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處處有坑
最後被陰怕了的貴族們,還是放棄了眼前建功立業的渠道,誰知道裡頭會不會有一個大坑等著他們往下跳。
倒是許多寒門子弟,紛紛請命,願意前往落仙城,百里珏倒是愉快的准了。
於是等這群寒門子弟帶著晒黑的皮膚,和治水經驗回歸,又被百里珏派遣到各地治水,最終帶著功勞成功陞官,並且獲得當地百姓的愛戴之後。
貴族們再一次感受到來自皇上的惡意!
「這樣會不會不大好?」張夢瑤對於自家男人總是挖坑給別人跳的行為,頗有點心驚膽戰。
百里珏享受著自家皇后的捏肩,聞言不過是半眯著眼笑了:「我又不是耍什麼陰謀詭計,他們自己對我心有芥蒂,又生怕到了落仙城會遭遇他的報復罷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百里御,當初百里御是為了什麼才退位的,大家心知肚明,其中貴族的做的手腳更多,畢竟這世道,接近權利中心的還是貴族居多,手能夠伸到宮裡的也只有他們。
張夢瑤沒想到這些人怕的是這回事,聞言流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們估計還以為你這是在派人去查探逍遙王。」
提及這一點,百里珏也目露諷刺:「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心裡有鬼才會覺得我下了套。」
不管大臣們怎麼嘆息,這件事都已經塵埃落定,並且眾人也都知道了百里御在百里珏心中是怎麼一個回事。
也不知這兩位皇帝之間到底發生了點什麼,竟是握手言和了,現任皇帝擺明了是信任逍遙王的。
完全不知內情的大臣們,現如今也覺察出點怪異,歷來甭管是不是親兄弟,為了一個皇位都會爭的頭破血流,這兩人倒是好,竟是頗為和諧起來了。
這次的事情被寒門子弟撿漏了,他們都不覺得有什麼,更加關注的是百里御和百里珏之間的關係。
別看寒門子弟學的一手本事,若是換成貴族子弟過去,可就不一定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境況只會因人而異。
畢竟寒門子弟可沒有得罪百里御,得罪過他的人去他的地盤還會寬厚待之?皇家就沒有這麼不記仇的人。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才只是眼熱了一會之後,眾人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可是這些人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法子想到,這兩人其實是親兄弟,二人之間還莫名因為同樣寵妻而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寒門子弟自然會感謝給予這次機會的皇上,以及教會自己甚多的逍遙王。
但是百里御卻是折騰了別人之後,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對於他而言,這就是閑暇時打發時間的小事,更是和百里羽弦交流父子之情的一種方式。
「你們那個時代人人都會這種基本的知識,領導人真是大智慧的賢者。」
百里御教百里羽弦下棋的時候,談論起一些想不通的問題時,百里羽弦總是能夠以一種新穎的方式解決,讓百里御刮目相看,如此一來也就有了這麼一句感嘆。
百里羽弦嘴角抽了抽,正兒八經的解釋:「不不不,您誤會了,賢者是不會做到領導人的位置上的,這都是時代衍生的結果,不是一個人的功勞。」
許多知識面都是歷史衍變留下的結果,亦或是時代變遷的進步,並非一人的能力能夠瞬間改變。
更何況在他們那個時代,到處都在講人權,強制實行一個條例,等同於是要引起民憤,沒有循序漸進,只會造成反骨的覺醒。
「父王,你輸了。」百里羽弦歪了歪頭,烏溜溜的眼中笑意盎然,顯然是覺得很開心的。
百里御頓了頓,伸手在棋盤上糊了一把,身上的氣息明顯沉鬱了幾分,臉上神情認真:「再來一局。」
「額!父王,你已經輸了三局了。」百里羽弦臉上愕然之色毫不掩飾。
百里御覺得有點兒丟人,一直輸,又一直不肯服輸,看起來就像個無賴,但他還是很堅持:「再來一局,反正你母親今日不在,我也很無聊。」
被父親當做了一個消遣時間的玩意,百里羽弦絲毫沒覺得意外,他們父子二人甚少有這種獨處的時候,百里羽弦也不介意多聊會兒天。
伸手將亂了的白棋撿回來,他帶著一種很八卦的表情問:「父王對於當初退位的決定是否有過後悔?」
