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剛才好可怕啊,她差點兒被嚇死了!

都說胡人又凶又狠,如今一見,確實如此。方才糾纏她的那個男子,足有兩個她那麼大,一條胳膊比她的腿還粗,天哪,若是惹怒了他,他肯定一掌就能拍死她!

謝月清拚命地拍著自己的胸口,雖然當時她表面上看著很勇敢,而其實她心裡早怕死了,她才不想跟胡人打交道呢,也幸好那個胡人沒有馬上發怒,否則他可能會把她抓走,然後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這個北陡鎮好危險,她想回京城,想回家!

謝月清被嚇得腿軟,等她緩過神來以後,又想起今天忙了一整天,可雄鷹綉品也沒能賣出去,這該怎麼辦?

真是人生處處是難題,而她一件都解決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好難受。

她越想就越覺得難受,越難受就越想哭,再加上被胡人嚇到,謝月清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自那日起,被胡人給嚇壞了的謝月清一連好幾天都不敢出門,就連平時買菜也是請隔壁的大娘幫忙買回來的。而她手裡的錢越來越少,就越是著急,連覺也睡不好。

這一日,她做好早飯去叫爹爹起床吃飯,叫了好幾聲爹爹也沒動靜。謝月清心知不妙,連忙推開房門進去,見爹爹謝虎生正躺在床上喘著粗氣,似乎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撐起一點身子又跌落了回去。

謝月清急忙上前扶著他躺下,焦急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嚇人,「爹,你病了?」她擔憂地問道。

謝虎生吃力地喘氣,沙啞著嗓子道:「清兒我沒事,該去軍營上工了。」說著,他便要爬起來,但是手腳發軟,渾身沒力,勉勉強強才撐起了身體。

謝月清連忙將他按回床上躺好,「爹爹您病成這樣,需要休息。軍營那邊,我請人去替爹爹上工。」

「別別別,爹爹還能撐得住!請人上工還得花錢,何必呢……」說著,謝虎生又掙扎著想要起來,可他眼前金星直冒,喘了兩口粗氣便又頹然倒在了床上。

謝月清心疼萬分,趕緊把謝虎生按在床上,又拉過被子給爹爹蓋上,「爹爹且在家裡等我一等,我去去就回。」說著,謝月輕便跑回房間,將家裡最後的一百錢拿了出去。

從軍營回來,謝月清的眼睛紅紅的,她給謝虎生餵了點早上熬的粥,等他睡了,然後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哭。

家裡最後的一點兒錢,被拿去請人替爹爹上工了。到如今,除了米缸里還有一點兒糙米之外,真的什麼也沒了……

可是爹爹的病不能耽誤啊!請不起大夫買不起葯,難道讓爹爹就這樣拖下去嗎?那可不行!爹爹是她唯一的親人了,絕對不能有事!

都怪那個胡人,若不是他搗亂,她的雄鷹綉品早就賣出去了,也不至於到如今這步田地。她討厭他,還是特別特別特別討厭的那種!

謝月清一想到這件事就生氣,她也不哭了,咬著牙在心裡將那個大鬍子的胡人罵了一頓,然後決定自己去山上采點葯應應急。

謝月清幼時看過許多醫書,也曾經在外祖父的藥鋪里玩耍過,還跟著外祖父收購過藥材,所以她知道,像爹爹是幹活兒出了汗然後脫衣服又吹了風,閉了寒氣在體內,可以用板藍根煎水喝。

板藍根她是認識的,金銀花連翹等也是可以的。

於是,謝月清背了個小竹簍,拿了小鋤頭、大剪子還有繩索等物之後,去了隔壁鄰居家,找大娘問了問城外的山上,有沒有兇惡的胡人。

大娘告訴她,不要走太遠,雖然城山的矮山也屬於雍陽國境,卻鮮少有官兵巡山,所以還是小心為上。謝月清謝過了隔壁的大娘后,就背著小竹簍出了城。

可是謝月清的運氣非常不好,她剛出城,便遇見了一群流竄的胡人打秋風。

對方一看就是凶神惡煞的。可這一邊……光禿禿的砂石路上卻只有她一個人,謝月清心知不妙,轉身就跑。

但她還沒跑出兩步,就被那些騎馬趕來的胡人給捉住,還把她像床破被子似的摔放在馬背上,她被嚇得尖叫,拚命掙扎拍打馬兒,想趕緊逃走。

搶她的胡人嫌她吵,往她後頸砍了一掌,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第二章】

謝月清醒來時,感覺到渾身像散架了似的,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閉著眼睛,手裡卻摸到了一些枯草?而且,整個空間好像搖晃個不停,耳邊還傳來了細細密密的女子啜泣聲?

搖晃得這麼厲害,而且還這麼有規律,她這是在馬車上……謝月清懵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之前被胡人搶了,那麼現在呢?

她連忙坐起來,定睛一看,從馬車的木板間隙看出去,隱約看出車外是一片草原,而車內她的身邊歪歪斜斜躺著坐著好幾個小娘子,看打扮都是雍陽國的農家婦人與未嫁人的小娘子。

「我、我……你們……我們這是在哪兒?」謝月清急問道。

與她同車的婦人與小娘子們有的麻木地看著她,有的則低頭默默啜泣著。

「你們也是被他們搶來的嗎?他們要把我們帶去哪裡?」謝月清著急了,爹爹還病著,等著她帶葯回去,她必須要回去。可這茫茫大草原,到處都是一樣的,她根本沒有辦法辨別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不知道,大概是帶去人市上賣掉吧。」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娘子怯生生地開了口。

「你說什麼?賣掉!」謝月清大驚。

這個小娘子被謝月清誇張的表情嚇到了,便躲到了其他人的後面,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害怕地望著她。

謝月清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些,她盯著眼前的小娘子,努力讓自己語氣平和些,「人市在哪裡?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帶我們去人市賣掉?好妹妹,煩你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我爹爹病了,我必須要趕回家照顧他。」

大概被她的誠意打動,那小娘子小小聲地說道:「我是聽我娘說的,當年我堂姊就是被胡人搶去賣掉了的……我害怕,我想回家……」

那小娘子一哭,好些人也跟著哭了起來。謝月清卻是欲哭無淚。

為什麼這麼倒霉的事情都教她給遇上了?爹爹要是見不到她,會急瘋了吧。她不敢想像爹爹絕望而痛苦的樣子,他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爹爹、爹爹,對不起,我不該亂跑的,都是我的錯。謝月清咬著自己的食指,把頭埋在膝頭,終於悄聲哭了出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謝月清與其他的小娘子們坐在馬車裡,在草原上顛簸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來到一處人潮密集的地方,停了下來。

謝月清與那些一塊兒被擄來的農婦、娘子被胡人們給統統趕下了馬車,然後又被推搡著走上了一個搭好的木台之上。

木台下圍著好多坦胸露乳壯士如寶塔一般的草原壯漢,人人都用放肆的眼神掃視著這些站在木棒上的雍陽國女子們。

草原每半年有一次大集,分散在各地的牧民們會帶著他們的物品來集市上進行交換,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也有其他國家或部族的商人來此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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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主的嬌氣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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