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歉疚

奈木音歆被不二抱進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的衛生員正在睡覺。「校醫，看一下她的腳。」將奈木音歆放在醫務室的小床上，校醫就穿著白大褂過來了，只一會的時間，便皺著眉頭道，「腳，怎麼回事？好像是骨折了。你這裡痛不痛？」說罷，兩個手指摁緊奈木音歆的腳裸處……

「嘶～」倒吸一口冷氣。

「還是送醫院吧。」校醫的一句話，讓奈木音歆闊別醫院一個禮拜之後，再次住院。厥倒加暈倒，實在感覺最近霉運當頭來。她是不是應該發言胡漢三的精神，喊一句，醫院，我奈木音歆又回來了！

到了醫院，然後是找醫生，挂號，上了夾板。「還好不是特別嚴重，嘖嘖，十天半個月差不多就好了，先去放射室拍一下片吧。」

「好。」本來是不二打算抱她過去的，結果被奈木音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去醫院借根拐杖，我自己走過去。」不二輕輕的談了口氣，她就是這種性格，倔強到要命，什麼事都要親歷親為，遇到自己的事，更是無論多困難，多要自己解決。

像不二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去勉強奈木音歆。兩個人走的很慢很慢，最主要的是因為奈木音歆不適應那拐杖走路，要不是不二在旁邊扶住她，到時候真的會摔下去。

很默契的，她沒有提到她怎麼會摔倒，他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會摔倒。大家心知肚明。最後檢查出來是骨裂，不需要住院，可是鑒於奈木音歆家裡沒人照顧她，還是堅持住院半個月，到時候就可以一個人行動了。

「小心點。」不二扶她坐到病床上，「流年不利。」奈木音歆突出四個字，兩人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是啊，你真是不小心，這裡受傷剛好，這裡又受傷了。」這哪是她願意受傷的，一次是慊人突發神經病，才會出現的狀況，好不好？這次是圓琦景，誰知到她竟然有那個傾向！一直沒有遇見過，一聽見當然是受到驚嚇咯，況且對象還是她。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

兩人均不語。陷入短暫的沉默。

「小歆，你受傷了？」菊丸第一個推門進來。現在，應該是社團活動的時間，「對了，我們下個禮拜就要去德國看手冢了，好可憐啊，經理，你去不成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奈木音歆總覺得他們有點幸災樂禍。

「沒關係。」愈發冷淡的語氣，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嫉妒。

「是啊是啊，經理你好可憐哦，不過沒關係，我給你帶了吃的過來。」吃的？果然是桃城做得事。不過，人體產生的變化，就因為腳的骨裂，奈木音歆竟然沒有什麼胃口，說了句斜斜，便讓桃城把東西放在一邊的柜子上。

「聽說手冢那邊的設施很齊全的，而且又很好的教練，世界著名的運動員。」這是大石難得不嘮叨。

「MADAMADADANA。」龍馬這傢伙，總是搞得那麼桀驁不馴，到底是越前南次郎的兒子。

乾倒是一反常態，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正在思索什麼，大約有是在考慮什麼足夠變態的數據吧？

「喂，我說你們，給我帶禮物回來吧。」這好不容易去趟德國，禮物都沒帶回來，像什麼話。依稀記得，手冢治療手的地方，貌似是在慕尼黑。

真是個好地方。嘖嘖，8錯。

「經理，你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再來看你，不二學長在的話，我們也不好在這裡啊。」桃城笑嘻嘻的調侃道，海堂難得沒有辯駁，這算是默認了么？呼啦啦的一行人，離開。病房裡面再度剩下奈木音歆和不二周助兩個人。

如果時間給我的是靜默，我不會打破那份沉靜。

「不二，你生氣了？」

奈木音歆小心的問著，這個不二，好像真的生氣了誒，「沒有。」其實，是生氣了吧？她受傷，無論如何都要一個人扛著，而不願意和其他人一起分享，哪怕是他，難道也不可以么？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沒有，大小姐，你快點躺好吧。」不二無奈的負責奈木音歆躺下。還真是固執呢，小歆。

難道不二就沒有什麼想要問的？圓琦景，呵，還真是件讓人頭痛的事情。說是喜歡她？女人和女人？她又沒有那種傾向……「你知不知道圓琦景……」奈木音歆用試探的口吻問不二。聰明如他，大概很早很早以前就應該發現了吧？只有她，才是那個笨蛋，儘管圓琦景沉靜暗示過她，只是，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真真切切的發生。

「知道。」豈止是知道，曾經圓琦景還單獨找過他談話呢。不二沉思著想起那天的事情，她說，她喜歡小歆。

「她——」她怎麼樣了？為什麼會讓不二知道？一時間，眾多問題紛繁雜亂，竟說不出一個字來。這種問題，好像不應該擺在桌面上供大家一起來討論討論的吧？「她自己告訴我的。」

