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三章(3)

孫家俊聳聳肩，說：「設卡抓戈平呀，說起來她從醫院裡跑了，我還有連帶責任呢!」

曲揚調皮地眨眨眼，問：「是不是曉月不理你了?」

孫家俊臉紅了紅，忙避開話題，指指沈迪鋒介紹道：「我們隊的刑事技術專家，小沈。」 沈迪鋒對曲揚笑笑說：「我是沈迪鋒。」

曲揚興奮地說：「太好了!正好你們倆都需要。花海小區出了人命大案，如果鑒定出是刑事案子，你們公安方面就要正式介入了。馬檢已經和你們劉局說了，要你們現在就過去。」

孫家俊和沈迪鋒不敢怠慢，跟在曲揚身後，快步擠出廣場，上了一輛吉普車，先回局裡取了勘察器具，向案發現場駛去。鍾離劍等人已在現場等著他們，大家一起仔細勘察現場。他們把搜檢到的身份證、金銀首飾和一些有價值的零星物件一一放進勘察包內。

勘察結束，天已經黑了。他們趕回檢察院，參加緊急會議，研究突然發生的事件。反貪局辦公室里燈光明亮。孫雲海主持會議。

孫家俊有意在陳曉月面前表現自己，首先發言：「從現場勘察的情況看，死者很難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首先，沒有發現外人進入的痕迹，且房門是緊鎖的。其次，死者蜷縮在地毯里，似乎說明死者在被烈火灼痛后，拉著地毯卷了進去。還有……」

沈迪鋒身穿白大褂，擦著手推門走了進來。眾人一齊看著他。沈迪鋒坐下后，說：「從屍檢的情況看，死者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鍾離劍驚愕地問：「哦?快說說依據!」

沈迪鋒說：「死者咽喉內沒有吸入煙灰，這說明她在火焚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呼吸。死者頸部淺層肌肉表面出現類圓形血斑，說明死者是被扼頸致死的，由於兇手用力過猛，造成兩側舌骨大角骨折。」

孫家俊立即說：「案子定了性，我們的偵查方向也就好確定了。下一步的重點是圍繞肖鳳音被殺展開調查。」

陳曉月迎頭給他潑了瓢冷水，說：「你能認準死者就是肖鳳音啦?我看未必!」

孫家俊爭辯說：「不是肖鳳音是誰?有她的身份證，她的手機，又是在她的住處……」

沈迪鋒分析說：「陳曉月的推測有些道理，從解剖的情況看，死者體型的確與肖鳳音有些不符。比如，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肖鳳音的身高是一米六八，而死者只有一米六五。」

孫家俊乾咳了兩聲說：「屍體被火燒之後，肯定會萎縮嘛!」

沈迪鋒說：「萎縮的是肌肉，再燒骨骼也不會變短。孫隊，你應該清楚這些。」

孫家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你說，死者是誰?」

沈迪鋒見孫家俊惱火，忙低下頭，囁嚅著說：「這……這要靠進一步的偵查來確定了。」 鍾離劍敲了敲桌子，說：「如果死者是他殺，事件就絕不會是孤立的，極有可能和我們目前正在經辦的案件有著密切的聯繫。兇手縱火焚屍，就是要引我們上當，轉移我們的視線。我同意陳曉月的意見，不能順著犯罪分子給我們標出的路線走下去。我也認為，這個女屍還不能判定就是肖鳳音。」

孫家俊皺起眉頭，臉上露出明顯的不快。

孫雲海忙站起身，看看錶，說：「快半夜了，會就開到這兒吧。回家，都回家!死者的身份不是耗鐘點能弄明白的，這個謎留待以後偵查破解吧!」

鍾離劍回到家時，米蘭坐在客廳沙發上正無聊地看電視，手中的遙控器不時換著頻道，有的頻道已結束了節目播放。鍾離劍開門走了進來。米蘭忙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 鍾離劍笑著問：「這麼晚了，還沒睡呀?」

米蘭打了個哈欠，說：「等你呀，你不回來，我睡不安穩。」鍾離劍有些歉意地擁抱住米蘭。米蘭掙開他的懷抱，說：「餓了吧?我給你做點吃的?」

鍾離劍疲憊不堪地倚在沙發上，說：「不用了，我現在只是困。哎，田甜找到了嗎?」

米蘭說：「沒有。我去了趟郊區咱媽那兒，媽說她從來沒回去過，有好些天不見她了。媽也很擔心她呢。」

鍾離劍鎖起雙眉，說：「看樣了她是真生我的氣了!」

米蘭說：「一個女孩家在外面瞎闖瞎鬧的，是讓人擔心啊，你是要給她想想辦法。」

鍾離劍嘆了口氣說：「我能有啥辦法?再說案子壓在身上，也擠不出時間呀!」

米蘭不無尤怨地說：「你忙案子的事，我能理解，可也不能一點不關心家裡的事。田甜就不說了，我的事你也該關心關心吧?」

鍾離劍關心地問：「怎麼，你們工資還沒發?」

米蘭頭一扭，說：「還工資呢，工作都快沒有了!那個路橋公司負債纍纍，已經面臨倒閉，我以後該怎麼辦呀?」

鍾離劍悶著頭不吭聲了。

米蘭啟發說：「你在反貪局，認識不少有頭有臉有實權的人，市裡的幾家效益好的大公司也都熟悉，這些路子不走白不走。讓你托托嚴阿姨吧，你又說影響不好。唉……」

鍾離劍站起身，打個哈欠說：「大不了靠我的工資來養活你們。不談這些煩心事了，睡覺!」

米蘭失望地看著鍾離劍走進卧室，把遙控器狠狠地摔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