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窮是一種病
「這就像是你根深蒂固的一種觀念,你所在的世界本就是否定信仰這種虛無縹緲之物,似乎更講究認定已知的東西,未知並且無法解釋的都是按照並無科學依據來否定。」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秦若白覺得這樣的觀點只適用於忽悠大眾,畢竟未知的東西都摸不著,祈求神佛也不能讓眾人吃飽穿暖。
「你們所在的學院也是有風水之類的考究,顯然這些東西是有一定的效用。」秦若白曲起食指在下巴上叩了一下,試探著引導百里羽弦的思路。
百里羽弦陷入沉思,忽然側頭:「唉,不對啊!風水會被認同,那是因為這同樣是有依據的,房子坐北朝南,便會冬暖夏涼,這種環境正好是適合人類的生活,說白了這就是長久積累下來,對人類生存環境總結的一種心得。」
其中包含環境細分下的建築美學,人類視覺,磁場變化之類的劃分。
這種總結自然也是有分有用無用,時代不一樣,解釋的術語也不一樣。
「可是你都穿越到這裡來了,這也是虛假的嗎?」秦若白不懂百里羽弦為何對動物的成精會有這麼大的偏見。
百里羽弦小包子臉皺了皺:「可這也不能混為一談呀!」他更加不明白,秦若白為什麼要強加給他這些意識,難不成就因為大胖那隻貓是她的愛寵?
「也許你會覺得,我是在給你強加一種意識,但事實上,我是在提醒你,作為你親娘,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非常不好。」
秦若白並非要讓百里羽弦相信動物成精這回事,只是希望他對她能夠有更多的信任感,而不是在她說完之後,就直接報以懷疑的態度。
她看起來就是那等胡言亂語,誇大其詞的人嗎?
百里羽弦心下一緊,本以為自己這一點異樣收斂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讓秦若白察覺了。
「難不成在這個世界你還當是黃粱一夢嗎?」秦若白有些不懂,既然接受得了她是他娘親,為何還總是抱著懷疑的心態。
這個百里羽弦還真是啞口無言,沒什麼話可以辯駁回去,比起動物成精,穿越時空才叫可怕,甚至還帶著前世的記憶。
「可我還是害怕有一天夢醒時分,您與父親都不在身邊,那可如何是好。」如果這不是在夢中,為何他一個成年人,總是會對著這個年輕女子流露出稚子心態?
站在處處都精緻的花園之中,那種恍若在夢中的感覺更加明顯了,這些美得太過虛幻,是他前世所不敢想的,美好得令人沉醉,想要就這麼一睡不醒。
秦若白彎腰,伸出潔白如玉般的手,毫不客氣的在百里羽弦身上一捏,百里羽弦頓時傷感盡褪,慘嗷了一聲!
他捂著手臂悲憤的控訴道:「娘親這是幹嘛?」
看著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秦若白這才扯著嘴角冷笑一聲:「看來還是會知道疼的,不然我還真以為你會不死不滅,畢竟按照你的想法,現如今這些可都是只是你的一個夢。」
冷嘲熱諷之後,自己又心疼了,無奈的蹲了下來,將那一身凜然的壓迫氣勢盡數收了起來,就像個平凡的母親一樣,將剛剛自己捏過的地方揉揉。
「怎麼說都是我的兒子,怎麼就那麼蠢呢?」秦若白想了想:「如果這真是一個夢的話,看來這也不是一個很短暫的夢,為何就不能好好的在夢裡過好日子呢?」
顯然,後面這句話說到了百里羽弦的心坎之中,對啊,如果非要用夢來解釋這種異常的話,如今他也是實實在在的在夢裡待了六年。
而且似乎還有繼續延長的趨向,那麼為什麼要讓他母親失望呢?
見他緊皺的眉心漸漸散開,秦若白在心裡也寬慰了許多,第一次對另一個人做下保證:「只要你還活在這世間,並且沒有看膩我這個娘親,我都會一直伴隨在你的身側。」
聽到這一句話,百里羽弦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眼睛瞪得老大,失去了以往的穩重,語氣亂了:「您……」
秦若白伸出手,制止住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輕輕地搖了搖頭:「知道了就好,莫要再說出來。」
悄然移動的陽光,不知何時已經散落在了秦若白身上,可即便這般強烈的太陽,曬到她的肌膚上,她依舊感受不到太大的熱度。
母子二人甚少會有這樣長時間的對視,百里羽弦恍惚了一下,剛剛……他好像看到母親眼中一閃而逝的赤金色。
走了這一小會,他鼻尖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可是未施粉黛的母親,卻是絲毫熱意都不見,細碎的陽光倒像是被她吸收了一般,待在她身邊都透著淡淡的涼意。
以前以為像他母親這種冰肌玉骨的美人應該不少,他也只當這是古代風水養人,可隨著他見過了越來越多的女子之後,才猛然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而這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無不是在說明一個道理,他的母親不是普通人,甚至有點不像人了?
