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挑撥

142挑撥

顧庭莫與宋曦在餐廳外的爭執引來了許多人的圍觀,有好事者當場拍了小視頻發上微博,瞬間被無數用戶轉載,外人都在猜測,原就風雨飄搖的顧家如今看上去更像是分崩離析的前兆。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秦菁。

自聶甄突然不見之後,秦菁就一直在暗處跟著宋曦,之前被宋曦發現過一次,她謹慎萬分,又給顧庭莫打了電話,把宋曦對顧庭深念念不忘的事情抖給了顧庭莫知道,秦菁從其他同行口中也能知道顧庭莫的大概,因此更懂什麼事情能在顧庭莫心裡留下疙瘩。尤其顧庭莫因為車禍的原因而雙腿無法再行走,這是再有錢有勢都無法彌補的創傷,他表面風風光光,但內心的自卑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妻子居然對自己的弟弟仍舊心存愛意,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

並且秦菁萬分確信,顧庭莫一直知道宋曦對顧庭深的感情,只不過為了維繫夫妻之間的和睦而隱忍不發罷了。但當秦菁告訴顧庭莫,宋曦還與除了顧庭深之外的另一個男人有問題之後,顧庭莫的情緒必定會在爆發的邊緣。於是在秦菁跟到宋曦與陸南見面的那個餐廳后,她給顧庭莫發去了定位。

沒想到顧庭莫比她想象地來得更快,夫妻之間虛假的和睦就這樣分崩離析,顧庭莫也必定不會放過陸南,即使形勢並不明朗,但越攪越亂,反而更容易扯出些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來。

時間剛過晚高峰,顧庭深沒有事先說好地出現在聶家,令開門的余美玲嚇了一跳,顧庭深看著余美玲雙眼紅腫,猜測她必定因為聶甄忽然下落不明的事情急紅了眼。

果然,余美玲一看到顧庭深,立刻問道:「我女兒找到了嗎?」

「對不起。」顧庭深只擠出這三個字來。

余美玲的失望全都寫在臉上,轉身讓他進了門。

客廳內,聶明遠疲憊地揉著眉心,做了個手勢請他顧庭深落座,這是一個父親擔心女兒時的倦意,那種無能為力顧庭深看在眼裡,感同身受。

「聶甄不會有事。」顧庭深對他們說道。

「既然人沒有找到,你來這裡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聶明遠換了個姿勢看向他。

燈光下,顧庭深那雙眼睛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顧庭深沉默了片刻,才直截了當地問:「五年前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童芯的?」

一瞬之間,原本小聲啜泣的余美玲停止了動作,聶明遠也停止了動作,彷彿整個房子內所有的空氣都停止了流通,世界一片安靜,聶明遠的臉上陰晴不定,而余美玲則滿臉慌亂,彷彿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個反應才是他們最真實的反應。

「童芯?你指的是你那位已經去世了的未婚妻?」聶明遠最先反應過來,可臉色仍是極差。

「聶總,我們就不必拐彎抹角了,既然我今天來這裡找你,就是想搞清楚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用急著撇清關係,我已經做過親子鑒定,這是結果。」顧庭深將報告遞到聶明遠手裡,整個過程乾淨利落又看上去雲淡風輕。

聶明遠的手在拿到那份報告的時候明顯抖了一抖,在他身邊的余美玲終於忍不住扭頭流下了眼淚。

白紙黑字,有著科學依據,即使憑著聶明遠一張嘴再怎麼否認,一切看上去都會顯得徒勞又愚蠢。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聶明遠垂下雙手,將那份報告仍到茶几上,此時此刻,他看上去比剛才更加倦累。

「不瞞你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這不可能。」聶明遠喃喃自語,「她們長著一張完全不同的臉,你如何判斷?」

「聶總難道忘了,我天生嗅覺和聽覺異於常人?這件事我想許多人都知道,不過有一件事知道的人卻不多,童芯和我一樣,都是天賦異稟的人,她在我身邊時,能讓我這些異於常人的聽覺和嗅覺恢復正常。」他自嘲地笑笑,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這些所謂異於常人的天賦。

聶明遠臉上果真起了驚訝,他果然是不知道的。

當年顧庭深搬出顧家的時候,執意要帶走童芯,別人只以為他是太喜歡童芯因而想把她留在身邊,他們不知道的是,他留她在身邊,除了喜歡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和她在一起,他才像個正常人。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少之又少,他幾乎不對別人講起。

半晌,聶明遠才拍著額頭笑著搖頭,楠楠道:「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難怪你會對她不放手,原來那麼早的時候你就已經察覺到了。」

「對我而言,世界上沒有這種巧合。但是起初我並不敢去想童芯還活著的事情,因為當年童芯的葬禮是我親自主持的,直到我發現聶甄那張臉上整容過的痕迹,我讓人去她曾在美國就醫的醫院打聽過,說實話很難,只打聽出她確實做過整臉整形及修復,後來她自己也承認了,對我來說,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我確信,她就是失蹤了五年的我的姑娘。」顧庭深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聲線微微不穩,彷彿是跨越了千山萬水,他以為失去了的,居然再次回到了他身邊。

聶明遠的臉上寫滿了頹敗,事到如今,他最想藏住的秘密已經被顧庭深知道地一清二楚,真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想到去做親子鑒定這種事情,本以為,可以藏著聶甄一輩子,讓她用這個身份平安地度過一生,誰曾想最後還是遇見了顧庭深。

這大概就是稱之為宿命的東西,是聶甄和顧庭深之間必然要經歷的一切。

聶明遠揉著眉心,身心疲憊,想著已經是那麼多年前以前的事情了,到底該從何說起呢?

「五年前,我的女兒聶甄發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送入醫院治療后卻還是躲不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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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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