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九章(4)

孫家俊乞求說：「曉月，你別這樣好不好？其實，我心裡時刻裝著的只有你……」

陳曉月蹙起眉頭，說：「讓開！讓我出去！」

孫家俊兩手分開撐著門框，高大的身軀擋住門，苦著臉說：「我非要把話說完不可！曉月，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你，可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讓我琢磨不透。下雨那天，我說了讓你傷心的錯話，你不理我，我回去時遇上吉小惠。咳，怪我沒管住自己，多喝了點酒……曉月，現在事情還可以挽回，只要你一句話，我就……」

陳曉月打斷他的話，堅決地說：「這根本就不可能！孫家俊，我早就說過，也許我們並不合適。現在看來，我說的話一點不錯，我們真的不合適。你快去找你的吉小惠吧，我看你們倒是挺般配的！」

孫家俊說：「你是不是認為，我已經失去了追求你的資格？」

陳曉月甩甩頭髮，說：「過去的一切，都不要再提了，我不感興趣，你走吧！」

孫家俊近乎哀求地說：「曉月，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曉月有些膩歪地把臉扭向一邊。恰在這時，曲揚和沈迪鋒走到了辦公室門口，一看架勢不對，猶豫著不知是進還是退。陳曉月向他們招招手說：「曲揚，迪鋒，你們進來，今後我和孫家俊的談話，不會有什麼保密內容了！」

曲揚和沈迪鋒撓撓頭，走進了辦公室。

孫家俊尷尬地對他們笑笑，狼狽地出門走了。他在走廊里晃來晃去地逛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地走進反貪局局長辦公室。正在看報紙的孫雲海扔給兒子一支煙，自己也點一支。孫家俊臉色晦暗，心事重重地把煙捲顛來倒去地擺弄著。

孫雲海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瞪著他，沉著臉說：「家俊，你和小惠都這個樣子了，難道還想反悔不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孫家俊這才把煙點著，叼在嘴角上，說：「我們之間差距太大，她……」他不好在父親面前把吉小惠講得太不文雅，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適的詞，隨口說，「她太幼稚了，像個孩子！」 孫雲海控制嘴唇的運動，把煙捲從左嘴角移到右嘴角后說：「你就覺得你成熟是不是？你的成熟表現在哪兒啦？我看你更幼稚！」

孫家俊顯然不服氣，眼皮一翻，看著天花板，不再搭理他。

孫雲海又運動嘴唇，把煙從右嘴角移到左嘴角，說：「小惠年齡是小了點，可她畢竟是個有地位的正經人家的女孩，而且是十二個心眼愛著你。你是不是覺得她不如陳曉月漂亮？我告訴你，女性越漂亮就越危險，別的男人也同樣會瞄著她。我是孫曉月的領導，有些話我不好說，她和鍾離劍一個組辦案，一出差就十天半個月的，一塊兒吃一塊兒住，在外邊沒人說沒人管，誰能保證他們之間沒事？你還不爭氣地死追她，這是不是太幼稚了？」

孫家俊向他傾過身子，問：「爸，你是說陳曉月和鍾離劍之間真有那種事？」

孫雲海噴出一口煙來，說：「他們出差誰也沒跟去，有沒有那種事兒都是瞎猜，但有件事可是真的……」

孫家俊伸長了脖子，急切地問：「你快說，是什麼事？」

孫雲海抽了兩口煙，壓低嗓門說：「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能到處宣傳，這關係到人家的名譽，傳出去，人家要和你拚命的……」

孫家俊不耐煩了，說：「爸，你別羅嗦了行不行？怪不得你只能當個反貪局長，也太謹慎了，連對自己的兒子都是小心又小心的！」

孫雲海把煙頭往地上一摔，說：「就在前些天下雨的那個晚上，她和鍾離劍在辦公室摟著親嘴，被鍾離劍的老婆撞上了，你說丟不丟人？」

孫家俊陡地睜大了雙眼，問：「這是真的？」

孫雲海說：「鍾離劍的愛人米蘭為這事鬧了十幾天，這還能有假！」

孫家俊把煙狠狠摁在煙灰缸里，用力擰著，咬牙切齒地說：「王八蛋！偽君子！果然是條色狼，老子跟他沒完，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孫雲海手指點著兒子訓斥說：「又犯幼稚病了不是？這事你心裡有數就行了，跟這種人較真，值得嗎？」

孫家俊氣呼呼地喘著粗氣，仍是一副氣憤難平的樣子。

孫雲海嘆了口氣說：「唉！不管他們了，還是說你吧。我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你和吉小惠戀愛，也沒有什麼不好。我看前些天你還挺理智，和小惠相處得挺融洽的，現在又怎麼糊塗起來了？」

孫家俊聳聳肩，說：「這個吉小惠，有點讓人討厭，我和她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

孫雲海訓斥道：「混賬！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怎麼能有這種念頭！她爸是市政府秘書長，聽說馬上要當副市長了，多少人想攀這門親戚還攀不上呢！別說你，我還想借他……算了，不說了，這事你以後不準再三心二意的了！」

孫家俊滿臉悵然，卻也無可奈何。

那邊反貪局辦公室里，鍾離劍一副疲累的樣子，他剛從外邊回來。

陳曉月著急地問：「怎麼樣？和她接上頭了嗎？」

曲揚也滿臉期待地注視著他問：「去了這大半天，總會有些收穫吧？」

鍾離劍沮喪地往辦公桌前一坐，說：「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