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閑言碎語
蘇如是也不理會她，徑直就往前走。
蘇雲氏也是打定了主意不放她走，就這麼定定站在她面前，她往哪兒繞，蘇雲氏就往哪兒攔，非要把她逼回去把手裡的飯菜老老實實放到桌上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吃完。
蘇如是當然明白她的意圖，可偏偏不想讓她就這麼得逞。
你的兒子是寶，我的兒子就是草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她兩隻手又都在占著，騰不出來也沒法讓蘇雲氏讓開。
正在為難之時，看到手裡的飯菜，忽然計上心來。
她目光一轉，又要往左繞去，當蘇雲氏要攔她的時候，她佯裝腳下被絆了一跤，身子往前一傾，急聲喊道：「完了，要灑了要灑了……」
說著就把手裡的飯菜往蘇雲氏身上湊，看這架勢像是真要把飯菜灑了一樣，蘇雲氏嚇了一跳，情急之下瞬間讓開。
蘇如是這才把身子站直把飯菜端好，大步流星地從蘇雲氏旁邊走了過去。
蘇雲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心裡更是生氣，追著蘇如是就走了過去，可蘇如是步伐又溫又快，她一路小跑著追的都吃力。
只見蘇如意直衝他們院子後邊那豬圈走去，直接將手裡的飯菜悉數全倒了進去，看的蘇雲氏心疼不已。
看著那些豬哼哼著一擁而上，把蘇如是倒進去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蘇雲氏就捂著胸口指著一臉滿足的蘇如是道：「你……你這個敗家女人！我們連飯都快吃不起了，你還餵豬，是不是你不把這個家攪的翻天覆地你就不舒服啊！造孽，造孽啊！」
「餵豬豬還知道感恩呢，總好過給一些畜生不如的人吃好。」
這話明裡暗裡就是在說他們，蘇雲氏豈能聽不出來？
「以後家裡的飯菜沒有你們母子的份兒！你們就等著活活餓死吧！」蘇雲氏撂了狠話，轉身去了廚房，要親自下廚給她沒吃飽的寶貝兒子做飯吃。
流兒從屋裡跑了出來，追上蘇如是，扁著嘴一臉不高興。
「娘親，以後外婆不讓我們吃飯了。」
他在屋裡扒著門框把蘇雲氏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以前他還能吃個窩窩頭，喝點稀飯，以後可能連這些都吃不上了。
要不是上次娘帶他去後山抓魚，他還沒吃過一頓飽飯呢。
「沒事的流兒。」蘇如是蹲下來捧著他的小臉安慰道：「娘不會讓流兒餓肚子的。」
流兒重重點頭，他就是相信娘親的話。
「對了。」流兒忽然想起了什麼，眼裡突然亮晶晶的，踮著腳尖探著脖子湊到蘇如是耳畔悄悄說道：「娘親，流兒吃著上次娘親烤的魚很好吃，我們以後就吃魚吧！」
說罷他似是有所害羞，連忙把身子撤了回來，咬著嘴唇不好意思地笑。
「既然流兒想吃，那咱們就出去吃，不過每日吃烤魚也不是長久之計，以後娘親去想辦法找個活計，再把你送道私塾讓你讀書識字，咱們就不在這裡住了。」
流兒高興地拍了拍手連聲說好，漸漸臉上的笑容又消失，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那咱們以後還回來嗎？」
蘇如是搖搖頭：「不回來了。」
「可……可流兒想外公了怎麼辦……」
在這個家裡，對他好的，除了娘親就是外公了，想想以後再也見不到外公，他心裡就有些難過。
蘇如是笑道：「那咱們就把外公也一起接過去，好不好。」
「好！」流兒這才開心起來。
蘇如是從廚房拿了一支火摺子正好讓蘇雲氏看到，不免沉著臉色問了一句：「你們要去哪兒？」
還不等蘇如是開口，流兒就滿心喜悅地搶先說道：「我們去找東西吃。」
「出去做什麼？還嫌在外面惹的風言風語不夠多麼？就在家裡，哪兒都不許去！」
「在家裡我們娘倆又吃不上飯，不出去難道等著餓死？」蘇如是嗆了她一句。
「哼，在家餓死都比出去被人戳著脊梁骨說三道四的強。」
「戳的是我脊梁骨，又不是你的，你這麼擔心做什麼？」蘇如是白了她一眼，也不再理會她，轉身拉著流兒就要出門。
「她戳的是你脊梁骨，可丟的是我們蘇家的人！」蘇雲氏把髒兮兮的圍裙解下扔到一旁：「你要是今兒踏出了這個門，你就別想再回來了！」
這次蘇如是沒有說話，毫不猶豫地拉著流兒就往外走。
不回就不回！這個家，她也不稀的回。
二人沿著上次的路七拐八拐地到了後山，以往後山沒人來，都是靜悄悄的，所以在這裡野炊雖最為合適了。
按照原路線，蘇如是帶著流兒往河邊趕，等快到河邊的時候，遠遠聽到了一陣男女間的嬉鬧聲。
「娘，好像有人。」流兒停住腳步不走了。
「我也聽到了。」蘇如是覺得甚是奇怪，這裡怎麼可能有人來呢？
說著，蘇如是把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流兒忙用小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腮幫子高高鼓起，像個蛤蟆一樣。
蘇如是好笑地看他一眼，仔細聽著那聲音的來源，像是從河邊傳來的，像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接著那嬉戲聲就小了，慢慢卻是變了味。
「哎呀，別鬧，萬一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是女子的聲音，帶著嬌嗔之意，又隱隱帶了絲擔憂。
男人呵呵笑的淫蕩：「怎麼可能被人看到呢，這裡可是沒有人會來的……我可是偷偷查了好久才查到這個好地方的，寶貝兒，我可是想了你好久，都等不及了……」
蘇如是心裡一驚，這是……碰到了野戰的？
她不由低下頭看了看年齡尚小的流兒，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這種小兒不宜的事情，定是不能讓他看到。
這般想著，那邊的動靜開始越來越大，男女的喘息聲此起彼伏，讓她都不禁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