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是張霍霍
耳畔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桃花的衣襟被假面人大力扯開,露出半邊冷涼圓潤的肩。
桃花驚呼出聲,大口喘著氣卻依舊感到窒息,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拚命在岸上掙扎著。
假面人噁心滑膩的嘴唇沿著桃花的臉頰一路向下。
桃花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尖叫著拚命掙扎著,眼淚簌簌落下,手腳掙扎著被鐐銬鐵環蹭出了無數的鮮血。她苦苦哀求著,聲音嘶啞乾裂,「我求你……求求你停下……不要這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痛痛快快地交代了,還能早早免一場皮肉之苦。」假面人抬起頭,眼中儘是未褪的情慾,赤紅了一片,「你為何進宮?」
桃花攥緊了手指,忽地又放開了,「為父報仇,洗刷冤屈。」
「果然。白玉佩在哪?」假面人突然問道。
桃花心中一驚,他果真知道白玉佩……
可她不能說,說了難保這些人會對稷王爺下黑手。她不能連累稷王爺。
想到這,桃花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垂首閉嘴不言。
假面人看桃花又是沉默,威脅著將粗礪的手掌撫上桃花的腰間,並將系帶一點點解開。「既然你這麼不願意配合,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桃花的心中恐懼一層層裹上來,密密實實的將整顆心包住,她想起那年在牢獄中,王克那張噁心肥膩的臉,與面前這個帶著鐵制面具的人交疊在了一起。
為何這世間惡人這麼多?為何好人總要多受磨難?
她好想問問老天爺!到底是為什麼!
「啊!!!」桃花悲憤交加,仰天長嘯出聲。
假面人絲毫不在意桃花如何想的,粗礪的手掌一點點探入她的衣裙之內。
桃花緩緩閉上眼睛,咬住舌根。
只要一用力,什麼都不會存在了。
她不由扯出一個澀然的笑,牙齒緩緩加重著力道。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音。
石室的門被人猛地用力踹開。一陣光投了進來,照亮了這裡的黑暗。
伏在桃花身上的假面人被驟然驚到,忙退開兩三步的距離。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玄色長衫的人,和其他人一樣,臉上同樣戴著鐵制面具。桃花察覺到這人身上散著隱隱的怒意。
兩個看守的人跪攔在他身前,惶惶恐恐地說道:「少主,您不能來此。老爺特意吩咐過的。」
「怎地?何時我的話你們全然不放在心上?」玄色長衫之人聲音冷厲,充斥著一股狠絕之意,「去告訴老爺,此事從現在開始交給我,讓他不必再掛心。」
兩個看守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退了出去。
玄色長衫之人腳步沉沉走了過來,他撇了眼假面人。
假面人整了整凌亂的衣衫,邪邪地笑問道:「少主怎麼有空來了?」
玄色長衫之人目色沉沉的打量著假面人與同樣衣衫凌亂的桃花,當他看見桃花裸露的肩頭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老爺讓你來審問白玉佩的下落,並不是讓你來此尋歡作樂的。」
「我未曾忘記老爺的吩咐,只不過……這個女人油鹽不進,不怕刑罰不怕死。我只好用些特殊手段了。」假面人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說道。
玄色衣衫之人眼中閃過怒火,「那她可是交代了白玉佩的下落?」
「沒有。」假面人不以為意。
玄色長衫之人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可是……」假面人戀戀不捨的看了眼桃花圓潤的肩頭。
「快滾!」一道凌厲的冷喝聲。
假面人不甘心地拱手道:「屬下遵命。」說完,便退出了石室。
桃花一直都沒出聲,悄悄打量著玄色長衫之人,見到假面人被此人轟走後,她心中驟然一松,整個人垮了下來,疲軟的吊在刑架上。
「玄衫我似乎認識……總有一股子熟稔。」桃花心中疑惑,試探著開口問道:「你為何救我?」
玄色長衫之人並不回答,也不看她,兀自從牆壁上取下一把鋒利的三棱刀。
桃花腦中轟然炸響,猜遍了所有認識的人,也決然猜不到是他!
為什麼是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桃花搖著頭,心中苦澀萬千,眼角滑落兩行晶瑩的淚水。
玄色長衫之人以為桃花受驚過度,輕聲道:「姑娘不必害怕,我並不會再那樣對待你。你只需要說出白玉佩的下落,我便放你離開。」
桃花苦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掛滿了淚痕。
「你若不說,我會用這把三棱刀劃開你的脖子和手腳,那樣你便會看著自己流盡鮮血而死。」玄色長衫之人一邊說著,一邊將三棱刀往桃花的手上比劃著。
桃花慘然一笑,沙啞著嗓音,苦笑道:「那就送我上路吧,霍哥哥。」
三棱刀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玄色長衫之人沉墨般的眼眸中劃過千絲萬縷的思緒,終是沉沉嘆了口氣,伸手自腦後緩緩摘下鐵制面具。
「你如何認出我的?」張霍霍的臉上充滿著懊惱。
桃花微微笑著,似乎浸入了回憶中,輕聲道:「你還記得,你的右手小指頭怎麼沒的嗎?」
「不曾。」張霍霍望著自己殘缺的右手,已然記不清。
「小時候我被街上一條瘋狗追咬,是你救了我。你把我牢牢護在身下,自己卻被瘋狗咬掉了手指頭,身上也被咬得很慘。」想起當時的場景,桃花仍心有餘悸。
張霍霍怔然,如此小事桃花竟一直放在心裡。「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多好。人活著,總不能一直往回看。「
「若無往事,又何必要未來?」桃花苦笑著,「既如此,你又何必追尋白玉佩的下落?」
張霍霍眉目清朗,卻溫和不再,「事關張家全族生死,我必須處理。桃花,你大可放下一切,重新開始。又何必苦苦執著尋找真相?」
「執著?陸氏一族一夕被滅,家父被斬,我原本也難逃一死,最後被賣於清蕙閣。而這一切,起因都歸結於一項莫須有的罪名。霍哥哥,你若是我,你會如何做呢?」桃花凄聲道。
「我……」張霍霍無言,臉上閃過歉然之色。
「我倒是想問問,張但張將軍為何要助紂為虐?張將軍與我爹結伴同窗十年,兩人本應互相扶持,一起一心替皇上辦事。他如何能站在奸佞小人那邊,去禍害忠臣良義?」桃花厲聲斥責。
張霍霍神色凝重,只是輕聲道:「我爹迫不得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包括我。你若答應我不再追查此事,我可以放你離開,但白玉佩的下落你也要交代。」
桃花緩緩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