？」
小傑克一臉晦氣說道：「逃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狗頭人。」
「波曼大哥，能夠跟我一起紅骷髏幫搶生意的總共就那幾個人，我帶人去殺了他們。」紅髮威爾遜陰狠的說道。
紅髮威爾遜作為高京維曼人種中算得極優秀者，在紅骷髏幫中除了波曼的心腹小傑克，最有威望的便是他了。
波曼揉了揉眉心，語氣略帶不滿的說道：「除了我們紅骷髏幫，其它幫派哪一個不是依靠著雪鼠鎮里的權貴建立起來的，班卡血幫後面是歐維亞男爵家族，蝰蛇幫後面是卡密爾青銅騎士，獨眼幫後面是鎮務廳的稅務官。這些人是說殺就能殺的嗎？」
紅髮威爾遜感受到波曼的目光，低頭不語。周圍的幫派成員更是小心翼翼的。
波曼嘆了一口氣，「當初我決定成立紅骷髏幫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我們高京維曼人不受欺凌，想當初第二王朝時期，我們高京維曼人稱霸整個北方大地，諸多種族跪伏在高地維曼王朝的腳下顫抖。即使是蠻荒獸人也沐浴在維特修斯大帝的榮光之下，受其驅使，為其死戰。」
說道激動之處，波曼好似身臨其境，語氣激昂，三人也受到感染，心神激蕩，木質的酒杯不斷敲擊木桌，聽到高潮之處大聲叫好。
「我波曼不奢求恢復曾經的榮光，但是至少不能使我的兄弟們受欺辱，受饑寒。」
「波曼大哥，你說怎麼辦？」小傑克出聲問道。
看著周圍投射過來期盼崇拜的目光，波曼心中一定，「仇不能不報，其它三大幫派彼此牽連，耳目眾多，溪漫村的事情縱使它們沒有參與，也必然知道一些內幕。」
「波曼大哥的意思是？」小傑克問道。
「獨眼幫是這三大幫派裡面後台最軟的，今晚就拿獨眼幫開刀，讓他知道誰才是這雪鼠鎮地下的王。」波曼陰冷的說道。
周圍的幫派成員聞言皆是高舉酒杯，開懷暢飲。紅髮威爾遜扯開胸膛大聲咆哮，一時間小屋中的氣氛高漲。
波曼走出悶熱的小屋，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濁氣，身後小傑克和紅髮威爾遜以及刀疤蘭瑟恭敬的跟在後面。
波曼看著周圍跳蚤窩的居民投來敬畏的目光，心中苦笑不已。
紅骷髏幫只是他為了更好斂財而建立的一個幫派，為了保證對於這個幫派的掌控力以及戰鬥力，便借著幫助同胞，恢復高京維曼人種榮光的借口成立了。
波曼原本只是想隱居幕後，一個小鎮的黑幫可滿足不了他的野心，這個世界還有著神秘的巫師，強大的騎士，恐怖的魔怪。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在追尋強大隱秘的力量，教會便是其中一個途徑。
不過波曼看著桀驁不馴的紅髮威爾遜以及陰冷如毒蛇一般的刀疤蘭瑟，他心中嘆了一口氣。終究需要他出面才能震懾他們二人，小傑克還有缺乏魄力啊！
來到一處狹小的巷子裡面，波曼站定，身形籠罩在陰影之中。
「我已經向威廉姆斯神父遞交申請，想來過不了幾天便會收到教會的通知，前往教區秘院學習光輝之道。」波曼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
後面三人身形皆是一頓，頭微微低著，目光中一絲流露出一絲火熱。
「我走之後，紅骷髏幫自然需要人來接手，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這次剿滅獨眼幫，誰能拿到獨眼威爾的人頭，這紅骷髏幫誰就做主。」
三人聽到波曼的話，只有小傑克說道：「波曼大哥，你走了。紅骷髏幫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紅髮威爾遜和刀疤蘭瑟一聽小傑克的話，眼中的貪婪瞬間消失，順著小傑克的話想下去，面色瞬間慘白。
紅骷髏幫主要是依靠著波曼的藥劑生存的，儘管這些年紅骷髏幫佔據了一些地盤，也逐漸有了其它的一些生意，但是販賣藥劑的暴利依舊是大頭。
「波曼老大，您不能走啊！」刀疤蘭瑟有些顫抖的說道。
他已經可以想到波曼走後，紅骷髏幫瞬間被分食的下場，這些年他結的仇人可是不少啊！
波曼看著刀疤蘭瑟一聲冷笑，他大部分時間都需要調製藥劑，學習教會知識。所以很少在紅骷髏妖中露面，這導致很多人對他面服心不服，這刀疤蘭瑟便其中一個。
看著紅髮威爾遜也是心有餘悸的模樣，波曼冷聲：「難不成你讓我一直待在這雪鼠鎮里，陪你們一直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
聽到自己打生打死腸幫派火拚成了別人口中的過家家，紅髮威爾遜和刀疤蘭瑟心中一陣氣悶，但是這又是不可辨別的事實。
「波曼大哥，您給個主意吧！」這時候小傑克說道。
波曼看著紅髮威爾遜和刀疤蘭瑟，「去把獨眼幫里的金塔曼給我送過來，再說其他事情。」
二人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照波曼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