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內部戰爭

根據總部對特種兵集訓制定的方案計劃，要求參加集訓的每個學員必須在短期的時間裡掌握包括器械、五公里越野、400米障礙、抗擊打、射擊，散打、戰術、夜間作戰基礎、軍事識圖、跳傘、野外生存、100米衝刺、戰場救援、投彈、攀岩等等知識，且必須達到考核所要求的標準，否則將不予順利畢業，須參加為期一個月的補訓並通過最終考核方為合格。

由於此前部隊因為戰備耽誤了部分的訓練時間，大隊黨委決定對學員延期集訓，將原定於10月15日的結業時間更改為11月1日。令盼望集訓生活早日結束的我們大倒苦水。而尚未進行的投彈、射擊和野外生存三個課目需要在所剩的兩個月時間內，並在高溫的天氣下將其完成對每一個學員而言未免有點過於殘忍。

想起第一次在室內靶場進行訓練的事，如今回想起來，都絕對好笑。那天，班長黃志華將全班帶至室內靶場后對我們說：「射擊訓練重在悟性和心理意識，下面我對你們簡單地進行個測試。」

黃志華走到我們身後接著說：「你們每個人向前三步走，然後快速回頭。朱亞洲你先來。齊步走！立定！回頭！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朱亞洲：「我看見你了。」

黃志華搖了搖頭。「劉新你來......你看到了什麼？」

劉新：「班長，你褲子拉鏈沒拉好.......」

黃志華迅速拽上拉鏈。「往哪看呢？都不許笑，這可是訓練。張子寒你來。你看見了什麼？」

「我看到了靶心，那就是我們戰場上的敵人。」

黃志華肯定地點點頭。「周國雨你來。齊步走！立定！注意，迅速回頭！說，看到什麼？」

周國雨挺著脖子大聲喊道：「報告班長！脖子折了！」

負責對我們進行射擊知識講解的是周鐵剛教練，專門負責每期集訓學員的射擊教學。皮膚熏黑、個子勉強為170公分的中尉。1993年入伍后憑著過硬地射擊本領於1998年被破例提干。聽班長黃志華講，當時集訓大隊只有一個提干名額，而大隊黨委上報的名單中卻是他和周鐵剛兩個人，其提干條件上寫的特長均是射擊。負責幹部編製管理的幹部處在無奈之下，讓兩人進行專業比擂，從射擊一練習到六練習，用成績決定本次提干對象。最終黃志華在六練習中以一環之差屈服在周鐵剛的槍口下。周鐵剛順利提干。而部隊對士兵提干條件的逐漸嚴格讓黃志華只能選擇轉為志願兵。

教室里，周鐵剛拿了三支槍開始為我們講解槍支結構，其中一支是我國自行研製擁有自主產權剛剛裝備部隊不久的81-Ⅰ式自動步槍。周鐵剛告訴我們，此槍不但性能優越，還安裝了單、連發轉換和保險，摺疊式后坐托柄，多功能分體式刺刀。非常適合特種部隊在實戰和訓練時使用。講解到另外一支槍時，周鐵剛大聲地問：「在坐的各位有人了解這種槍的名稱和基本配置嗎？」

「報告！」我舉起手臂向他示意。

「好，你說說看。」

我迅速放下左手同時迅速起立然後迅速回答：「這是一種採用導氣式原理的自動步槍，名稱叫AK-47，擊錘迴轉式擊發機構，槍機迴轉閉鎖，分別設置了單發、連發和保險結構。槍身全重公斤，理論吞彈量每分鐘600發，戰鬥射速每分鐘80-100發。有效射程400米，彈匣容量30發。」

沒等我說完，眾多學員便向我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我接著說：「AK-47的結構比較簡單，故障性低，性能卓越，比較適合在惡劣環境下使用，特別之處在於它可以在水下完成射擊。而其他槍支卻並非都有此性能。」

