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骨折

抓了抓肩上似乎有掉落跡象的書包。昨夜，不二送完自己之後說的一句話，一隻盤旋在腦海中，似乎想要找出答案。

「剛剛說過的話，我並不是開玩笑的，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不二的神情，從來沒有如此這般的凝重。自己的心，也從來沒有過那麼沉重。

奈木音歆似懂非懂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不二，低低道，「考慮什麼？」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慵懶，也許，只是她的懶怠。不二最終換了句話，「你可以考慮幾天，但一定要給我答覆。」第一次知道，原來，不二周助，也是可以如此強勢。也可以，如此的執著。

燈光照在奈木音歆的眼鏡上，反光，讓不二看不清楚她的眼神。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沒有表現的那麼鎮定。甚至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一步一步的隨著樓梯，踏上前往教室的征途。

深呼吸，絕對不可以在分心了！奈木音歆在內心不斷警告自己，放下書包。果然看見一干正選在球場上練習，非正選也是情緒高漲。贏了比賽，似乎比什麼都重要，對於他們來說。

一切如常。只是，昨夜不二的話，讓奈木音歆今天和昨晚一隻神遊太虛。快步走向網球場，她這個經理也不能做的那麼不負責任。再度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是失態。

「經理早。」

「早啊，經理。」

微微點點頭，才發現這個場景熟悉的詭異。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奈木音歆的腦海裡面突然冒出這樣的場景？她可以確定，第一，出現在腦子裡面的景象不是她的，而是屬於奈木音歆的；第二，這個景象中的所有人都穿著的是韓國校服。畢竟日本和韓國的校服有著很大的差別，她一下子便可以分辨出來。

……

不禁苦笑，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了呢。「其實，你可以不必來這麼早。」龍崎教練的聲音在身側響起，奈木音歆淡淡道，「既然都做了，就要好好努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可能的，你難道不知道么？」纏上的聲音，猶如經過幾千年的風雨。再次回首，所有的風景都變得不同。這便是，他們所謂的滄桑。

「小歆小歆，快點過來幫我們發球啊……」菊丸在場內沖奈木音歆招手，立定之後往目的地前往。臨走，用只有龍崎教練一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的想法，終究會實現的，哪怕三年五年。」

迎上她略帶驚愕的眼神，奈木音歆走向菊丸對面。視線若有若無的掃過不二周助，發現他今天也只是和平常一樣。很正常。

讓她好好考慮的人，怎麼不自己先好好考慮？

為什麼反倒是失神的人，是她？「小歆……你怎麼了？快點發球呀，我和不二一起接球。」那還不是要累死她？抬頭看向不二，發現對方只對她悄悄的眨了眨眼睛，並沒有過多的表示。

看來，他們兩個，都變得不正常了。

「不二不二？小歆小歆？你們兩個都怎麼了？」就連菊丸都看出來了么？輕輕的搖了搖頭，彎腰拿起一顆球，平淡無奇的發球。反正他們也只是在練習控球的技術而已，要那種華麗麗的招式幹什麼！

「小歆，你可不可以發一個厲害一點的球啊？」菊丸在一邊抱怨。他們的經理為什麼都發這麼平淡無奇的球啊？還是不二的發球比較厲害……都可以消失，呵呵。

廢話，她要是能像他們一樣發球，那還站在這裡幹嘛。奈木音歆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以為球技好就了不起么？可是，始終沒有說出來。

「英二，小歆她，不適合發很厲害的球。」不二周助對菊丸英二純純善誘。其實是發不來吧？呵呵，菊丸說的很厲害的發球到底是什麼呢？撇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奈木音歆，暗自笑到內傷。小歆這個樣子還真是不多見。

「Na，不二，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菊丸的語氣天真的某人內傷。一直圍繞著這個問題，糾纏不休。

直到，剩下的其餘人去換衣服。不二第一個出來，遇見獨自在球場上揀球的奈木音歆。站定，無語。

上課鈴，催促著每個人快速的進入教室。奈木音歆、不二周助、網球部的一干正選也毫不例外。

聽著講台上的人開始講課，奈木音歆也只是無聊的轉動著手中的筆。一圈一圈的轉動，這是個習慣性動作，以前念書的時候，教室里總是不乏又「啪」，「啪」的聲響。弄得幾個定力不怎麼樣的老師半路停下講課開始說教。

