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三章(2)

潘輝大叫著：「快，殺了這臭娘們!」

尖子和氓子四隻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頸。不一會兒，她的臉變得青紫，她扭動身子，拚命地掙扎著，亂蹬著腿，最後終於不動了，軟軟地癱倒在地上。潘輝捂著流血的耳朵，指揮尖子氓子用地毯把她捲起來。他用打火機點著地毯，看著火苗漸漸燃大，才一揮手，說：「撤!」尖子臨走又拎出一塑料燃油潑了上去。火越燒越旺，引燃了地板，傢具，接著整幢房子都著了起來，火苗躥出房頂，一片濃煙滾滾。

小區的住戶見了，急忙報了火警。正趕往這裡的鐘離劍四人，老遠就看到了這裡的濃煙、火光，他們意識到，這裡出了事。鍾離劍心中焦急，又有些沉重，讓任曉拉響警報器，吉普車加快速度，風馳電掣般地開了過來，路上車輛紛紛避讓。小區大門口，已是人聲嘈雜。一輛消防車在往裡開，裡面已有三輛消防車呈半圓形圍住八號樓，樓里的幾個窗子往外噴著火舌，冒著濃煙，消防隊員正緊張地用高壓水龍頭往火焰上噴射著水柱。小區內的不少居民也主動加入滅火的隊伍中，有的拎水桶，有的拿沙袋，有的提著滅火器，急匆匆亂鬨哄地擁過來。人們紛紛尖叫著給開過來的消防車讓路。獵豹吉普跟在消防車後面駛到小樓前。鍾離劍等人匆匆跳下車，查看火場情況。

陳曉月問鍾離劍：「我們怎麼辦?」

鍾離劍果斷地說：「搶時間，我進去看看，看人是不是還……」話沒說完，從一位老人手裡要過沙袋就往裡沖。

陳曉月接過一個胖大嫂的滅火器也跟了上去。

鍾離劍回頭喊道：「別過來，這不是女孩子乾的活兒!」

陳曉月嘴緊緊抿著，也不答話，一個箭步沖向樓門。

消防隊員喊道：「小心，注意安全!」

樓房裡滿是嗆人的濃煙。鍾離劍用力踹開門，一股火舌猛撲出來，腳下浮在水面上的一層燃油，也噴著熊熊火焰順水沖了出來。他急忙撕開沙袋，壓在流動的火焰上，蔓延的火勢，被擋在門口沙子堆成的堤坎里。陳曉月提起滅火器，衝進門，滅火器噴出帶泡沫的水流。她左右掃射著，儼然像一個衝鋒的戰士。裡屋，一扇燒壞的門倒下來，封住了進路。

鍾離劍把它一腳蹬開，向裡面喊：「有人嗎?有人嗎?」

華麗板裝修的牆圍在燃燒，木製地板在燃燒，傢具在燃燒，門窗在燃燒，一幅懸挂在牆上的世界名畫也在燃燒。地上有燃燒的物品彈起，頂上有燃燒的木條掉落。到處是噼噼啪啪的爆裂聲，到處是熊熊的火焰。

鍾離劍對著陳曉月高聲喊：「曉月，快!滅火器沖著門噴!」

陳曉月提起滅火器，一股激流夾著泡沫噴向著火的門。火勢稍小的一剎那間，鍾離劍衝進屋內看了看，又沖了出來。在陳曉月的配合下，馬上又衝進另一個門，仍是沒看到人。 陳曉月彎腰尋找著說：「什麼味?像燒豬皮!」

消防隊員把水龍帶拽進房內來了，水槍猛烈地向火焰噴射，一樓內的火勢漸弱。水龍頭又向樓上噴去。鍾離劍在水流的掩護下又跑到樓上，不一會便下來了，很失望地對陳曉月說：「樓上也沒有人。」

陳曉月仍彎著腰在室內四處尋找著。鍾離劍發現客廳有一個還在燃燒冒煙的火團。

陳曉月指著火團道：「焦臭味兒就是從那裡散出的!」

鍾離劍指揮一位手持水槍的年輕消防隊員說：「快，往那兒噴!」

消防隊員沒聽清他的話，問：「哪兒?」

鍾離劍喊了聲「給我」，搶過水槍噴向那團火焰。水遇到火，一團團蒸氣衝天而起，和著滾滾黑煙，使室內成了一個大蒸籠。他呼吸急促，腳步趔趄，視線也模糊起來，喊道：「曉月，你們出去!快出去!」

陳曉月沒聽他的，衝到鍾離劍身邊，脫下外衣為他驅散煙霧。鍾離劍用手掌擋一下水槍口，讓冷水噴到自己頭上，然後抖動水槍繼續滅火。那團火終於撲滅了，現出一團黑糊糊的東西。

陳曉月走過去踢了一下，「是什麼?」

燒焦的黑團被踢開一角。鍾離劍不顧燙手用力一拉，裡面現出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幾位消防隊員發出一聲驚呼。鍾離劍和陳曉月露出沉重的表情。

鍾離劍痛惜地說：「我們來晚了一步。葬身這火海的，也許就是舉報人肖鳳音。」

2

孫家俊和刑警沈迪鋒身著便裝在車站廣場溜達，眼睛警惕地審視著車站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白天的火車站一帶，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突然，一個拎著皮箱、在人流中亂擠的年輕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迪鋒分開人群，湊上去低聲叫道：「戈平!戈平!」

那女人沒有絲毫反應，繼續往前走。

孫家俊機警地竄到那人前面，說：「小姐，借光，問個道。」

那女子愛睬不睬地說：「問別人吧，我是外地人。」說著，繞過孫家俊，又往前走了。

沈迪鋒跟了過來，孫家俊拉住他小聲說：「她鼻子太大，口音也不對，肯定不是戈平。」 這時，曲揚從遠處跑來，喊著：「孫家俊!孫隊長!」

孫家俊和沈迪鋒迎了上去。曲揚氣喘吁吁地對孫家俊說：「到處找你，你怎麼在這兒?叫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