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見老婆婆
陳齊沉默了會兒，又問道：「你的眼睛，會讓你基本上每時每刻都看到那樣的畫面？」他指著剛才一直沒來得及拿走的手機。
手機上那張照片還是這麼觸目驚心的示於人前。
我依舊只是點了點頭。
陳齊把地上的手機重新撿起來，然後把拘留室的門打開。
「從現在開始，我需要無時無刻的跟著你。你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他說道。
我沒理由反駁，既然他已經決定了放我出去，那我也應該考慮下他的處境。過河拆橋並不是一個好的品質。
從警局出去以後，我帶著陳齊回了家。
沒見到王林，家裡的擺設也沒有被挪動過的痕迹，也不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去了哪裡。也許像我在試圖尋找他一樣，他也在尋找著我？
「我想去一趟八寶山，在天亮之前。」說到底，我還是放心不下王林。
陳齊往沙發上一坐，問道：「是因為你那個朋友嗎？」
我點頭，站在門口處，也不急著去把門關上。
陳齊四處張望著，說道：「如果我的判斷沒出錯的話，你那位朋友應該沒事，只是暫時不知去想而已。那些人要的是你，跟他沒關係，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無異於節外生枝。」
「可是……」我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陳齊打斷了下來。
「好了，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你現在不能去八寶山。如果你明天還想去老婆婆那裡的話。」陳齊強硬的說完，然後過來把門關上，指了指裡面的房間：「你的房間是那間？」
「最裡面那間。」我說道。
陳齊看了眼然後把我拽回房間，將我丟到床上，說道：「睡覺，明天我陪你去見見那位老婆婆。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我沒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陳齊離開我的房間。
或許他是對的，我的首要目的應該是找到老婆婆把屍毒解了，至於王林，他分析得也很有道理，那些人的目的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
我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觀賞了一番我的雙手，果不其然那些紫色開始消退，慢慢的朝著白色蛻變。那個老婆婆沒有說謊。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間的時候，陳齊早已經起了，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門買回了早餐，正在沙發上吃得歡樂。
看樣子這個人的心態似乎很好，聽了我給他講的故事，見到了我這雙手，竟然還能怡然自得。
「你醒了？來，吃早餐。」陳齊拍了拍身邊的沙發，招呼我去坐下。
我隨手拿起拿起一把包子咬了一口，問道：「你平時都起這麼早的？」
陳齊自豪的昂起頭，說道：「當然了，我可是名優秀的警察。」
我笑了笑，不發表任何評論，像我這樣每天都恨不得多睡一兩小時的人來說，也沒資格在這方面做什麼評論。
陳齊把手裡的包子吃完，搓了兩下手，然後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見我還在吃，說道：「吃完了到樓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不用。」我又拿了兩個包子，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
陳齊笑了笑，然後去開門，可一開門就看到王林站在門前，又是一副徹夜未眠的樣子。
「你是誰？到我家裡來做什麼？！」王林一個激靈把身上的頹然全然抖落趕緊，抬起手來就要往陳齊身上揍去。
哪成想這一拳打來竟被陳齊輕鬆兩下的接了下來，最後主動攻擊的王林倒是被壓到了身下。
「我也想問問你是誰。」陳齊說道。
見這情況，我趕緊衝上前去把兩個人拉開，說道：「誤會了誤會了！」
陳齊看著我，然後恍然大悟般說道：「我知道了，這就是你那個朋友？我就說嘛，肯定沒事的。」
王林一頭霧水的來回在我和陳齊之間看來看去，最後停在我這裡，問道：「什麼情況？這個人是誰？」
我把陳齊和王林兩人都拉回了屋，然後把這中間的事又複述了一遍，講完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都要成個解說員了。
「哦，原來是這樣。」王林尷尬的撓著頭，朝陳齊拋去一個帶著歉意的微笑。
「你昨晚去哪了？」我問道。
王林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直說了三個字：「你懂的。」
這回答雖簡單，但著實讓我難以接受，我昨天可是在警察局裡擔心了他一晚上，他竟然又跑去找他那什麼學妹了。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今天是和老婆婆約見面的日子，看你這樣子是去不了了。你就在家裡呆著吧。」說完我就要離開，可是王林一個箭步追了上來。
「別呀，這事一定得帶上我。」王林哀求道。
我是真有些不滿，把他推開就直接開門離開。走下樓的時候，好像聽到陳齊說了一句：「這路在腳下，你要想去沒人攔你。」
之後王林果真是跟了來。
老婆婆住的那條巷子里今天好像不太一樣，雖然還是沒有廣場舞，沒有太多的來往路人，但一路上卻都是張燈結綵，像是有什麼喜事似的。
陳齊在巷子門口停住了腳步，雖然不表於形，但他大概什麼心情我能夠估摸到個一二，畢竟我也算是過來人。
「沒關係，你只要記得看到什麼都別大驚小怪就可以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王林之前提醒我的那番話拿了出來。
巷子里那間破屋子也是掛上了紅色的布條和燈籠，一路走來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不過老婆婆家的燈籠似乎要大上一號。
「我記得那個老婆婆說這整個巷子都是她的，莫非家裡有喜事？」我低聲說著，站在門前並沒有急著往裡去。
王林神色迷糊，看來是真的有些倦乏，反應也遲鈍了些，過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嗯，對的。聽說這巷子里的財產都是老婆婆的祖輩們流傳下來的，不過到了她這一輩恐怕就要斷掉了。」
我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王林四處觀察了一下，然後附耳道：「老婆婆沒有子孫，孤了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