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九章(3)

鍾離劍無奈，只好又跟了她一段時間，但直到風景區的遊覽結束，她仍不「搭話」。

遊客們紛紛上了旅遊車。戈靜最後一個踏上車門的腳梯。鍾離劍怔怔地站在車旁，一時無所適從。戈靜轉過身來，把背包上的花拔下，扔給鍾離劍，說：「你不是說這朵花好嗎，就送給你了！」

鍾離劍漲紅了臉，瞪著戈靜說：「你……」

戈靜莞爾一笑，走進車內，車門關上了。

鍾離劍望著緩緩駛去的旅遊大巴，喃喃自語：「難道我上當了？被人戲弄了？」

2

無風的夜晚，海邊顯得分外靜謐、安詳。

潘輝從一棟海濱別墅的小樓里悄悄出來，上了一輛停在樹叢邊的轎車，轎車沿著海濱大道駛去。

肖鳳音依在二樓的窗口，望著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車燈，悄悄拉開卧室的門，躡手躡腳順著樓梯下來，走到大門旁，用力推門，警鈴聲驟然響起來。

兩個大漢從一間側房裡奔出，虎視耽耽地盯著她問：「你要幹什麼？」

肖鳳音凄切地說：「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我實在受不了這牢籠般的日子。」 一名大漢態度還算和藹，說：「對不起，我們沒有這個權利！」

另一名大漢瞪了她一眼，說：「放了你，我們每月的薪水誰給？」

肖鳳音露出絕望的神情，眼含淚水，轉身又一步步走上樓去。

此時，小羅駕著賓士車在海邊公路上疾馳。潘輝倚在後排座位上閉目養神。

小羅手握方向盤，眼睛望著前方，以關心的口吻問：「哥，你打算把她怎麼辦？老是這麼掖著藏著也不是個辦法呀。」

潘輝睜開眼，看著窗外，鬱鬱寡歡地低聲說：「走一步算一步吧。唉！愛上一個女人真他媽的麻煩！」

小羅又關切地說：「這事你老是這麼拖著挺讓人擔心的，萬一被檢察院知道了，那麻煩就更大了。再說，要是被董事長察覺了，那也……」

潘輝移移屁股，煩躁地打斷他的話說：「好了好了，開你的車吧，不該你關心的事別窮關心，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小羅不吭聲了，長長地嘆了口氣。

潘輝問：「你剛才電話里說有個重要的事告訴我，是什麼事？」

小羅像是突然想起來的樣子說：「你不問我還真差點忘了。聽任曉說，鍾離劍他們收到了一封外地寄來的舉報信，說是能提供戈平的情況。他們現在正在找這個人呢！」

潘輝呼地挺起了身子，問：「這封信是從哪兒寄來的？鍾離劍找到這個人沒有？」

小羅說：「具體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是聽任曉在牌桌上無意中聊起的，當時我也沒細問他。」

潘輝馬上說：「這倒是個新情況，不能掉以輕心。你盯住任曉，一定要弄清楚。你現在就給尖子和氓子打電話，讓他們去公司！」

小羅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掏出了手機。

米蘭就任金凱集團路橋分公司總經理，正式到任了。總經理室辦公室就設在金凱大廈內。米蘭坐在闊氣的皮轉椅上，寫字檯的旁邊是一台瓦藍色的最新品牌的電腦。

上班的第一天，兩名幹部就來向她彙報工作。

那位勞資科的幹部說：「米總，職工的工資已經補發了，大家的積極性很高，工人們都在伸手要活干呢！」

米蘭略顯矜持地說：「現在我們第一步應該是把內部整頓好，建立起有效的管理機制，然後才能再聯繫工程。如果形不成合力，新的工程質量就無法保證。」

另一名幹部說：「對，米總的確是說到點子上了，我們新公司就要有個新面貌，不能再重蹈老公司的覆轍。」

米蘭以領導的口氣說：「你們兩人先擬定個整改方案吧，儘快報給我。路橋公司的情況你們應該很了解，徹底解決軟懶散的頑症，還是要下一番工夫的。那就先這樣吧，我還要參加總公司的一個會議。」

兩名幹部謙恭地站起身，告辭了。

米蘭在金凱公司開始了她的新生活；而在檢察院反貪局的辦公室里，另一位年輕女子——陳曉笑一天的忙碌也開始了。她首先著手整理近期的案卷。孫家俊輕輕推開門，探身看了看，見只有陳曉月一人，忙閃身走了進來。

陳曉月抬頭，吃驚地問：「你？」

孫家俊訕訕地走近陳曉月，說：「鍾離劍不在？想碰碰案子的進展情況呢！」

陳曉月面無表情說：「他快要回來了，你等著吧！」

孫家俊訕訕地在她旁邊坐下，說：「曉月，咱們再談談好嗎？」

陳曉月霍地站起身來，把檔案袋塞進案卷櫃里，啪地使勁關上櫃門，不理不睬地往門外走去。

孫家俊忙不迭地幾步跨過去，在門口攔住她，喊了一聲：「曉月！」陳曉月冷冷地看著他。孫家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曉月，我只是想和你溝通溝通……」

陳曉月扭臉轉向一邊，沒好氣地說：「還溝通什麼？噢，是想告訴我你們哪天辦喜事兒吧！」 孫家俊似有些歉疚的樣子說：「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這件事兒，我想對你講清楚。」 陳曉月斷然說：「沒這個必要了，現在案子這麼緊，我也沒工夫再聽你說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