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動身
蓮兒聽她如此說，自己心裡也明白，以姜姜的才情，在這小地方確實是屈才了。
又何況，正如姜姜所說，她便是留在這裡，也難以嫁一個好人家，有好的出路了。
不是說樹挪死人挪活嗎？以她的才華和美貌去了外面一定會有不凡的際遇。
想到這一層，蓮兒也就不再阻攔了，只是依舊難捨，拉著姜姜的手，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你別哭啊！」姜姜伸手給她擦眼淚，說道：「我又不是跟你們斷了聯繫。」
「妹子，那你打算去哪兒？」姜耀祖問道。
「我打算去京城，」姜姜說道：「那裡人煙阜盛，商貿繁華，機會也多。」
「那你把這些錢都帶上做盤纏吧！」姜耀祖指著桌上的銀兩說。
「這個可不用，」姜姜擺手說道：「一來你們還要生活，二來我一個人行路，絕不可以帶太多的錢財，招人眼目。
另外我擺攤也賺了一百多兩銀子，帶著這些錢就足夠上京的了。
你們不必擔心我，等我到了京城，安頓下來就會寫信回來的。
現在把你們都安置妥當，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你們要同心同力把日子過好，若是有什麼難事情可以寫信跟我說。」
蓮兒知道姜姜一旦下定決心，是不可能回頭的了，便忍著淚替她收拾行裝。
到底偷偷在姜姜的包袱里又多塞了一些銀兩。
「對了，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沒了結，之前因為你傷沒好，所以就沒提。」姜姜對蓮兒說：「咱們之前多虧了那些乞丐幫忙才能順利的抓住胡氏的把柄，如今事情已經了結，真該好好謝謝他們才對。」
「可是呢，我心裡也一直存著這事，便是你不說，我將來也要報答他們的。」蓮兒說：「受人點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又何況是這樣的事情。只是該怎麼報答他們呢？」
「我想了想，還是你我二人扮成男裝的樣子，趁天黑去向他們道謝吧！」姜姜說：「他們雖是乞丐，咱們絕不能因為他們的身份而怠慢了，當面致謝是必須的。」
「沒錯，還有文老太太，她一直幫咱們照看的東西，也不能忘了她。」蓮兒說。
「這個自然，」姜姜說：「咱們今天下午就到文老太太家，是西安買好了吃的，到那裡好好的坐上一鍋麵，把乞丐們都叫來熱熱鬧鬧的吃一頓飯，再多少拿些錢出來給他們，不過我想他們多半是不會接受的。」
「不管他們接不接受，這錢咱們都要給。」蓮兒耿直地說：「實在不行，乾脆把這錢變成衣裳，他們整天穿的破破爛爛的，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沒有。」
「你這主意好，給東西比給錢體面，也不必做得多好，只是粗布的就行，結實耐用，最合他們的心意。」姜姜說。
於是這天蓮兒姜姜上了街，到成衣鋪里買了幾件粗布的衣裳。
又買了若干的食材，拿到文婆婆家去。
晚飯時候請了幾個乞丐到文婆婆家裡一起吃飯。
「我們正奇怪，怎麼這些天都不見你們兩個，誰想到你們竟然出現了。」一個叫懶貓的乞丐說。
「我們回了一趟老家，今天才趕回來。」姜姜說：「聽說姜家的事情已經完了，特意來謝你們。」
「嗨，這算什麼事兒，我們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乞丐們一點兒都不想居功：「倒是那姓胡的婦人，當真歹毒，居然還想把小姑害死，還有那個趙媽媽，喪盡天良的事做多了，老天爺早就該收她回去！」
「只是你們和姜家是什麼關係？」有乞丐奇怪的問道：「怎麼就知道他們要害人呢？」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還請各位海涵，總之咱們做的是救人的好事，這一天是無可置疑的。大家請放開心懷，今天放量的吃喝！」姜姜說。
「沒錯，人家不想說，咱們也不問咱們既然肯去做這事，便是相信你們，如今再問反倒沒意思了！」眾乞丐說道。
答謝完乞丐們兩個人又回了姜家。
姜姜則趁這幾天功夫又教了蓮兒幾樣炸醬麵和小菜的製作方法。
又叮囑她說：「做小本生意第一要誠信。一定要保證食材新鮮，味道純正，才能留得住回頭客。
另外也要靈活一些，若是有合適的商機，也要把握住。
時機成熟的情況下，盡可以擴大店面，增加新菜色。只是一定要保住質量留住口碑。
另一個也要懂得和氣生財，懂得有舍有得。不要只顧著賺錢，失了人心。」
蓮兒說道：「你說的話我通通都記住了，只是你路上還是要小心。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也盡可跟家裡說，不要一個人受著。」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姜姜把行程定在了下個月初三。
因為這天清晨就要上路，前一天晚上，姜姜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
一家人都坐在桌子上用餐，姜耀祖說道：「妹子，你什麼時候會做的這些菜？你從來也沒有下過廚房啊，況且這些菜色在這裡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姜姜笑了笑說：「是我自己沒事琢磨出來的。」
她總不能跟他們說實話吧，自己前一世的老爹姜一軍可是著名的大廚啊。
幾日後，姜姜起啟程。
縣城裡有專門跑長途的馬車，雇一輛馬車到凌天，傭金只需三兩銀子。
姜姜算了一下行程，不起早不貪黑，到京城大約要半個月的時間，如果路上再有些耽擱，二十天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儘管蓮兒和姜耀祖一再要求姜姜帶一個丫鬟作伴，但是被姜姜拒絕了。
她想的是自己到了京城之後，就要重新開始，不想身邊有人還知道她的過往，儘管那個過往並不屬於她自己，而是苦命的姜幺兒。
姜姜沒那麼天真，並不認為京城的人就會對自己的身世格外寬容。
姜姜依舊是女扮男裝，把自己的行李都放在一個藤編箱子里。
預付了一半的定金給車夫，等到了京城后，再付剩下的一半。
這一路上雖然大半都是官道，但還是要經過幾處山路，這些地方都有山賊土匪。
但一般來講，只要不起早，不貪黑，和其他過路的人結隊一起經過還是比較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