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決裂

宋曦被陸南一個電話叫了過去，電話里陸南似乎心情很差，且態度強硬，果然，宋曦趕到他們經常見面的那家餐廳時發現陸南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股陰沉。

餐廳已經開始營業了，好在這裡地處偏僻，還不到晚高峰，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客人。

「你這麼急吼吼地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不是說過了嗎，最近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見面了。」宋曦不滿地在他面前坐下，小心地觀察他的反應。

陸南的臉色很差，襯衣的領口松著，看上去顯得十分焦躁。

「你把聶甄藏哪兒去了？」陸南冷冷地直視著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什麼？聶甄？你找人找到我這裡來了？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宋曦好笑地搖搖頭，抿了口熱茶。

「你別給我裝糊塗，除了你還有誰會對聶甄下手？」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聶甄不見了你找我來幹什麼？誰說她失蹤了？沒準是顧庭深他們故意放出的這種消息呢？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宋曦蹙起了眉，放低聲音，「你不是說你對聶甄沒有好感嗎？既然如此，她不見了也就不見了，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陸南眼裡閃過一抹陰霾，啪的一掌打在桌上，震得宋曦整個人一抖，這一聲太過響亮，連另一邊的幾位客人都紛紛朝他們看來。

「宋曦，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你要是敢背地裡踩我的底線，我不會放過你。」

眼前的陸南已經不是宋曦認識的那個陸南了，亦或者說，這才是陸南本該有的樣子，從前的陸南只不過是他用來面對她時偽裝出來的罷了。不知為何，她心裡居然莫名有些懼意，即使面對顧庭深時她都不曾有過這種畏懼。

「所以呢？別忘了你自己干過的那些事情，你也說了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同樣也有你的把柄在手裡，要一拍兩散嗎？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唄。」宋曦冷笑著，完全沒有受到陸南的威脅。

她實在想不通，聶甄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讓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的都把她當成寶，顧庭深也就罷了，連陸南都如此。

「聶甄到底是你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她跟顧庭深的關係吧？」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陸南扣下茶杯，漠然地說，「最好不是你乾的好事，否則大家都別想好過。」

他冷冷地笑著威脅，那語氣宋曦不曾聽過，她是真的相信陸南為了聶甄會幹的出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你報復顧家，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們各取所需不好嗎？為什麼要因為區區一個聶甄把關係弄僵？」

「那成周呢？成周有什麼非死不可的理由嗎？」陸南垂著眸子，臉上掛著的那抹笑反覆是對她無聲的斥責和嘲諷。

「你確定要把這些鍋都推到我身上來嗎？」

「你不承認沒有關係，偽裝成他醉酒事故死亡就沒事了嗎？你以為警察會相信嗎？警察只要一查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誰也逃不掉。」陸南起身俯身在她耳邊輕輕說著，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她。

這個表情宋曦很熟悉，表明陸南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

二十分鐘后，餐廳內的顧客漸漸多了起來，宋曦依舊呆坐在遠處，陸南已經走了許久，可她突然之間就沒了離開的想法，好像身體被掏空一般，一件接著一件的糟心事接踵而來，讓她的心情糟糕頭頂。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遠處的天空彷彿蒙上了一層幕布，有人說陽光看不到的地方不一定是黑暗，但是對於她來說陽光和黑暗從來也不是對立的，人心撥測，誰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做損害他人利益的關係，每個人都會變，誰都不會例外。

宋曦推開餐廳的門正要出去時，忽然站住，詫異地看向前方，腦袋倏地一片空白。

只見坐在輪椅上的顧庭莫，正被助理推著往這裡走，那一剎那兩人的視線相對，僅僅幾步之遙，宋曦的心跳猛然加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這微小的細節卻被顧庭莫分毫不差的看在了眼裡。

顧庭莫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她在原地躊躇片刻，像往常那樣重新堆起笑容，邁開步子走近他。這樣的日子從三年前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千多個日夜，而她連疲倦都已經無法感知了。

「你怎麼來了？」宋曦從助理手中接過輪椅，驚訝地問。

誰知顧庭莫卻沒有像往常那般溫柔，他神色清冷地問她：「剛才你和誰在一起？」

宋曦驚了驚，剛要否認，顧庭莫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跟陸南是什麼關係？」

此時她再遲鈍也知道自己顧庭莫已經掌握了她的行蹤，推著輪椅的手不自覺地鬆了松：「你跟蹤我？」

「有人打電話告訴我，你跟一個叫陸南的男人在這裡見面，看上似乎去關係匪淺。」顧庭莫說。

「誰打電話給你的？」宋曦知道之前自己被人跟蹤，來時已經萬分小心了，難道說最後還是不小心被人跟蹤了嗎？

顧庭莫讓助理轉過輪椅，面對著宋曦：「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除了一直對庭深念念不忘之外，還有其他事情瞞著我嗎？」

「你說什麼？」宋曦臉色驟然一變。

「你不是一直痴迷於我的弟弟庭深嗎？嫁給我也是為了能離他更近一些是嗎？宋曦，你別忘了你是我顧庭莫的女人，你是庭深的嫂子！你居然一直愛著小叔子，你還要不要臉了？」顧庭莫突然放大音量，大發雷霆，臉色慘白。

「顧庭莫，你來這裡就是因為懷疑我？」

「我早就知道你對庭深存著心思的，我以為結婚以後你會收斂一些，沒想到你居然更加變本加厲，沒錯，我癱瘓了，我是個廢物，但這也不是你覬覦庭深的理由！」

「我們結婚這些年，我自然已經仁至義盡，如果你還不滿意，那就只能離婚了。」

「你早就想離婚了是嗎？」

顧庭莫眼裡露出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