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結拜
一旁的小乞丐看得直咽口水。
姜姜有意要殺殺他的性子，她可不喜歡總對著一個老氣橫秋的小鬼。
終於在姜姜吃下第五隻河蚌的時候，小乞丐主動湊了過來。
儘管他還是裝作一臉的不屑，可不斷吞咽唾液的聲音真實地出賣了他。
「來一個嘗嘗吧！」姜姜把一個烤好的河蚌遞給他。
小乞丐礙於面子，還是不肯接。
「怎麼，你害怕了？你怕死？」姜姜說道：「我一個女人都不害怕，你怕什麼？」
這激將法果然奏效，小乞丐一把奪過河蚌，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東西居然這麼好吃，比魚更好吃。」小乞丐邊吃邊含糊不清的說。
「可惜調料只有鹽巴。」姜姜有些遺憾，如果再加些蒜蓉蔥絲或是芥末，那味道可就更鮮美了。小乞丐此時被美味征服，已經顧不得有沒有毒了。
姜姜看他這個樣子終於像個小孩了，於是就跟他聊起了天。
小乞丐吃人嘴短，自然不好再端著架子。
又何況姜姜做的烤河蚌實在太美味了，讓人吃了之後不自覺地就放鬆下來了。
原來這個小乞丐自幼就在街上流浪，他是個棄嬰，起初被一個殘疾的老婆婆收養。
可是在他七歲的時候，老婆婆生病死掉了，他就淪為了乞丐。
本來他也是依附於當地丐幫的，白天沿街乞討，到了晚上就回到固定的破廟裡棲身。
不過最近半年，有一夥乞丐來到了這裡。他們自稱是從凌天城來的，把這裡原來的乞丐頭給排擠走了，自命為王。
小乞丐看不慣他們作威作福，高人一等的姿態。再加上這些人表面上是乞丐，實際上卻幹了不少偷雞摸狗的勾當。
這一點在很有正義感的小乞丐看來，實在是難以容忍，於是他便離開了破廟，一個人躲到了這個地方。
只是這裡非常的偏僻，他沒辦法討飯，就自己胡亂找些吃的果腹。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出現在這荒山野嶺？」小乞丐邊吃邊問姜姜。
「我是打算到京城去，半路遇到了強盜，沒有法子就跳了崖。」姜姜對這個小乞丐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也要去京城？！」小乞丐的眼睛亮了：「我原本也打算去京城的，不過為了救你耽擱了，不如明天我們一起往京城去。」
姜姜聽了也挺高興，路上有個同伴，就多了個照應。
她一向合群，無論到哪裡都是呼啦啦一大幫狐朋狗友。
何況這小孩救了她，又何況他那麼像自己的弟弟，她當然不會拒絕。
兩個人美餐了一頓河蚌肉，就在火堆旁和衣而睡。
好在現在是夏天，夜裡並不難熬。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爬起來就著河水洗了臉，小乞丐又順手捉了一條魚，姜姜在河邊利落地把魚刮鱗去臟，一面讓小乞丐生火刷鍋。
這口生鏽缺耳的鐵鍋是小乞丐唯一像樣的家當，平時他討來殘羹剩飯便用這口鍋熱一熱再吃，好歹不用吃冷飯。
新鮮的魚湯鮮美無比，小乞丐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
「你燒的東西太好吃了！」小乞丐含糊不清地說。
「這算什麼啊！」姜姜笑笑說：「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我給你好好做上一頓好吃的！」
「不用不用，我一個討飯的，討到什麼吃什麼，哪用得著特意給我做飯吃。」小乞丐習慣了乞討生活，也習慣了遭受白眼和打罵。
姜姜看著他，很心疼。
「以後咱們就姐弟相稱，」姜姜伸過手拍拍小乞丐瘦骨嶙峋的肩膀說：「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
小乞丐聽了姜姜的話，眼淚忍不住要落下來，他好面子，不肯讓姜姜看到，轉過頭悄悄用袖子揩了。
回過頭對姜姜說：「以後誰要欺負你，我就跟他拚命！」
「不說那些你死我活的，以後咱們兩個到京城一起發財！」姜姜說：「到時候京城的大酒樓，隨便哪一家推門就進！」
小乞丐被她說得豪情頓起，一挺乾瘦的胸膛，說道：「到時候我就一手拿一個白饅頭，桌上再擺一盆饅頭，再讓店伙給我煮整隻的羊！」
小乞丐的想象力被貧窮嚴重地限制著，他能想到最奢侈的飯菜，也只是一大盆饅頭一隻白煮羊。
「咱們結拜吧！」小乞丐眼前一亮：「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好啊！」姜姜也覺得好玩兒：「以後你就是我義弟，我就是你義姐！」
儘管男女結拜得先例少之又少，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小乞丐拿來幾隻正燃著的樹枝，權作線香。
姜姜聚攏起一堆土石，當做香爐。
小乞丐忽然又有些猶豫了，看著姜姜哼哼唧唧地說：「咱們既然要結拜，我就不能瞞著你。」
「沒事，誰還沒有點秘密啊！」姜姜不以為意：「我也有事沒告訴你。」
我其實是穿越來的，但是怕嚇著你，因為在你的認知里這個叫做「借屍還魂」。
「女人家自然不用什麼都說，」小乞丐說道：「可我堂堂男子漢，決不能遮遮掩掩。」
「好吧！那你說吧！」姜姜知道要是不讓他說出來，他心裡肯定不痛快。
「我，我其實不叫祖通天。」小乞丐紅著臉把話說了出來。
「哦，那你叫什麼？」姜姜很好奇。
「……孫小賤。」小乞丐啜喏道，他感到特別丟人，因為這個名字實在太上不了檯面了。
「挺好的名字啊，」姜姜說：「貴人多取賤名，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孫小賤瞪大眼睛看著姜姜：「你真這麼覺得？」他就是因為孫小賤這個名字總被人嘲笑才琢磨出一個「祖通天」的假名字來。
「當然是真的，」姜姜一臉正經：「我騙你幹嘛？」
孫小賤一聽，高興極了，從來沒人告訴他自己會成為大人物，包括他自己。
可姜姜卻這麼篤定。
「我們這就結拜！」孫小賤迫不及待地說：「就沖你剛才的話你就是我的親姐姐！」
兩個人在石堆前跪下，每人手裡拿著三隻樹枝。「我孫小賤。」
「我姜姜。」
「今日結拜為姐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永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