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電話
「有人打電話給顧先生,但好像電話里每次都沒有聲音,一開始的時候顧先生以為只是對方打錯了,但之後隔天同一個電話號碼都會打過來,每次都沒有聲音,有一次顧先生心情不好,直接對著電話警告『你要是再打騷擾電話,我就報警了』。」司機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之後呢,對方還有再打電話過來嗎?」
「沒有了。」
「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吧?」
司機點了點頭。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騷擾電話的?」
司機想了一會兒,低低地叫了一聲:「好像就是從有傳言說顧家大宅挖出來的那副骸骨是胡霞那天起。」
他原沒有想這麼多,以為只是有人惡作劇,結果剛才被賀遠之提醒時間后,這時才想起,那個時間果然是臨界點啊。
賀遠之的眼睛倏然眯了起來,司機應該沒有說謊,但是不是真的騷擾電話也只有顧先沖自己知道,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聽到電話里的內容,或許對方說了什麼,顧先沖為了掩人耳目,才說是騷擾電話。
司機絞盡腦汁,把記得的名字全寫在了紙上:「應該就是這些。」
「除此之外,最近他還去過什麼地方?」賀遠之邊問邊把紙張摺疊好收起來。
「除了家就是公司,連應酬都推了。」
從司機那裡大概只能了解到這些情況,賀遠之走出顧氏大樓時正巧碰上從外歸來的顧庭莫,顧庭莫坐在輪椅里,身後的顧太太宋曦則推著輪椅。
顧庭莫見到賀遠之,微笑著禮貌打招呼:「賀隊來調查關於我父親失蹤的事情嗎?」
「來找司機問點話。」
「那就麻煩賀隊了,如果有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也很擔心我父親的安危。」
話這樣說著,但賀遠之並沒有從顧庭莫臉上看出所謂的擔心,他跟顧庭深兩個人,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兄弟,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從性格。
賀遠之道了聲好,側過身為他們讓出道來。總覺得這偌大的顧家,除了顧庭深外,都諱莫如深。
不,事實上,最諱莫如深的那一個當屬顧庭深了,他現在連顧庭深想做什麼都不清不楚,這種抓不住摸不著的感覺令賀遠之心裡隱隱感到不安,畢竟顧庭深可是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瘋子。
下午三點左右,陽光逐漸漸弱,斑駁的街道上處處都是枯黃的落葉。
顧庭深坐在路邊的露天敞篷下,手裡握著咖啡,他剛從陸南的養父母家歸來,陸南的養父不在家,只有養母一個人待在家裡,他隨意一問,就問出了陸南的底細。
陸南被陸家收養之後就改了名字,真正的成了陸家的孩子,幾年前他想要創業,家裡就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支持他,而現在他也已經按照當初的想法功成名就。陸南是個十分孝順的孩子,從來不會做可能會傷害到養父母的事情,且這麼多年來也從未提起過關於親生父母的事情。
事實上就連陸南的養父母也不知道陸南的身世,他的家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多年來從未主動找過孩子,他們也曾跟陸南商量過,是否需要去找他的親生父母,但被陸南拒絕了。也就是說,從陸南養父母的角度來看,陸南並沒有要找親生父母的打算。
但是以陸南如今的財力,想找人也不是不可能,且他與養父母本就不在同一個城市,他做了什麼沒做什麼,除非他主動告知,否則陸家哪裡可能會知道?
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緊緊握著手裡的公文袋匆匆忙忙地進了咖啡館,大約在裡面找了一圈人沒有找著,又匆匆忙忙地出來,見到顧庭深后,不確定地問道:「請問是你打電話找我嗎?我是房產中介的職員。」
顧庭深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落座。
那人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落座,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說:「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小張,聽說你找我有急事?」
顧庭深點了點頭:「你還記得家住東湖城住宅區2號樓1502的胡霞女士嗎?」
小張聞言,神色倏然一變,看來胡霞出事後警察已經找過他了。
「先生,那件事我已經向警察交待過了,除了胡霞女士之外,我沒有見過其他人跟她在一起,而且所有的手續都是胡女士自己辦理的,我只不過是為了賺點外快才順便替她去物業做了登記,這件事應該跟我沒有關係吧?我後來可是一次都沒有再見過她。」小張顯得十分無奈,但還是又重複著解釋了一遍。
「她找你的時候是白天還是黑夜?」顧庭深沒搭理他的話,自顧自地問道。
小張怔了怔,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問這樣的問題,停頓了片刻才說:「晚上。」
「你們中介公司晚上還工作的嗎?」
「是她白天事先打電話來諮詢的,之後才約了晚上的時間見面,說是白天不方便出門。」小張回憶著說。
「你總共見過她幾次?」
「三次吧。」
「每一次都是在晚上嗎?」
「是啊,因為白天忙嘛,客戶的要求我們能滿足的自然要滿足,更何況只是晚上工作這樣的事情,而且她傭金給的很大方。」
「你是說她看上去不缺錢是嗎?」顧庭深靠著椅背,若有所思。
「能租住的起東湖城房子的人怎麼可能會缺錢?」小張提高了音量,住在那裡的人可都是中產階級以上的人。
「一直都是她一個人辦理所有業務手續的?」
又是這種問題,小張心裡很煩躁,但還是禮貌地點頭道:「是,一直都是胡女士自己一個人。」
「那你見過這個人嗎?」顧庭深忽然把手機推到他面前,指著屏幕上的其中一個男人問。
小張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好一會兒,緩緩地皺起了眉頭。
「好像見過……可是他怎麼穿成這樣?」小張有點驚奇。
彷彿照片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該是這種穿著打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