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名(3)
而這些信莫名其妙的出現尤其讓人毛骨悚然———是誰放在艾學鋒家門口的呢?
我覺得這個事件擋著一層又一層的面紗。
從那天起,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千萬別以為每一個精神病都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容易犯的錯誤。同樣,也別以為每一個正常人都可以看出來。
信紙都已經發黃,有的字甚至都模糊了。
我抽出第一封信。
唐達明向一個女人講述他非人的處境和痛苦的心情。日期是1968年2月24號。那時候,他已經瘋半年多了。
我抽出二封信。
唐達明向那個女人求愛,或者說是乞求愛,再或者說是乞求收留———他要去山西投奔她。日期是1970年1月9號。
當時正是冰天雪地,唐達明穿著一件不遮體的單衣,坐在雪地上罵人。
我又抽出第三封信。
從字裡行間看得出,那個女人一直沒有迴音,他懷疑她根本收不到他的信。
他絕望極了,但是他沒有停止手中的筆。
他需要傾訴,有沒有收聽的對象已經不重要了。這封信的日期是1973年8月12號,我已經挎著書包上小學一年級了。
我說:「大娘,我把地址抄下來,有機會一定去看看。」
那地址是太原附近的農村,而我服役在大同。到了新兵連,我才知道這兩個地方相距很遠。但是,我還是尋找機會去了一次,找到了那個地址。
那個女人正是當年從絕倫帝搬走的宮莉,她多年前就得病死了。
她一輩子守寡,和兒子相依為命。
她兒子叫艾天民。
聽說艾天民是個很老實的孩子,19歲考上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學,可是那一年他沒有去報到,失蹤了,再也沒回來。
不久,我就聽家鄉人告訴我,公安局把那個阿了抓住了,說唐達明是他弄死的,他的真名叫艾天民,是艾學鋒的遺腹子。
(真實度: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