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分手信
愛情雖是如此美好,回憶卻顯得蒼白無力。特別是在分開的日子裡,相守也在遙遙相思中變成了奢望,抬頭看著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彷彿我們正是銀河兩旁的牛郎織女,相愛不能相守,相思不能想見。只能在夜間拿出遠方的來信於昏暗的崗亭燈光下品位著遙遠的情愛,來寄託我濃濃的情感和身為軍人本應該有的無奈。
而張裕的電話與來信卻越來越少,就連幫我照顧他的好友劉郅也失去了聯繫。
某夜,我與王著在部隊大院的家屬區站崗時,終於按耐不住問起了王著。「著子,劉郅這段時間有聯繫嗎?」
「你還想他幹什麼?還是新兵連的那一次來信,還說什麼永遠都是好兄弟…算了,別說這些叫人心煩的事。」王著顯得很失望。
「我是擔心張裕,我總覺得她寫來的信中有什麼事想和我說。對了,新兵連那會劉郅來信時你不是問過我能不能看懂嗎?你那話到底什麼意思啊?」
「兄弟,你也真夠傻的。你也不想想,那信是你給他寫的,可他為什麼偏偏回信給我?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和你的張裕都變了心。」
我從口袋裡拿出入伍前劉郅送的那張照片,看著劉郅燦爛的笑容卻怎麼也感覺不到他會改變。這是一張我們四個好兄弟抱在一起的照片。經過歲月的洗刷照片已經變的有絲髮黃,可我依然把他如獲至寶的放在身邊,從未離開過。雖是一張普通的照片卻見證了我們的友情,見證了一段走過青春歲月的印記。面對王著的話,我依然固執地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的,劉郅不會變,張裕更不會。
王著緊握著手裡的槍,看著我一言不語。我問道:「著子,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我就說一句。「子寒,我們現在都是軍人,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要接受,要勇敢的面對,相信沒有過不去的檻。你也不要再想他們了。」
「你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是嗎?劉郅是不是又給你來信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你了。」王著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已經被徐遠拆開了,本來不想告訴你,算了,不說了,你還是自己看吧。」
信封上的字是劉郅的字體。寄:山西省××市××部隊警衛連王著收轉張子寒。而信中的內容卻是張裕的親筆。
子寒:對不起。聽你上次在電話里說要在部隊服役四年,並且沒有探親的假期,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沒有你的日子。在家人的強烈反對下,我決定寫信給你。我認識了一個對我很好的人,他就是你曾經的死黨劉郅。其實,我一直認為他是個不錯的人。你沒有必要感到奇怪,更不要因為他的行為而對他不滿,他已經將你曾經自導自演的那出英雄救美的幕後故事告訴了我。我們分手吧!請你給我回信,並希望你能答應我的分手請求,我想得到你肯定的答覆,卻不希望看到你和劉郅因為我而反目成仇,願你們仍然是很好的朋友!
最後,請允許我轉達劉郅對你的問候。
張裕
「畜生!劉郅,你他媽什麼東西,出賣我。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搶我的女人,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倒是朋友妻不客氣啊!老子和你絕交。」看完信后,我在心裡將劉郅給狠狠地罵了頓。
一旁的王著沖著我大喊一句:「你說這算他媽的什麼兄弟,老子真想一槍崩了他!」
我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於兩天後給張裕回了信:
西風驟起落葉飄零
幾載花前月下
終將如水似煙
既有新人何以隱瞞至今
燈下重讀舊書信
原是虛情一片
昨夜一人獨斟獨飲
一醉未休
大夢初醒實屬萬幸
我將悄然遠離不再傷心
遙祝你
前途光明美滿婚姻
張裕:如果我們之間的愛情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那麼,我選擇無條件投降……
張子寒
放下筆,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滿腦子是劉郅將張裕擠在牆角的情景。想象著那個畜生姦淫的對張裕說:「親愛的,今天真熱,你把外套脫了吧。」以便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段日子裡我的心情灰暗到了極點,我開始瘋狂的折磨自己,似乎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別人跑五公里,我就跑十公里。別人做50個俯卧撐,我就逼著自己做100個。別人熄燈睡覺,我依然還在做體能。睡在我上鋪的朱亞洲總是說:「子寒,你這是何苦呢?」班長汪華東卻對著班裡所有的人說:「別理他,讓他做。有本事你小子就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