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風雨浴來
步出雅風院,古詩萱驚訝地發現,尉遲慕白正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站在院外,一看見自己,就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鐵青著臉問:「你來幹什麼?」
「我來幹什麼?我倒想問問王爺想幹什麼!」一定是侍衛報告了自己的事,還以為他趕過來,是緊張司空凝心,沒想到他卻問出這樣的話來,再加上方才在雅風院的所見所聞,讓古詩萱心口憋得難受,忍不住想為司空凝心打抱不平,「就算王爺另有意中人,不待見凝心姐姐,可她怎麼說也是您孩兒的娘,怎麼可以一個丫環都不給,讓她自己挺著大肚子忙裡忙外!王爺是不是很久沒有關心過王妃了,根本不知道孕婦的艱難?」
尉遲慕白被古詩萱問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怒地說道:「本王的事,什麼時候輪著你來管了!這個雅風院,不是你能進的地方,方才在雅風院看到的,一個字也不許和我娘提起,作客就要守作客的規矩!」哪是我不給丫環,是她自己不肯接受,總認為我不懷好意。
一聲「本王」,讓古詩萱意識到兩人之間身份的巨大差距和尉遲慕白對自己的疏遠:「詩萱只是一介布衣,自是無權管王爺的事,請王爺明鑒,民女不是要管王爺的事,只是為凝心姐姐的身子擔心。皇上賜婚,不只是王爺您,想必凝心姐姐也是身不由己,王爺又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如果不是有什麼隱情,真讓詩萱懷疑,王爺是那個人人稱頌的戰神王爺么?我佛慈悲,民女自不量力,斗膽直言,還請王爺斟酌!」
見尉遲慕白似乎在認真聽,沒有打斷自己的話,古詩萱接著表明自己的立場:「凝心姐姐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兒,詩萱一定還會再來看望她,陪她說說話,除非王爺將民女趕出王府。不過,王爺請放心,凝心姐姐的事,民女暫時一個字也不會對老夫人說。不過,如果王爺執意不改變對凝心姐姐的態度,民女也不會再袖手旁觀,相信老夫人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孫兒受虐!」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尉遲慕白厲聲喝問,藉此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和擔心:凝心確實是太孤單了,王府里,沒有一個能和她說上話的人。但奇怪的是,這個女人不是想方設法想嫁進烈王府么,怎麼還會幫凝心說話?!她是以此來博得我的好感,還是真心待凝心?
尉遲慕白的反應讓古詩萱有些失望,但還是耐心地解釋清楚,希望不會給司空凝心帶來麻煩:「王爺不必緊張,凝心姐姐什麼也沒有跟我說,可正因為她什麼也不說,才讓人擔心。一定是王爺做了什麼讓凝心姐姐極度傷心的事,才讓她什麼人都不敢相信,不敢親近,就如同她以前在丞相府時過的日子一般,雖然出嫁了,卻仍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你走吧,記住你答應的事!」尉遲慕白背過身去,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已經控制不住的心疼。
司空凝心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不知王爺眼中何為好?何為不好?比起以前,似乎好太多了,這就是好么?」是啊,自己以為做到了她要求的條件,她就會滿足,就會對自己有所改觀,卻原來不過是自己的妄想。在她眼裡,自己最多就能給她這些,不可能對她更好了,這真是自己的悲哀!可是如果現在突然改善她的生活條件,突然對她示好,她能安心地接受,而不是逃得更遠么?自己的所作所為,能不引起娘親的注意么?
「看來詩萱的話,已經讓王爺有所感觸,詩萱就心滿意足了,期待王爺的改進,民女就先行告退了。」看著尉遲慕白若有所思,又有些蕭索的背影,古詩萱很高興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這樣能善納諫言,知錯能改的尉遲慕白,才是自己愛慕的戰神王爺嘛!
當晚,烈王府所有知道真相的侍衛接到一道密令:任何人從此不得提及王妃的過往,若有違者,斬!侍衛們明白,這是王爺愛上多才多藝的王妃了,雖然太過不可思議,但,誰也不敢妄加議論,只是擔心王爺的這份愛,何時才能得到王妃的認可。
勾魂聞訊大驚,本以為老夫人回來了,師兄會收斂一些,誰知卻變相地宣告了那個賤貨在他心中的地位,亦即在烈王府的地位!最讓自己傷心的是,師兄竟然避開自己,直接向侍衛們傳令!師兄是不是不信任自己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礙著他的事兒了?!
天地良心,自己自從被師兄救起,更蒙師兄跪求師傅收為弟子開始,十幾年來,自己心中就只有師兄一個人。為了能夠跟隨師兄的腳步,自己拚了命地練武,希望能夠護他周全,做任何事,也全都是為師兄著想。而現在,師兄竟為了那個賤貨,置十幾年兄弟情於不顧,置數次為他出生入死的自己於不顧!
勾魂帶著一肚子悶氣,衝進尉遲慕白的書房:「師兄,你醒醒吧,不要被那個女人蒙蔽了,我無論如何不能看著師兄你陷進去,被那個女人給毀了!」
面對勾魂的急切勸阻,尉遲慕白表現得相當冷靜:「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師弟,你應該為師兄找到了真心想要呵護的人而感到高興,我現在很需要你一如既往的支持。」
「她根本就不值得!她。。。。」
尉遲慕白厲聲打斷勾魂的話:「不要再提那件事!她身上的污點,是我自己造成的,現在的我後悔莫及,只想盡自己所能,為她洗凈身上的污點,替她撫平心靈的創傷,師弟,你能體會師兄的這份心么?」
尉遲慕白的沉痛,讓勾魂心中莫名地難受,恨不得立刻宰了那個讓師兄如此痛苦的賤貨,是的,只有將那個賤貨解決了,師兄才不會再為她感到難過,為她失去自我,不再是自己的師兄了!
勾魂不再爭辯:「我知道了。」師兄已經泥足深陷,自己的勸誡根本不起作用,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清除泥淖,讓他無泥可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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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了,標題里不能用正確的「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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