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我想一槍斃了你
後來知道被我打的那個小子叫邱文斌,集訓二班的學員。醫生為他做了簡單的包紮后告訴他,沒什麼大事情,只不過是鼻粱骨軟組織受損。不會影響訓練的。
朱亞洲和劉新、周國雨等戰友不明緣由地跑到中隊長面前不斷的為我求情,而我最終的命運自己已經心知肚明。軍人大會上雷傑還是給我記了個『警告』處分。在處分決定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雖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卻依然沒能逃過指導員楊偉奉辭伐罪的個別談話。
楊偉滿臉嚴肅的坐在連部的椅子上,我站在他面前抬頭挺胸。
「張子寒,看看你這副熊樣,還志高氣揚的。怎麼?難道你認為自己沒錯?」
「我錯了指導員同志,是我自己庸人自擾,我向中隊首長和黨支部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保證類似的情況不再發生,這樣總算可以了吧?」
「你這嘴巴還挺能的,這像是承認與反思錯誤的態度嗎?嘴巴上說自己錯了,可你心裡卻存在著不服氣的想法!你們老部隊的首長是讓你來打架的,還是讓你來滋事的?」
「指導員,你幹嘛這麼激動啊,誰還沒個錯誤,再說我這不都認錯了嗎?你怎麼還發這麼大的火氣?回頭我寫份檢討,你看如何?」
「看你那不屑一顧的樣子。你以為寫份檢討就算完了?」
「不都已經處分我了嗎?你還想怎麼樣啊?」
指導員突然站了起來並用力的拍了面前的桌子。「老子我想一槍斃了你!」
我低頭賠笑。「指導員你罵人,身為幹部你這是帶頭違法《紀律條令》。如果我對你的做法不滿,如果我認為你侵犯了我的人身,我完全可以向上一級的首長提出申訴或者直接控告你。」
指導員氣憤的坐下又站起,生氣地說道:「你這個「膿包」,給我出去!消失!馬上消失!」
「是!」
當我走出連部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的時候,依然可以聽見屋子裡的指導員嘴裡說著:「奶奶的,吊兵……」
對於那一次的處分其實自己一直心有餘悸,特別是每當想起從老部隊走時馬一軍說的那句話:「好好訓練,要超過你汪華東班長才行啊。」我的內心總感到一種有失他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用語言表達,只能在某個角落裡不停的抽著香煙來聊以自慰。擔心畢業的檔案里會不會真的出現處分決定書。而我對指導員楊偉的態度讓雷傑再一次找到了我。
那天,我一如既往的早起來到訓練場,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在單杠上做著練習,待我走近一看,雷傑滿頭汗珠正專心致志的鍛煉著。「中隊長!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雷傑跳下單杠脫下身上的迷彩背心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我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心虛。勉強地笑著說:「中隊長,你別這樣看著我行嗎?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
「我問你,你個臭小子怎麼跟指導員說話呢?人家老楊可是剛到咱們中隊沒多少時間,第一個就遇到了你這麼個不聽話的學員,你這不是故意讓他難堪嗎?」
我深深地鬆了口氣:「中隊長,你要是為了這個等我這麼長時間?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張子寒,你少跟我耍貧,你這是不尊重領導。」
「中隊長,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我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這老楊怎麼還較真了,我看他就是一小心眼。早知道這樣,我還真不打二班的那個學員了,你說指導員他老人家要是因為這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向軍委首長交代啊。」
中隊長聽后大聲的喊道:「張子寒!」
「到!」
「立正!向後轉。十公里奔襲,跑步走!聽見沒有?」
我轉過頭。「中隊長,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我再說最後一次,跑步走!」
大約40分鐘后,當我汗流浹背的站在雷傑的面前時,雷傑卻笑著對我說:「怎麼樣,張子寒同志,感覺如何?」
我氣喘吁吁道:「味道好極了!」
「哈…哈…哈…你還跟我耍貧是不是?」
「中隊長,我是說真的,要不你也試試。」說完我癱躺在地上。
「你給我起來!」
「我不起來。我現在就想躺一會。」
「看你這副熊樣,難怪指導員說你是個「膿包」,你看看人家朱亞洲,不論是訓練,思想還是其他方面可都比你強,作為一起來的戰友,你好好學習學習別人吧,就知道貧嘴。」
我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為什麼讓我向他學習?」
「怎麼?我說錯了不成。」
我笑道:「您說的對,我是該好好學習學習他了,這一個人的日子太苦了。」
「你小子這話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我悄悄地俯在雷傑的耳朵邊:「中隊長,等走的那天我再告訴你。」
「我不管你小子搞什麼鬼,不過以後你再敢對指導員那樣,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我向雷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