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令十(3)
「柳七官人的手此時正在蟲娘的**上呀……」師師如痴如夢地說。
「不,柳七官人的白凈的手指已經伸進了蟲娘的這個地方。……」
……
師師聽著孫春之口演述而來的故事,在一種迷亂的睏倦中沉入夢鄉,她夢見一個巨大的雷聲懸垂在她的頭頂,並且聽見來自冥冥之處的傳道之聲:
「有的男人,讓妓女成為貞女,有的卻讓貞女成為妓女,這就是柳七和孫春的不同。」
天快亮的時候,師師被一陣輕輕的吟哦聲吵醒,她睜開眼,聽著自窗欞湧進的聲音:
貪為顧盼誇風韻。
往往曲終情未盡。
坐中年少暗**,
爭問青鸞家遠近(柳永詞《木蘭花》,此為下闋,上闋是這樣的:蟲娘舉措皆溫潤。每到婆娑偏恃俊。香檀敲緩玉纖遲,畫鼓聲催蓮步緊。)。
真是好詞,真是好詞呀——不過這后兩句不是詞人的心意,而是詞人的用意——她翻轉身,輕輕地嘆口氣。
孫春也醒了:「誰在吟詩哦?」
「是蟲娘。」
「不,好像不是蟲娘的聲音。」
師師覺得奇怪,屏氣細聽:
星眸顧指精神峭。
羅袖迎風身段小。
而今長大懶婆娑,
只要千金酬一笑(柳永詞《木蘭花》,此幾句為下闋,上闋道:酥娘一搦腰肢裊。回雪縈塵皆盡妙。幾多狎客看無厭,一輩舞童功不到。)。
怪了,怎麼是酥娘的聲音,難道柳七又到了她的房間——不,柳七早就到了她的房間,連詞都寫完了。
讓師師更為吃驚的是天亮之後,心娘和佳娘先後來到她的房間,兩人都拿著柳詞給她看,說是昨夜寫的,給心娘的詞這樣寫:
心娘自小能歌舞,舉意動容皆濟楚。
解教天上念奴羞,不怕掌中飛燕妒。
玲瓏綉扇花藏語,宛轉香茵雲衫步。
王孫若擬贈千金,只在畫樓東畔住。給佳娘的詞里寫道:
佳娘捧板花鈿簇,唱出新聲群艷伏。
金鵝扇掩調累累,文杏梁高塵簌簌。
鸞吟鳳嘯清相續,管裂弦焦爭可逐。
何當夜召入連昌,飛上九天歌一曲(柳永詞《木蘭花》,見《樂章集》。)
心娘進來時,孫春還沒起床,見師師和他睡在一起,她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雖然很短暫但被師師抓住了。所以心娘一出門,她就讓孫春馬上起床,自己也穿好衣服坐在床邊:
「孫官人,昨夜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吧?」
「講了一半。」
「那就講完吧。」
佳娘就是在這時候進來的,她的眼中同樣露出一種困惑,但師師覺得那是否定了心娘的困惑,佳娘一走,她的心裡些許有些不安,對孫春說:
「官人,講完吧。」
孫春懶洋洋地說:「……本來,星哥和織女可以在這一夜行夫妻之樂,如我昨夜設想的一樣,可當星哥領織女走出城外數里、強行行樂時,織女說:『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貞潔,我今天跟你私奔,並不是為了淫樂,而是為了講求信義,如果此刻就這樣,這義字就失去了,求你待安定之後再行夫妻**,我就非常高興了……』星哥於是不再強求,買舟西奔,直達成都,擇吉日與織女成親,兩情依依……」
孫春話沒說完,師師早揚起手,一個嘴巴抽將過來:
「你這個流氓加騙子!」
此刻響起了敲門聲:
「師師,你醒了嗎?」
是柳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