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陳年舊事 第8章 心有疑竇
鐘樓分局刑警隊的會議室里，煙霧裊裊，熱氣騰騰。
「法醫那邊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死亡事件大約在四號的晚上九點半至十點半之間，除了對面那小夥子的指紋和鞋印外，房間里沒有發現其他男人的痕迹……肚子里有安眠藥的殘留，但量極少，符合盒子里僅少了兩片的情況，這個量只夠睡眠……脖子上的勒痕和吊繩痕迹也是一致的……」老常把法醫那邊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不過，劉法醫也說了一個重要的情況，從該女子下身檢查結果來看，那個處女……嗯，膜是新破，也就是在案發一兩天前，女孩應該有過那方面的痕迹，不過可以確定不是發生在自殺那天……也沒有遺留物的發現……」
「對面的小夥子姓宋名陽，他們這批同學反映，宋陽和自殺的女子的關係很好，就差一步成男女朋友了，千禧夜兩人還在一起……看對面的小夥子悲傷的樣子，應該是真心的……不過，一起的實習生也反映這幾天女孩子心情不好，聽說是想留在金陵，正苦惱於找工作……」
「現在的年輕人都思想開放，行為大膽，不像我們那個時代……我二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當時在病床上哀嘆，『啊，我還沒和女人上過床呢……』現在的人倒好，年紀輕輕，自殺前還要先把自己破了身……」
大家哈哈大笑，被老刑警老常的笑話逗樂了。
「可是，沒有遺書啊？」分局裡最年輕的刑警小唐疑惑地說。
老常笑著說，「自殺，有幾個是真留遺書的，你啊，偵探小說看多了……」
老郭皺了皺眉，「但是，直覺給我沒這麼簡單……當晚，樓里她同學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有，對面屋裡的小夥子不在，他說在一個老師家裡看球賽十一點左右回來……其他的同學住的房間都隔了幾間，沒有聽到什麼異常反應。」
「再早呢？」
「女孩死亡前一晚，也就是1月3日晚上，那個女孩和一中的兩個老師帝豪夜總會吃飯唱歌，一個是一中的安校長，另外一個是心理保健老師，也兼一些體育室內課的葛老師……幾個人喝的比較多，女孩子喝醉了，九點半的時候，是那位葛老師把女孩子送了回屋……」
「帝豪夜總會啊……」這個地方大家都知道，帝豪大酒店不是金陵最奢侈的一家，但也足以令人過目不忘。那是民營企業蘇林集團聘請歐洲專業設計師設計的，全鋼架結構，線條流暢，氣派超凡。外面是紫銀色的亞光塗料，白天，在陽光的照耀下奪目耀眼。晚上，在霓虹點綴下流光溢彩。因為它整體通透，便有了「瓊樓」這一美稱。
二到五層就是帝豪夜總會，裝修檔次高，美女多，房間大，隔音效果好。熟悉的人都知道，那地方藏污納垢，卻也是尋歡作樂的好地方，天天門口豪車一堆，出沒的權貴也多。
不過，蘇林集團背後靠山很硬，市局都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還有，據學校的行政秘書林老師反應，自殺前一晚吃飯是因為女孩子希望能留下來在一中工作，她幫著安排女孩子和校長一起吃飯，她臨時有事沒過去……據安校長反映他在晚餐時表示難度不小，要研究研究……自殺當日這個女孩子大家都沒見過，很可能一直在屋裡沒出去，下午這個女孩有兩節旁聽課，也沒去……不知道什麼原因，女孩子最後選擇了自殺，之前沒有抑鬱症的病史……」
「行吧，這個事就老常負責，沒其他問題的話就儘快作結論，下周我們就要全年工作總結了，散會。」
「總覺得有什麼不對……」老郭說。
張隊長皺了一下眉，卻沒說什麼。
**********************
對面的屋子已經暫時封了，老郭掃了一眼，輕輕敲了敲宋陽的房門，「有人在嗎？」
「有，進來好了。」裡面傳出一個男生低啞的聲音。
老郭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設施和對面屋裡都是一樣的，只是少了那分乾淨和整潔，桌子上亂糟糟的。
小夥子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椅子上，桌上一堆廢紙，畫了一堆格子，不知道在做什麼。
「警察，叫我老郭就好。」老郭搬過門背後的一張方凳坐了下來。
「還有什麼問題要問？」宋陽沒有抬頭。
「聽說你和對面那個女孩子關係很好？」
「是！」
「還不是女朋友？」
「是！」
「喜歡她？」
「是！」
「之前覺得她有輕生想法嗎？」
「……」宋陽沒有吱聲，又在紙上自顧自寫。
老郭頓時無語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填格子……」宋陽拿過一張空白紙，嘩嘩嘩，畫好一張九宮格，在九個格子上面隨便寫了九個數字，3、6、9、12、15、18、21、24、27。
然後，把紙推到老郭面前。
「九個格子，橫豎斜加起來都要相等……」
「這是什麼？」老郭看了九個數字，愣了一會，拿過來思慮了一會，不解。
宋陽把紙拿了過來，想都沒想，嘩嘩嘩，幾秒鐘就把九個數字填了進去。
老郭也發現了，這玩意有點規律，原來是把15先填在中間，3和27分別填了豎方上下，9和21填在橫排左右，剩下四個數字看都沒看就塞了進去。
「哦，還真是，橫豎斜都是45……我和你討論這個幹嘛？」
老郭突然醒悟過來，「前天晚上，也就是1月4號你看的什麼比賽，都誰進的球？」
「亞洲杯第一場，中國對韓國，2：2，上半場先輸了兩球，下半場中國隊進了兩球，韓國隊是金某某和權某某……」宋陽說的一清二楚。
老郭知道這場比賽，雖然前天晚上沒看，但昨天下午也聽說了，因為這是米盧執教中國的第一場國際比賽。在黎巴嫩舉行，有12支球隊參加決賽圈爭奪，剛剛擔任國家隊教練不久的米盧蒂諾維率隊出征。之前米盧並沒有得到專業媒體的認可和很多球迷的支持，唱衰者大有人在。不過，據說，米盧治下的國足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打法流暢，小組賽首戰老對手韓國，國足在兩度落後的情況下2-2戰平對手。
但這，已經是遇韓就軟腳、恐韓症犯了不知N年的中國隊，最好最好最好的一次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