真沒想到自己入伍前在玩電腦遊戲時搜索到的知識今天能在這裡派上用場。

我話音未落，教室里響起了熱烈地掌聲，其中不乏有人在說：「我靠，這傢伙真厲害。」

「你說的很好，也很精彩。不過你說錯了，這不是AK-47，而是56-Ⅱ自動步槍，是我國仿製AK-47的外形和原理而設計的，它的主要性能是……」

周鐵剛的話還未說完，教室里剛才還熱烈的掌聲已經被起鬨聲代替了。

我旁邊的小子也跟著嚷嚷：「我靠！還以為他是軍事專家呢，原來是個傻子！」

「你他媽說誰呢？」我沖他喊到。

「靠，你脾氣還挺大的，說你又能怎麼樣？你他媽的能吃了我不成！」

聽了這小子的話。一股憤怒之火從我小腹升到了大腦，由大腦送給了右拳，並通過拳頭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一瞬間，隨著身後桌子的倒下這小子轟然倒地。我的錯誤也隨之誕生。

「你們幹什麼！」周鐵剛大聲喊著。「黃志華，馬上把這個打人的學員帶到雷傑那裡。一排長，你帶上兩個人趕緊把受傷的學員送到醫院檢查，這節課先取消。」隨即周鐵剛將兩支步槍和一支64式手槍讓軍械員拿出課堂。

黃志華在我帶去連部找雷傑的路上將我大罵一通。

「你小子怎麼能說打人就打人呢？」

「他罵人。明擺著就是不把我們示範班放在眼裡，這種人就得好好教訓教訓。我今天不揍他以後照樣有人揍他。」

「哪這麼多屁話啊你！這與示範班無關，你別企圖轉移話題。」

「班長你幫幫我吧？是不是得受處分啊？」

「先別說這些！見到中隊長再說吧。盡給我惹事。」

雷傑向黃志華了解完情況，沒有起眼看我就開始問道：「你小子還挺有能耐，散打學得不錯嗎？」

我站在連長的桌子前低頭無語。

雷傑繼續說：「你這張小嘴巴平時不是挺能貧的嗎？今天怎麼了，害怕了？說說看，為什麼要出手打人？」

「這種人就是該打，作為軍人不但說髒話還出言不遜開口罵人。想揍他的學員不止我一個。吊不拉幾的就該揍。」

「那小子是有點囂張，我覺得在加強各種訓練的同時也要注重政治教育才對。」黃志華迅速做出補充，替我說情。

「你不用替他求情，等受傷的學員診斷結果出來再做處理吧。好了，黃志華你先回班去，張子寒留下。」

雷傑從抽屜里拿出了已經拆封的香煙，隨手扔給了我一支。

「你小子憋壞了吧，來抽支煙。」

「你這樣我有點怕中隊長，我看您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好了，反正錯誤已經犯了，是殺是剮隨便就是。何必如此？」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和我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就要貧嘴。實話和你說吧，從我個人而言並不願意也不想看到你受處分。畢竟不是什麼掙面子的事，不過依照《中國人民解放軍紀律條令》的相關規定，你必須接受處分，當然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會在你結業時考慮不將此處分記錄放入你的檔案。」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當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對我的態度跟別的學員明顯不同。我不需要你的袒護，這裡是特種部隊，讓別人照顧和倚仗領導是成不了才的。希望您不要這樣對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你不要搞錯了張子寒同志，我可沒有在訓練和日常生活中照顧於你。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以前就是從你老部隊調動過來的，92年我在那個部隊入伍，93年參加特種兵集訓后我被留在了這裡一直到今天，老部隊軍務管理處的李處長和馬一軍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李處長曾經是警衛連連長，馬一軍現在是副連。他們和您有關係嗎？」

「當然有，是李連長把我領進部隊的，也是他推薦我來集訓的。馬一軍是與我同年入伍的戰友，現在我們依然保持聯繫。我之所以這樣對你是因為你也是我老部隊的兵，人都是講感情的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支煙我就抽了，中隊長，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