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令六(4)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
明月高樓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佳娘硬說是范仲淹的,可我明明感覺到那詞完全是柳七風格,敢情又是這秘閣校理摹仿官人?」柳枝說。
酥娘說:「柳七官人,常言道文如其人,你常做花台弟子,身上沾惹了數不盡的女兒情,所以能作天下稱道的艷詞麗曲,可那范仲淹幼年悲苦,後來居廟堂之高,必然心情曠達,詞句沉重而透著微寒,可我就是不明白,方才蟲娘所唱的《玉樓春》儼然是出入宮廷之人手筆,若不說明,誰又知是你柳七之詞?」
「酥娘真是好聰明,那詞正是我應試前所作,傳將出去,以討取皇上歡心,可誰知我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話說回來,那《玉樓春》中儘是歌功之辭,除了協音律而外,沒有多少價值,所以作完也就忘了,沒想到今日在此地聽蟲娘唱起。」
蟲娘:「這曲兒詞兒若不是你的,我才不唱呢,曲中盡唱些皇上的好處,一點也入不到我心裡去,還不如只彈曲子聽呢。」
「是啊,皇上的好壞關我們妓家何事?」心娘道。
鶯鶯:「天殺的,別胡說,一旦傳出去就不得了。」
柳七開玩笑說:「皇上好壞卻正關你們的事,不論哪個朝代,宮內的鬥爭首先是從兩個方面開刀的,一方面是你們這些愁腸百結的女兒,另一方面是向文人開刀,所以,我一直認為政治是一把雙刃刀,一面割文人,另一面割……」
柳七還沒有說完,海棠搶過話頭:「確切地說是一面割文化,一面割**。」
正說間,樓上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安安先推開門進來:
「胡先生來了,胡先生來了。」
眾人都站起身來,迎接馬行街的胡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