「奈木音歆，你回答這道題，上來。」

「不二周助，這道。」

「圓琦景，中間這道。」三個人，呈一條沒有交集的直線。奈木音歆在靠窗的左邊，不二周助在靠門的右邊。中間，夾著一個圓琦景。竊笑中的圓琦景，似乎沒有注意到旁邊兩個人的答題速度，只顧著自己的小心思。

三個人站在一排，怎麼感覺怎麼不爽。奈木音歆只是覺得奇怪，反倒是一旁的不二周助連看了圓琦景好幾眼。

圓琦景亦是瞪了不二周助同學好幾眼。瞪、和看，完全屬於不同概念，偏偏在其他人嚴重，含帶著眉目傳情的味道。

甚至連，沒有加入戰爭的奈木音歆都忍不住側目看了他們兩個好幾眼。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眉目傳情？「啪——」手中的粉筆硬生生的斷裂開來。一分為二，本是很正常的事，只當這粉筆的質量一般般而已。

只是，不知怎的，就冒出，覺得這是不吉利的。

反正也真好做好題目，奈木音歆非常合適氣氛的轉身回到座位上，不二周助自然不用說，刷刷的幾筆也把題目解決了。只留下圓琦景一人在黑板前抓耳撓腮。「好了，你下去吧。」走到黑板前面的數學老師，示意圓琦景做不出就可以下去了。

看到不二和奈木音歆兩人默契的看向她，反倒一臉不自在。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坦然了，看得他們都感到不好意思。

午餐時間，食堂內，人聲鼎沸。奈木音歆早早吃完飯準備離開，不期然撞到了不二。「啊……對不起……我……」抬頭，赫然看見出現在眼前的人是不二，不二周助。把想要道歉的台詞趕緊咽了下去。

「沒關係呢。」這是一個僻靜的轉角，奈木音歆是為了避開一大堆來要青學的人的追堵，不二周助亦是被人追繳。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說話，皆是一震。尷尬的轉開頭的奈木音歆，「太多人，我到這邊過來靜靜。」

「我也是。」不二淡定的笑容下，自從青學贏了立海大之後，前來學校裡面或許資料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反倒是奈木音歆對於兩個人相處及其不自然。

「呵呵~」兩人一時無語。「去那裡坐坐吧。」不二指了指對面的草地，往日這裡也是又很多人的。這些日子由於學校裡面的外來客實在太多了，大家寧可躲在教室里不出來。

奈木音歆抬頭看了一眼不二。這傢伙倒地搞什麼。如果答應，他們現在坐在一起是不是顯得有些尷尬？如果不答應，倒是顯得她太矯情了。所以嘍，奈木音歆猶豫了一會，最終會還是答應了下來。

略微思考了一下，坐到不二的旁邊。微風吹過，髮絲隨意舞動。側目，正好對上不二看自己的眼神。

抱膝而坐，奈木音歆和不二周助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難得默契。

「小歆——」

「嗯？」這次並沒有回頭，而是低頭數著地上的草。「我說的事情……真的是認真的。」腦子大約又一秒鐘的時間停止了思考。「好。」不禁大腦過濾而脫口而出的話，等到意識到為時已晚矣。

「呵呵——」不二的笑意難以掩蓋，「起來吧。」先起身的不二，遞過右手給奈木音歆，拉她起來。

其實奈木音歆哪裡用的著他拉，爬樹都是一溜。這次，奈木音歆並沒有說謝謝，只是抬頭，對不二笑笑。靦腆的笑容，意外的。臉頰出現了可以的紅暈。

「小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連這個都被看出來了？腳步停滯了一下，「你，故意在這裡？」等我。這兩個字卻沒有說出來。