時常對上她那雙淡漠的雙眼,若不是在看到他時會流露出些許柔和,他都以為她是個巧奪天工的雕塑。
單手一把將兒子抱起,秦若白還不忘用帕子替他擦拭汗水,見他一副獃獃愣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至於那麼膽小吧,就這樣就被我嚇到了嗎?」
迎著母親明媚盎然的笑意,百里羽弦內心的那點芥蒂頓時不知甩到哪裡去,急切搖了搖頭:「不,我不怕。」
因為是您,所以不怕。
瞬間便懂了他的意思,秦若白的內心淌過一陣暖流,這種淡淡的溫情,越發能夠治癒她越來越淡漠的內心,否則她真怕自己有一天醒來就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如此便好,我在努力學習作為一個母親,你也應當好好學習該怎麼做個兒子,便是偶爾跟我鬧彆扭,我也是歡喜的。」
百里羽弦不知道的是,秦若白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眼神有多麼的詭異。
等到他的娘親越來越挑戰他的底線時,他才恍然明白,早在這個時候,他的母親就已經在給他打預防針,為自己以後的無理取鬧建設基礎。
這真是沒辦法,誰讓他總是這般冷靜,尤其是隨著身體的長大,她這個兒子就愈發沒意思了,便是撒嬌的「娘親」都不喊了。
誰都知道逍遙王是誰,這落仙城即便是有水匪,早在聽聞這一片被劃為逍遙王的封地時,就已經紛紛轉移陣地,去另一片水域興風作浪。
當初百里御御駕親征,親自手刃祁連寒月的威名早就傳開了,更別提這人曾經還坐過那九五至尊之位,最後又全身而退,至今都安生的待在落仙城之中。
這其中說明了許多的道道,新帝並未為難這位先皇,顯然百里御有特別之處,但這個特別之處一定是他們惹不起的。
所以早早的遠離開去才是安全之法,這混江湖的總是對危險有不一般的敏銳感知。
自從百里御將目光放在了颱風與水患之上,又有百里羽弦借用新穎想法從中協助,這落仙城是愈發安穩了,老百姓對於百里御的感激遠遠高於百里珏。
這樣的風氣傳言,自然也是有人傳到了京都,甚至在朝堂之大肆誇讚,那誇張的溢美之詞,百里珏只稍微一聽就知道了他們的用意。
無非就是想要離間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感情,可惜世人皆不知道,那人不僅是將皇位讓給他的人,更是他一直未曾保護過的同胞弟弟。
於是眾人猜測的現象並未出現在百里珏身上,他甚至少有大方的往落仙城撥款,美名其曰:重塑難民家園,支持美好城鎮的發展。
至於這錢從何處而出,自然是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大臣們的手中摳出來。
「沒錢就把自家子弟送去協助逍遙王,免得逍遙王一人勞累了。」百里珏這番話傳遞到眾位臣子耳中的時候,一個個心思倒是真的活絡開了。
紛紛揣摩這個意見是不是可行,不過他們謹慎,實在是心地的鬼點子太多,總是坑中帶坑,讓他們防不勝防,不到最後都不知道這是一個坑。
可怕的是一個個還傻兮兮的往裡頭跳,不知道的時候更是得意洋洋,等到真相揭開的時候,才忍不住想要落淚。
讓眾位臣子紛紛懷疑: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首先承認自己沒錢,這一點就已經是一個難題,我們都不要面子的嗎?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這一點,又很是難受!
這年頭貪官不好做,多了一個舉報出路之後,一個個寒門子弟紛紛抱團,整天都瞪著一雙眼睛,盯著他們這些豪門貴族。
不怕他們貪,就怕他們不貪,只要被他們抓住了小辮子,到時候貪了多少就得吐出了多少,而吐出來的就都是,舉報之人所得。
但這舉報也不是一件好辦的事情,空口白牙可沒什麼用處,若是被查出來作假陷害,那麼舉家上下都要被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