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解毒
我驚醒般點著頭，但沒再說什麼，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而且要真講起來，也算是傷心事。
剛一走進門，那隻肥貓的叫聲就響了起來，前幾天我丟煙灰的垃圾桶依舊擺在那裡，也不知道這裡面還有沒有死魚了。
「小夥子，你來了。」剛一走進堂屋，便聽到裡面傳來老婆婆的聲音。
我朝陳齊使了個眼色，讓他在外面等我，然後我從一旁拉開帘子走了進去。
老婆婆還是坐在那張看起來依舊很破舊的沙發上，茶几上擺著一盒煙，那雙眼睛空洞無神，總讓我想要上前試上一試。
「孩子，過來。」老婆婆招著手，方向剛好朝向我，這個動作也不經意的提醒著我，這老婆婆是否真瞎是個謎。
我走到老婆婆跟前，在她旁邊坐下，然後把手伸了出去，這些我在之前就已經做過，大概也猜到了她會讓我這麼做。
老婆婆拉著我的手摸抓了一會兒，然後鬆了手，說道：「點根煙。」
又要用煙灰的那招？我心裡嘀咕著，但身體還是聽話照做給老婆婆點了根煙，本來就不會抽煙的我還因此被嗆了一口。
老婆婆笑著接過煙，說道：「一個大男人，煙都不會抽。」
我沒回應，但心裡卻不服得很，誰說男人就一定要抽煙？傷身又傷財的。
「心裡別嘀咕，想多了屍毒會發作得更快。」老婆婆又使出了她那招看起來像讀心術的套路。不過我這一次沒有放在心上，不管她真瞎假瞎都吐了吐舌頭。
老婆婆抽著煙，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說道：「右邊的櫃從上往下數第三個抽屜，把裡面的包袱拿給我。」
我起身，按照指示去把老婆婆口中所說的包裹拿了回來。
「打開它。」老婆婆繼續說道。
這包裹裡面是個緊緻木盒子，散發著一股神秘的香氣。
我把盒子推到老婆婆面前，問道：「這裡面是什麼？」
老婆婆把手裡的煙掐滅，往邊上一丟，剛好丟進茶几上的煙灰缸里。我記得上一次過來的時候，好像並沒有這個煙灰缸。
「是治你屍毒的葯。」老婆婆說著，把盒子打開了來。
一股撲鼻的香氣迎面而來，我本來還以為這裡面裝著的是什麼鮮美可口的東西，可目光剛落下去就被嚇了一跳。
木盒子里，放著三個罐子，其中一個罐子里裝著一顆心臟，被浸泡在紅色的液體之中。另一個罐子里裝著一些藥材和蟲蛇，像是藥酒之類的東西。最後一個罐子里似乎是清水，底部有沉澱但不知道沉澱物是什麼。
老婆婆伸手從沙發邊上取出一個瓷碗和一根勺子放到我面前，說道：「一物取一勺，然後攪拌均勻。」
我接過勺子，吞了吞口水，然後把第一個罐子打開，從罐子里取了一勺子那紅色的液體倒進碗中，這一次沒有清香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腥臭的味道。
「這……這是人血？」我驚叫道。
老婆婆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我的頭上，說道：「早就說過別一驚一乍，你還想不想活。」
我愣了會兒，腦子有些發矇，盯著老婆婆看了片刻，才將第二個罐子打開，取了一勺同樣倒入碗中。
本以為這第二個罐子又會是什麼怪東西，但味道傳來的時候算是鬆了口氣，這罐子里裝的確實是藥酒。
也就是說第三個罐子可能真的是清水而已。
這麼想著，我把第三個罐子打開，然後取了一勺，沒有聞到別的味道，但也不敢輕易入口，最後勉強也下了個定論——這確實是清水而已。
當我把三種液體都取到了碗中，老婆婆提醒道：「攪拌均勻。」
「哦。」我應了一聲，然後勺子開始在碗里鼓搗，不消片刻便將三種液體完全拌勻，可那難聞的味道卻讓我幾乎立刻就要嘔吐出來。
「老婆婆，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好奇的問道，雖然老婆婆說這能治我的屍毒，但我起碼得知道自己吃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老婆婆把瓷碗拿了起來，遞到我面前，直說了一個字：「喝。」
那碗剛臨近我的鼻前，我的腹部就開始翻江倒海，躍躍欲出。鬧得我只好強行的屏住呼吸。
我愁眉苦臉的接過瓷碗，正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把碗里的東西喝掉，就聽見老婆婆淡漠的說了一句：「再不喝，你立刻就得斃命在此，看看你的手。」
我一驚，連忙抬起手看了一眼，只見那些紫色的斑駁正在快速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白得發灰的色彩。
我沒敢再耽擱，強忍著心裡的不舒服，一口把那碗里的東西喝了下去，然後忙不迭的跑到堂屋裡倒了幾杯清水快速的喝了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陳齊驚訝的跑到我面前，似乎是看我很著急所以就轉身朝王林問了一句。
王林說道：「不用大驚小怪，除非他現在躺在你面前。」
我喝完了水，立刻覺得舒服了許多，然後抬手看了看。
「怎麼還是這樣？」我瞪著眼睛看著那雙骨手，上面的紫色雖然真的沒有再變白，但那些白色卻一點要消失的跡象也沒有。
王林和陳齊同時看了過來，齊聲問道：「怎麼了？」
我哪有空搭理，一個轉身就鑽進了裡屋。
「年輕人不要太著急。」老婆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點了一根煙，此刻煙霧正從他的嘴鼻中噴出。
我焦急的問道：「可是那些白斑一點都沒有消退啊，婆婆。」
老婆婆笑了笑，說道：「所以我說年輕人不要著急，難道你認為我這個老太婆會害你？」
老婆婆會不會害我我並沒有底，雖然目前看來我並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要想完全相信眼前這個老婆婆，那斷然是不可能的。
「那婆婆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我問道。
老婆婆把煙灰彈到煙灰缸里，身子往後躺了下去，說道：「屍毒蔓延在你的身體里，你剛喝下去的葯是需要吸收的，你剛喝完葯就讓屍毒蔓延停了下來，還想怎麼樣？要想屍毒全部清除，是需要時間的。」
我又問道：「需要多久？」
老婆婆把肥貓抱到沙發上，很隨意的給出了答案：「三天，三天之內必然痊癒，到時候你就再看不到這雙手了，再好好看看，留個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