「你覺得怎麼樣便是怎麼樣吧。」

「不覺得怎麼樣。」話一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了，這個不二！居然暗指說她不怎麼樣！不過，這句話還是她自己說的。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兩人就像正常的年輕情侶一眼，一個追，一個跑。唯一不同的是，在他們剛才做過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眼神幽怨的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該死！

「小歆，你和不二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來？」菊丸跑上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人。「HI，班長，你也這麼晚回來哦。」菊丸打過招呼之後拉過奈木音歆和不二周助往他坐的地方過去。「那個，我有幾道題目不會做，可以教我么？」

「奈木，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說。」

雖然奇怪一向叫她小歆的圓琦景為何突然這麼嚴肅的和她說話，但基於禮貌，奈木音歆給不二和菊丸打過招呼之後，也就跟著圓琦景出去了。

「為什麼？」

樓梯的轉角口，圓琦景站定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害得奈木音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即使再怎麼聰明再怎麼會看別人臉色，第一句突然這麼冒出來，哪位大哥受得了啊？

愣是奈木音歆，也開口問道，「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和不二交往？！」這幾個詞，幾乎是惡狠狠的從圓琦景嘴裡說出來的。奈木音歆不可置信的盯著圓琦景，她到底怎麼回事，如果說是喜歡不二，一般都是先將她奈木音歆先XXOO，再OOXX吧？更何況是這麼大費周章的和奈木音歆詢問，根本沒有必要，這也正是奈木音歆弄不懂圓琦景的主要原因。

張口想要說什麼，圓琦景去激動的抓住了奈木音歆的肩膀，「我為什麼不可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其實我……」突然沒有了聲音。奈木音歆正疑惑著呢，這傢伙到底搞什麼。習慣性的準備伸手推推眼鏡，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對方牢牢的抓住。微微皺眉，眼神發冷，「放開！」

不容置疑的篤定語氣，不論哪裡，奈木音歆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氣息，是從未有過的，也是圓琦景沒有見到過的。

「我，討厭你。」幾個字，幾乎是從圓琦景的牙縫裡面蹦出來的。奈木音歆反倒很奇怪的看了圓琦景一眼，「本來也沒讓你喜歡。」語氣平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啊？」

這回奈木音歆可是吃驚的非同小可，但從小被莫修訓練出來的心理素質不是白訓練的，「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她對百合，蕾絲，GL這類東西都沒什麼興趣。圓琦景飛快的換上另外一種表情，「小歆——」

幾乎是一種低姿態。偏巧不巧，有人從樓下上來，奈木音歆不習慣和圓琦景靠這麼近，尤其是這傢伙說出那幾句話之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無奈，圓琦景再次的上前一步，把奈木音歆逼到絕路。突然摔倒，本就運動神經不怎麼靈敏的奈木音歆，知道腳裸傳來痛楚才感到發生了什麼事，不可置信的將目光投到圓琦景身上，並不是要怪她，而是剛才圓琦景說的話她還來不及消化而已。

……

怎麼辦，怎麼辦？

臉色很難看的圓琦景回到座位的時候，不二回頭看了她一眼，便覺得奇怪，「英二，你自己做，我出去一下。」奔跑至樓梯，看到轉彎處有個人影摔倒在地上。

「小歆？」不二奔至奈木音歆旁邊，卻見她坐在地上沒有站起來。這個樓道本就是應急所建，一般沒有什麼人。「我站不起來了。」一絲絲的涼意從角落出傳來，即而是陣痛，只要右腳稍微一用力，便疼痛開來。無力感從腳裸傳來，大概是骨頭傷害了，奈木音歆不得不出現了判斷失誤，她根本沒遇到過這種事。

5分鐘，從圓琦景回到教室以及不二周助趕過來，整好5分鐘，角落出的疼痛已經麻木掉了。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有一瞬間疼痛的感覺傳到運動神經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角落處，「腳好像扭斷了……」

淡淡的上個字，等到她反映過來，不二已經抱起她往醫務室走去。公主式的橫抱，下了奈木音歆一跳，「喂，放我下來，這樣……」

竟然一時語塞，這樣，又怎樣？！只是，她不想明天學校新聞社的八卦刊出現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