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令十(2)

木蘭花令十(2)

師師靜下心來,想著星哥和織女的故事,盡量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再滑入蟲娘的房間。隨著孫春的講述,她看見織女如水中的蓮花一樣出落得嬌嫩,星哥則如山崖上的松樹,堅挺而壯實,兩個人像一對雛鴛,又如兩隻乳鳳,真可謂天生的一對兒。後來,後來……後來這織女因種種原因淪落入東京「秦時樓」中,而星哥則憑一生所學,專為織女填詞寫曲,兩個人情投意合,相愛日深——有一天,星哥飲酒太多醉倒在蟲娘懷裡,被蟲娘扯進了屋裡,想和他行風做雨,而織女就站在蟲娘房間的屏風後面,聽他倆如何顛鸞倒鳳,織女聽得身上發癢,心裡發狠,一口銀牙咬得嘎崩作響,且等你一等,待你們步入佳景時,闖進去大喝一聲,叫你蟲娘這輩子不敢再做這事,叫你星哥……

呀,不行,如果嚇壞了星哥,自己這輩子的幸福生活非陪進去不可,我只能想別的法兒,又叫蟲娘放開柳七(此時,星哥已經變成了柳七),又不讓柳七遭到驚嚇——對了,我且在這屏風后念首詞,這詞是昨天柳七寫給我的,今日還不曾有人聽過呢,我且輕輕唱來,掃他倆人的興。

師師見屏風后立著的織女——確切地說是孫春故事裡的織女看著屏風后立著的師師用手掩著小口兒唱曲:

香鈿寶珥。

拂菱花如水。

學妝皆道稱時宜,

粉色有、天然春意。

蜀綵衣長勝未起。

縱亂雲垂地,

都城池苑誇桃李。

問東風何似。

不須回扇障清歌,

唇一點、小於珠子。

正是殘英和月墜,寄此情千里(此詞牌為《師師令》,有人認為是詞人張先所作。見《張子野詞》。)。

孫春講書正在好處,忽聽師師口中嚶嚶呀呀唱著,便暫時停了下來,問道:唱的什麼?師師說:這是那織女見星哥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廝混時唱的。

孫春心道:這個故事,我爛熟於心,怎麼不知道這件事?且不去管它,只顧揀好的騷的挑逗人性情的往下說去:

「……星哥心頭煩悶,知道和織女的親事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便告訴了織女的丫環,求她傳話進去,不久,織女的丫環青鸞出來,對星哥耳語道:『你先回去,在夜深人靜之時,小姐自然會出來相見。』星哥心下懷疑不提。」

「這天夜晚,人靜更闌,星哥剛睡到床上,忽然聽到西廊下有腳步聲,過了一會,又聽到輕輕叩門的聲音。星哥這才明白青鸞之約,悄悄起床開門,果見青鸞扶著織女進來,才進房中,織女叫關好門,用顫抖的聲音對星哥說:『自從父母指腹為婚,形銷骨化,不渝此盟,今爹爹遠在千里之外,欲奪其志,而許他人,我寧願隨君遠奔,以結百年之好。」

都到這地步了,我看你柳七有何說的,人家要和你結百年之好了,還要我師師做什麼……好個蟲娘,竟想奪我所愛,對這種下賤女人,決不能心慈手軟,必須將她徹底乾淨地解決,對,將她斬草除根,……我應該馬上行動……首先是讓她停止一切罪惡活動——

師師想到這裡,妒火已經燒在了她的指尖上,她看見自己一轉身,繞過了屏風,站在了屋子中間。

柳七正摟著蟲娘**……

「男女之愛從**開始。」

……柳七見蟲娘的神情有些不對頭,放開了蟲娘,吃驚地問:「你怎麼了?」蟲娘向門口撇了撇嘴。柳七轉過臉,看見了站在屏風前的楊師師。

柳七神情很不自然地乾笑兩聲:「師師,你怎麼來了?」柳七說。「我怎麼來了,我怎麼能不來——你這個騙子,昨夜和我形銷骨化,不渝盟誓,只隔了一天,你就和蟲娘搞上了。」「我只是和她**,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放屁,你說過的,男女之愛是從**開始,情都調了,到底哪個重要你柳七又不是不知道……」

……孫春聽師師的呼吸如同被什麼卡住了似的,心裡想,這小婊子終於耐不住了,待我再挑逗一番:

「……這織女,將她平日所用的妝奩、首飾和黃金珍珠都拿了個乾乾淨淨,趁著夜黑,偷偷繞了出來。星哥在半道接應,這兩個難捨難分之人,剛一見面……就……就……」

「你猜怎麼著?」孫春問師師。

師師的思路被打斷,怔怔地望著黑夜裡孫春那熠熠發光的眼:「什麼怎麼著?」

「織女偷偷地跑出了家門,星哥在半途接迎。一對戀人一見面就……怎麼著?」

「見面唄。」

「見面后怎麼著?」

「就……跑唄……」

「沒跑。」

「沒跑?沒跑怎麼著?」

孫春掩嘴竊笑:「急什麼,天下的道路成千上萬,時間又如冬日的穀倉一樣充足,不跑,先干點正事……」

「幹什麼正事?」師師問。

「按一般的情況……比方說,這星哥見織女在黑夜裡跌跌撞撞地向自己奔來,邊奔邊壓低了聲音呼喚:星哥,星哥……

「這種時候,織女就應該這樣:伸開雙臂,分開兩腿,深深地吸氣,輕輕地吐出——來你試試。吸氣,吐氣——呼——吐——呼——吐——呼吐、呼吐、呼吐呼吐呼吐……」

「很好,真是不錯,你比織女那傻丫頭出色多了,呀,你的**真是太棒了,怪不得七爺……」孫春說到這裡,突然住了口,不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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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蕩不羈、風流成性:花台弟子柳永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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