其實這件事還是那群寒門子弟來了之後,他從那群人口中了解到的,沒想到他父親獨寵一人還不算奇怪,不愛江山的壯舉才是震驚世人。
不過他母親確實也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女子,不說那飄渺的仙姿,普通人真的很難匹及。
「為什麼要後悔,若是不快些做決定,你能不能好生出生就是一個大問題。」
更何況只要一想到,父皇疼愛了大半輩子的兒子,其實與他是雙生兄弟,玉貴妃那人更是個不能生的,想想就覺得通身舒暢。
百里羽弦詫異的看了自家父親一眼,他本以為自己會聽到父親對母親的表白,沒想到父親竟是不走尋常路,直接以事實說話,更是提到了他的來之不易。
「那還真是多謝父親的決斷造就了我。」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
百里御手持一把鳳求凰畫樣的摺扇,不緊不慢的搖晃著,聞言卻是搖頭道:「除了你之外,更不想她在乎的任何人出事,事實證明,這種決定是對的,而我為何還要後悔?」
竟是轉而回答了百里羽弦最初的問題。
秦若白出去一趟回來,看到的就是父子二人和諧共處的場景。
「老遠就聽到後悔不後悔的,後悔什麼?」
百里御與百里羽弦對視一眼,默默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在下棋,百里羽弦總是悔棋。」
百里羽弦臉上剛剛提起來的微笑差點給崩了,轉頭就被人反過來埋汰了,好氣哦,但是還得保持微笑。
秦若白眼中含笑的轉過看向百里羽弦挑了挑眉,百里羽弦暗自咬牙的表情一收,臉上表情扭捏了一下:「我才沒有。」
就好像小孩子要面子,堅決不肯承認自己輸了一樣,秦若白看的好笑。
她能說自己其實聽覺好,一般聽到一個字眼,前面的也不會錯過,不過是用這個似懂非懂的問題來參與進父子二人的話題而已。
哪知道這父子二人竟然如此默契,扯謊都不眨眼的,但是一想到這二人的好意,她也捨不得戳破這個謊言了。
笑話了百里羽弦一番,這才識趣的轉開話題,「給你浸泡的藥草都收集齊了,等明兒差不多就可以給你疏通疏通筋骨了。」
一聽到疏通筋骨這種酸爽的字眼,百里羽弦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給我用的?」百里羽弦心驚膽戰,並且小心翼翼的發問。
秦若白不置可否,反問:「不是給你用,難不成還是給我用的?」說著打量了一下百里羽弦難看的臉色,嘴角扯出了一個惡劣的笑意,「還是說你不知道你六歲就該習武了嗎?」
「一定要這樣嗎?其實我也是有自保的方式的。」百里羽弦仍舊在垂死掙扎中。
秦若白眼神幽深了些許,直直的看了百里羽弦良久,直到百里羽弦略微不自在的挪了挪位置,才道:「難道你那麼久了,還是不知道我為何要你練習寫字嗎?」
百里羽弦毛筆字不差,會的字體也不少,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字眼都是認得的,但是秦若白卻還是一直讓他學習練字,他以為這是想要讓他像個正常小孩一樣,留下學習的印記。
否則有心人查起來很容易發現其中的不正常之處,比如一個從來都沒有學過寫字的人,為何會寫的一手狂草。
這一點都不符合邏輯,正是這麼想,他才好生配合,甚至將字體寫的歪歪扭扭,不那麼的正常,就是為了更加的像個小孩子。
「看來你是真不明白,你的字體過於不羈,將個人色彩表現的太過明顯,很容易被人堪破性格,這對你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現象,更別提你字裡行間總是帶著畫符的筆鋒。」
那種貼近畫符風格的字體,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到時候如何解釋,承認是道士就等同於會有許多異樣的眼神落在百里羽弦的身上,這要是普通人也就罷了。
可他不是普通人,作為皇室之人,雖然可以選擇屬於自己的生活方式,卻不能夠作為一個神神叨叨的道士。
那樣容易引起普通人的推崇跟風,畢竟他可是差點成為太子的人。
再加上秦若白希望這種特殊能力,是作為保命手段的存在,而不是大喇喇的放在人前。
百里羽弦有點兒茫然,不大明白這有什麼關係,秦若白實在看不下去,這還是給他講解了一下為什麼要如此麻煩。
「這真的有必要嗎?」百里羽弦頓了頓,還是決定相信,畢竟比起他來,更加了解這裡的還是本土長大的父母,「如此就麻煩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