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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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平夜裡從醫院失蹤后，第二天，市檢察院為此專門召開了會議。會議桌四周，檢察官們正襟危坐，氣氛嚴肅。檢察長魯艾板著面孔，目光冷峻。

副檢察長馬向春說：「荒唐!案子的偵破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出了這樣的事!值班時竟然擅離崗位，去辦私事，去打牌，以致讓證人失蹤，你們還有沒有紀律性?怎麼配得上人民檢察官的稱號?我宣布：經檢察長辦公會議研究決定，陳曉月同志寫出深刻的書面檢查，在全院通報批評；任曉同志行政記大過處分……」

鍾離劍作為案件的負責人，作了自我批評。

一位檢察官匆匆走進會議室，在魯艾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又出去了。

馬向春嚴肅地說：「希望同志們能引以為戒，吸取教訓，時時刻刻都要清醒地認識到肩上所負的責任……」

散會後，魯艾向鍾離劍招招手。鍾離劍走到他身旁。他先是低聲囑咐著什麼，最後說，這個線索很重要，現在就去查!鍾離劍興奮得不停地點頭，然後大步走出會議室。

魯艾告訴他，有人向檢察院打過舉報電話。鍾離劍到了電信局程式控制機房，向一位負責人出示了證件，說明來意后，那位負責人讓他在機房外等候。不一會兒，程式控制機房的一位工作人員出來了，遞給他一張電腦列印紙，說：「電話機主是花海小區八號樓。電話是從那兒打出來的。」鍾離劍心中一陣驚愕，八號樓不是肖鳳音的住處嗎?她站出來舉報，真是太好了!

他立即趕回檢察院，找到了曲揚，向他說了新線索的情況，又通知陳曉月、任曉，到樓下停車處集合。鍾離劍把陳曉月推上了獵豹車。陳曉月和任曉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鍾離劍對他們說：「別經不起一點挫折，跌倒了就再爬起來，現在將功折罪的機會來了，快開車!」

陳曉月抬起臉，問：「去哪兒?」

鍾離劍興奮地說：「花海小區，八號樓!好地方!」

陳曉月一驚：「肖鳳音那邊有情況了?」

曲揚頗有些激動地說：「昨天夜裡有人給反貪局打了個半截舉報電話，鍾離處長剛查出來是從她那兒打的。」

陳曉月猛拍了任曉一掌，「還不快開車!」獵豹吉普抖抖身子，忽地竄了出去。

可是，到達那裡時，遇到了意外的情況。

那天夜裡，尖子、氓子把戈平挾持出了醫院后，就把她帶到花海小區的八號樓房內。

戈平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說：「這不是肖鳳音的住處嗎?怎麼把我帶到這兒來了，肖鳳音呢?」

尖子、氓子突然回身，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說：「還是管管你自己吧!」

戈平頓時花容失色，驚恐地說：「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尖子、氓子嘿嘿冷笑著，緊緊架住她。

戈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大叫：「你們騙我，壞蛋!你們不是說要救我嗎？不是說潘總要送我出國嗎？」

這時，潘輝從房裡踱了出來，陰陰地說：「哼!送你去天國!」

戈平眼裡露出絕望的神色，死死地盯住潘輝。

潘輝盯著她說：「當然，我可以給你一個求生的機會。說吧，你為什麼要把那二百萬寄給檢察院?你到郵局寄走的又是什麼東西?寄給誰的?」

戈平滿臉仇恨，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尖子、氓子撲了上去，對她一陣拳打腳踢。潘輝雙臂抱著膀，在一旁靜靜地觀望。

戈平嘴鼻流血，咬著牙說：「打吧!打死我也不告訴你們!」

潘輝一步逼到她面前，冷笑一聲說：「打死你，哪有那麼便宜!」他哧地一把扯開她的上衣，用打火機啪地點著了，在她胸前晃著。

戈平駭然後退，兩眼盯著打火機。

潘輝冷笑道：「說不說?你這細皮嫩肉可經不住它燒呀!」

戈平驚恐地看著打火機躥起的火苗，兩臂交叉著護住裸露的前胸。尖子、氓子上前把她的胳膊拉開。潘輝手中的火苗燎向戈平胸部。戈平一聲慘叫，頭上的汗珠頓時冒了出來。

潘輝問：「怎麼樣，是不是還要再留個記號?」

戈平渾身哆嗦著說：「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潘輝又摁著了打火機，逼向戈平。

戈平心裡不由得一陣悲涼，自己本來是因為躲避，才逃離靜海市的，去偷渡差點喪了命，被檢察院的人帶回，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又神使鬼差地相信他們。她覺得這一段時間，自己就像一隻在荒原上逃命的羔羊，心中孤獨、恐懼，哪怕見到一隻曾經想傷害自己的狼，也幻想著它或許還可以為伴。是自己太幼稚了，還是命該如此?看來，今天是真的走上絕路了。想到此，眼中不由得溢滿淚水。

潘輝手持打火機又逼向她，惡狠狠地問：「你想好了嗎?」

戈平掃了兩側的尖子、氓子一眼，說：「你讓他們兩個出去，我就告訴你。」

潘輝想了想，向尖子氓子一揮手，「你們出去。」

尖子氓子鬆開戈平向另一間房間走去。戈平示意潘輝靠近些。他湊到戈平身邊。戈平把嘴貼近他的耳朵，猛地一口咬住。他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戈平仍緊緊咬住他的那隻耳朵不鬆口。尖子、氓子聽到他的慘叫聲，飛步沖了進來，上去試圖拉開她。戈平就是不鬆口。她絕望了!她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