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七章(4)
小羅壓低聲音說:「只要你能幫這個忙,那四萬塊錢的賬咱就一筆勾銷了。另外,我再給你這個數。」他伸出兩個指頭,「你和辦案人二一添作五,怎麼樣?」
任曉不由得兩眼放光,「你這話當真?」
小羅從隨身的黑牛皮手提包里掏出兩疊百元票,往任曉懷裡一塞,說:「這就兌現,你總該相信了吧?」
任曉忙把錢放進衣兜里,說:「好吧,這事我馬上就幫你辦!」
小羅便認真地說:「任兄,這事我可沒再托別人,這單線釣魚,是成是敗可全看你的了!」 任曉一聽他這麼「交底」,又不無顧慮地說:「鍾離劍這個人,還真有點讓人摸不透,未必能上鉤,我盡量試試看吧……」
第二天晚上,他就開著車,來到檢察院宿舍,把獵豹吉普在樓前停住,提著水果點心之類的禮物從車上跳了下來。他先往樓上看看,然後大步走進樓門。米蘭恰好從樓門裡出來。任曉熱情地招呼道:「嫂子,要出去?」
米蘭笑笑說:「是任曉哇!我妹妹前些天受了一場驚嚇,在發燒,我去看看她。」
任曉問:「鍾離大哥在家嗎?。
米蘭說:「在,你找他有事?」
任曉說:「是的,有點小事。」
米蘭便對著樓上喊:「鍾離劍,來客人了!」然後,不無歉意地對他點點頭說:「你上去吧,那我就不陪了。」
任曉在鍾離劍的房門口停住,敲門。
鍾離劍打開門,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問:「咦,你怎麼來了,稀客呀!」
任曉進門,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望了四周一眼,說:「你這新房挺樸素啊!」
鍾離劍哈哈一笑說:「樸素的意思,現在可已經變味啦!你就直說寒酸好了!咱也想金碧輝煌呢,可缺那花花綠綠的意藝兒呀!」他指指水果,「你怎麼也學起那個了,整這幹啥?生分了不是?」
任曉臉紅了紅說:「第一次登門,總得意思意思嘛!」
鍾離劍熱情地讓座,「別老站著,坐,坐呀!」
任曉在沙發上坐下,說:「難怪你能當偵查處長,艱苦奮鬥的精神保持發揚得好哇!」
鍾離劍把泡好的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詼諧地說:「這話從你任曉嘴裡說出來,挺新鮮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等我變成了乞丐,就可以當檢察長嘍?」
任曉忍不住笑了,說:「其實你鍾離想發財挺容易的,比我們車夫有優勢。」
鍾離劍打趣說:「是嗎?這話聽著還真叫人心裡發癢。我做夢都想鈔票滿天飛,可就是琢磨不出什麼辦法來。你快教教我,不會是去打麻將贏錢吧?」
任曉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販賣起小羅的話來:「不是有這樣的順口溜嘛,不吞不吐是笨蛋,摟著金碗喝稀飯……」
鍾離劍便有些嚴肅起來,說:「任曉,這些話咱可不能瞎說。一來咱沒這個膽,二來做人也要有個起碼的原則!你說是不是?」任曉眨巴眨巴眼,硬把後面要說的話噎了回去。鍾離劍盯著他說:「看得出來,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任曉有些不安地搓著手說:「還真讓你猜著了,這種事是我第一次遇到。鍾離大哥,我說出來你可千萬給我個面子呀!」
鍾離劍爽快地說:「任曉,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羞羞答答的,像個娘們。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任曉鼓了鼓腮,一副很費力的樣子,終於把要說的話倒了出來:「我有個鐵哥們,跟尖子氓子是鐵哥們,他托我來托你……」
鍾離劍打斷他的話說:「好了好了,你再繞就把我繞暈了。簡單點,是有人讓你來找我說情,對吧?」
任曉又磨蹭了半天才說:「有這方面的意思,但也不全是。主要是托我來看看你妻妹……」 鍾離劍問:「你的這個鐵哥們是誰?」
任曉說:「還能有誰?金凱公司的司機小羅唄!」
鍾離劍語重心長地說:「任曉,不是我說你,這事你可是做得不合適哩。就是那個小羅,讓你值班去打牌,背了個處分,你怎麼還不接受教訓?這種朋友最好還是離遠點為好!」
任曉苦笑笑說:「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寧讓朋友對不起我,我決不能對不起朋友。他託了我,我不能不盡心啊!」
鍾離劍拍拍他的肩膀,說:「那好吧,他的心意我領了。你可以轉告他,只要尖子、氓子能老老實實交待問題,我會提出從輕處罰意見的。」
任曉急忙從兜里掏出一個鼓鼓的硬紙信封,放到茶几上,說:「這是他對米梅受到傷害的一點補償,請你無論如何收下。」
鍾離劍這才板起臉說:「這怎麼可以?拿回去!快拿回去!」
任曉以為他嫌少,忙補充道:「小羅說了,等他倆哥們的案子結了,再重重地謝你!」 鍾離劍推心置腹地說:「任曉,你又想歪了不是?我鍾離劍是缺錢,也想改善一下生活條件,但還沒想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任曉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哀求說:「鍾離大哥,咱們一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你就全當幫幫我好不好?不到萬不得已,我會向你張這個口嗎?」
鍾離劍雙眉一聳,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說:「聽你的話,好像你有什麼難處。你實話告訴我,任曉,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讓小羅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