想想那天情節，還真是有點好笑。「小歆，看來我以後要看緊你哦。」沒辦法，他女朋友實在太受歡迎了，連女生都來湊熱鬧。「不二，你也挺受歡迎的。」

言下之意，他們兩個，也不過彼此彼此。只是奈木音歆的身上，竟然還存在著同性相吸這種荒謬的定論。

「……」無語。她發現，只要和不二在一起，有時候會有很多話題，有時候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相處的方式，多多少少感覺到了奇怪。其實，今天答應不二，連自己都說不出來為什麼。這種事情，不能單憑感覺說清楚的。

「小歆，去德國的事……我，想不去了。」猶豫了半天的不二，說出來的竟然是這麼駭人聽聞的一句話。「不可以。」如果不二不去，還不知道青學能不能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呢，所以，不二君，一定要去德國的呢。

「為什麼，如果我留下，可以照顧你。」話說，我們的不二同學其實心裡是非常鬱悶的。有這麼一個事事都要獨立的女朋友，鬱悶先不說了……

「不行，那個，如果，如果……」難得詞窮，「如果你不去，會發生不好的事，而且，我沒去，你多拍些照片回來好了。」旋即抽出被不二握在手中的手，「好。」一個字，卻已經思緒萬千。

他不勉強她，只要她不是一隻抗拒任何人和他。

「那明天再來看你。」

「嗯。」他們都深知，即使不二留下來，也有不妥當的地方，所以兩人決定請了一個看護的人。這樣，自然方便許多，不過按照奈木音歆的交代，對方只要在一定的時間內過來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像照顧其他病人一眼時時刻刻都守在這個地方。

她不喜歡有人盯著她，感覺怪毛骨悚然的。

第二天，六點是醫院規定的吃飯時間，剛吃完早飯，不二倒是過來看了一眼奈木音歆，可惜那時候奈木音歆無聊的不知道做什麼而在繼續睡覺，看過之後也就走了。網球部的訓練是不能耽誤的。所以，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之後，倒是迎來了以為不速之客。

「你——」

「我——」

圓琦景和奈木音歆，一個躺在床上，手裡拿了他們學校的書正在研究什麼，一個站在床位，拎了一袋水果和抱了一束花。

原本，是一個挺好的畫面。只可惜，兩人的面部表情告訴我們所有人，這個場景有說不出的詭異感覺，讓所有人識相的退避三舍。「你先說。」奈木音歆從書中抬起頭，把視線轉向圓琦景，大概3秒的時間，又將視線轉向窗外，看了這個人，窩火！

「昨天，對不起。」還是有點誠意的道歉，只是被對方一隻盯著的奈木音歆感覺到了的是無比的怪異，「我沒怪你，至於你說的事情，你自己好好考慮，到底是一時的錯覺還是其他的什麼。」最重要的是讓人家斷了這個念頭。

「好，你好好休息，我會考慮的，只是你也要考慮我說的話，不二周助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靠！不二隻是男友又不是老公，就算結了婚也還能離婚呢。不過照現在的狀況，她是不可能那麼說的。誰知道說了之後對面那個傢伙會有什麼反應啊……

「謝謝你的提醒。」奈木音歆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坐一下。指了指離自己最遠的凳子，阿門，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圓琦景自然也明白奈木音歆的意識，指了那麼遠的一隻凳子，是害怕她了吧？「不了，我還要回去上課，你好好養病。真的很抱歉。」來了一個將近90°的鞠躬，奈木音歆倒是有點受寵若驚了。

「啊，沒關係。」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奈木音歆也算是放心了。還好對方沒有搞什麼突然襲擊，否則她難不保神經受到刺激，變得非常脆弱。

「起床啦！」隨著耳邊伴隨而來的聲音，「別吵。」嘟嘟囔囔的睜開了眼鏡，看到的是安藤風紀，「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安藤風紀不滿的嘟囔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把頭往後仰，好舒服哦。「感冒了，就進來了。」

「失戀了吧？」看對方的神情就知道，「才沒有，我又不喜歡那朵死水仙。」不屑的撇撇嘴，「你呢，不會是和藤原依雪一眼春風得意吧？」

「不盡然。」

真的不盡然呢，又男生喜歡她說明是好事，可多了個女生喜歡她，那就不能一概而論了。她可不想背上什麼百合之類的稱號。而且，她剛才也並沒有特指對方是跡部啊……她那什麼反應？

「找我有事？」奈木音歆看了半天書，才抬頭說了這麼一句，病房裡的另一個人，安藤風紀早就已經拿了圓琦景送來的水果在吃了。

病房裡面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她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頭文字D裡面的阿樹。具體叫什麼就不知道了，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看動畫片。

「沒事，呆在病房裡面太悶了，出來晃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