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 紙條泄密
自打古詩萱來過,自稱要保護自己之後,司空凝心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在王府的待遇大有提高:首先是得到通知,月錢從每月五兩銀子增加到五十兩,但自己仍然只能用,拿不到現錢。
自己身體的不便,也有顧及到:水缸時刻是滿的,洗澡水也有人每日準備好,柴火更是整齊地碼了一大堆。還專門為自己配備了一名廚娘,兼為自己洗洗涮涮,這一次,自己沒有拒絕。因為自己肚子越來越大,實在是不便,而且,身體大不如前,全身開始浮腫,尤其是腿,腫得老高,恐怕就是當初吃的那些孕婦禁忌的食物引起的。由於懷孕,靜脈曲張的現象也十分明顯,小腿青筋暴起,難看之極。如今自己就是想去遠處散步也不可能了,腿根本支持不住,最多圍著雅風院轉個一兩圈。
最不可思議的是,侍衛們對自己也不再是只有鄙夷,而是見到自己都會畢恭畢敬地行禮,尊稱一聲「王妃」!可是,不但侍衛們叫得費勁,自己也聽得格外彆扭,讓他們別叫吧,他們還照舊!
如果排除她是那個畜牲安排的這個可能,任憑司空凝心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古詩萱是什麼身份,她的話居然這麼好使!每次古詩萱來時,司空凝心都比以前稍稍熱情一些,但也僅此而已。特工的天性,讓司空凝心心裡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
司空凝心的保留,古詩萱當然有察覺,但仍然時常趁老夫人午休時,過來陪她。
「王爺還當真聽進去我的勸告,知錯就改,不錯不錯!」古詩萱滿意地看著有所改觀的雅風院,對尉遲慕白讚不絕口。
司空凝心言不由衷地附和著:「詩萱的魅力,可見一斑。」是來顯擺與尉遲慕白關係不一般的。
古詩萱聞言有些懊喪:「凝心姐姐還是不肯當我姐妹么?詩萱有些失落誒。」
看著古詩萱的表情由晴轉多雲,司空凝心心一軟,真心安慰道:「哪裡哪裡,只是我天性如此而已。詩萱貌美如花,又活潑可愛,人見人愛,我又怎麼可能不當你姐妹呢!你也知道,我從來沒有和姐妹相處過,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古詩萱毫不客氣地做起了老師:「如果是真正的姐妹,就要象我這樣,真誠以待,坦蕩相處,忠言必說,和睦為上。可是,真正的姐妹太難找了,稍有點利害衝突的人,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爭相出手。天下之大,要想找一片凈土還真難。」
司空凝心也一副好學生狀:「受教了。」
兩人相視而笑,只不過一人笑得粲然真誠,一人笑得清淺敷衍。
古詩萱念念不忘:「凝心姐姐,教我彈那個羽管鍵琴吧,讓我做『琴仙』的第一個弟子。」
「琴仙?」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啊,凝心姐姐不知道么,現在外面都在傳,說是皇上親賜給凝心姐姐的名號。」
「啊,沒有的事。你學琴是學著玩兒,還是。。。。」
「當然是想學出點名堂來。」古詩萱的回答堅定而嚴肅。
司空凝心笑容不改地看著古詩萱:「那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這種琴,要四五歲手指非常柔軟靈活的時候就開始學,現在這個年紀就只能學著著玩兒了。」
古詩萱相當失落:「那姐姐是幾歲開始學的,又是跟誰學的呢?你幫我看看,我的手天天都彈琴,其實還很靈活的。」
司空凝心當即笑容不再,苦惱地搖頭:「我不記得了。」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啊,尉遲慕白,你還要試探到什麼時候?
古詩萱知道自己學不好羽管鍵琴,情緒非常低落,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司空凝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古詩萱回到慈隱院,卻見老夫人居然沒有午睡,而是坐在軟榻上,手裡攥著一張紙條,滿面怒容。
古詩萱一驚,和老夫人一起兩年了,從來沒見過她這副表情:「老夫人,今兒怎麼不睡了?是不是肩膀又疼了,詩萱給您捶捶?」
老夫人愣愣地看著古詩萱,彷彿剛從夢中醒來:「你去哪兒了?老身剛才找你沒找著。」
「我在王府里轉轉,轉到雅風院時,順便看了看凝心姐姐。」古詩萱知道老夫人對司空凝心成見頗深,沒有說明其實自己是專程去看她的。
「你是去看她了?」老夫人很緊張,攥著紙條的手不自覺地更用力了,「你是不是經常去看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關於凝心姐姐,我是有一些了解,不知道老夫人想知道什麼?」古詩萱對老夫人突然提起司空凝心毫無來由地有些心慌。
「不,沒有什麼,我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老夫人顫抖著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收起,然後起身向外走去,「淺香,去雅風院。」
古詩萱意識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老夫人才會顧不上雷打不動的午睡,急匆匆先去雅風院探個究竟。古詩萱二話不說緊跟在老夫人身後,希望自己能夠幫幫司空凝心,她那身子骨兒可經不起折騰。
司空凝心剛剛躺下,便聽到門咣當一聲被踹開,一名怒氣沖沖的老婦人走了進來,開口就是責難:「老身回府十來天了,不但沒喝到新媳婦敬的茶,還要老身親自上門來,才能見到你這皇上賜婚的烈王妃,你好大的架子!」
門被踹的同時,司空凝心已經披衣起身,只一眼已經看清了來人,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待老婦人話音一落便行了個禮:「凝心見過夫人。」那古詩萱接近自己,果然是不懷好意,不過也太急於求成了,還沒得到答案,這麼快就把底牌亮出來了。既然做得出來,還緊張什麼,擔心自己的主子怪罪么?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不配當烈王妃。既然不是王妃,不知道見著老身該行跪禮么,不知道要自稱賤妾么,你這沒教養的東西!」
「夫人教訓得是。」司空凝心想也沒想就往地上跪,只是下跪的過程有些艱難。
司空凝心乖巧的舉動,讓老夫人火氣稍減,沖淺香使了個眼色,淺香便帶著眾人出去,還將門給掩上了。
古詩萱極不情願地被淺香拉了出去,臨出門前還擔心地回頭看了司空凝心一眼。
老夫人足足靜默了一刻鐘,才問道:「你肚子里的孩兒究竟是不是白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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