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吳承恩接見孫悟空 談志趣同建科研所…
老人一見立即嚴肅地說:「你這叫什麼?這叫行賄,懂嗎?我們反**反了半個世紀了,你還行賄賂!賄賂犯法……要不是看你不遠千里而來,我馬上就報案,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其實,孫務實無論用什麼法術,都能進得院子,可是他想,自己現在是凡人,應該用凡人的辦法行事,否則讓佛祖發現,他的法術就不靈了。於是他繼續請求,老人還是一百個「不行!這是制度,制度,你懂嗎?」
孫務實便不再求他,蹲在地下想點子。他想,上至天王老子,下至庶民百姓,哪一個不喜歡戴高帽子的?吹棒對佛祖都靈,何況凡人呢?這又不費成本,我且一試。想了半天,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對老人說的:「我走了大半個中國,像這樣盡職盡責又非常清廉的幹部,現在可真不多了!」
老人的口氣有所緩和,說:「別怪我不通情達理,實在是現在的冒牌貨太多。你又沒有拿介紹信,誰知你是幹什麼的!萬一來個騙子或者行兇作惡的強盜,我向上級就就不好交待了。」
孫務實說:「對的,你是對的。象您這樣盡職盡責,實在令人佩服。」停了一刻又問:「先生高壽?」
老人回答:「說不上高壽,八十有四了。俗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要自己去。」
孫務實說:「哪裡,哪裡!隨著醫學的發展,人人都是長壽仙翁,按現在社會上的平均年齡,您還是一個青年呢。」又問:「我看先生的氣質,言語水平,不象一個普通人,一定是個退休的老幹部。」
老人似乎和他談心了,說:「我是一個教師,按國家最新規定八十歲才退休。省作協看我在教育界的口牌好,便給我找了這個工作,湊合著干吧。有點事情做,免去寂寞,延年益壽。」
「對的,對的。不過,按我的觀察,你怎麼才是個教師呀。一定是機遇不順。按水平,你當一個縣級幹部,也還有點屈才哩!」
「人走時氣馬走蹄,沒有好機遇,沒有遇上伯樂,只好一生當孩子王了。當年我在教育中,實行的是:有教無類,教人以德,教人以文,教人以美的方針。」老人說。
孫務實說:「按我的理解,你這『四教』方針:有教無類,是繼承和發展了孔子的學說;教人以德,是德育第一;教人以文,是智育為先;教人以美,是培養愛美和創美的品德。偉大!偉大!」
「過獎了!」
孫務實說:「你雖然只是個教師,可是在社會上,職務和品格是不成正比的。有的人雖然身居高位,可是在品德方面,讓人厭煩。就我看電視時,一見那令人討厭的高官,就換頻道。你雖然只是一個教師,可是,對於不讓我進去見吳先生這一點,就是你在恪盡職守。我不僅不怨你,還特別敬重你。我是一個作家。專門歌頌英雄人物。我回去一定寫一篇作品,把你盡職盡責的事迹,見諸報刊……」
「不敢,不敢!」老人笑著說。
「吳先生的身體還好嗎?全世界都關心他哩。」
「身體好著哩,和五十的人差不多。」
「誰照料先生的生活呀?」
「國家配給先生一個大夫,還有一個女秘書,挺年輕的。都是從北京來的。生活方面呢,我是當地人,看門、收發兼廚師——從保秘的角度看,因為我信得過,才調到這裡來。」
孫務實暗喜,什麼「情報」都套出來了。又等了一刻,站起身來,自言自語:「謝謝您!再見了。您以具體行為,對我進行了尊紀守法的教誨,再見吧。」似乎轉身要走。
老人說:「你等等,我給你通報一下,吳先生很好說話的,只要是來訪者,他老人家從來沒有拒絕過。」
說著進了院子,不多時,出來說:「吳先生有請!」
這裡原來是一個寺院,前後三進院。有二十多間屋子。因為此地太偏辟,原來的老和尚一死,寺院就廢棄了。福建省作家協會,便改建為創作之家,因為交通不便,從來沒有作家來此寫作的。
孫務實沿著一條青磚鋪成的小路,進了中院正房。他一進屋,吳承恩先生就站起來和他緊緊握手,說:「他們說,是為了保護我這個『國寶』,對外保密,我很難見一個來訪者。我寂寞得很呢。歡迎,歡迎!坐,坐!」
孫務實落坐,看吳承恩紅光滿面,言談敏捷,說是四十來歲,也有人信。他環顧四周,從外面看是很平常的平房,可是室內已經完全現代化了。中間的客廳,一圈沙發,四周除了大書架,還擺了不少電器設備。有大投影電視,有電腦,有立櫃式空調。當下只有吳先生一人。剛才那老人說的醫生和女秘書都不在場,孫務實又不敢多問。倒是吳承恩先說:「先生貴姓?從哪裡來?」
孫務實說:「我本姓吳,是先生的後輩子孫。可是因為我舅舅身邊無子,過繼給我舅舅,現在姓孫,叫孫務實。這個名字不好,您就叫我小孫好了。」
「先生現在在哪裡發財?」吳承恩問。
此時,看門老人端上了香茶,隨即退出。
孫務實說:「我自幼酷愛文藝理論,是專門研究《西遊記》的。當然也寫點別的評論文章。寫一篇千字文的評論,有時要看幾萬、幾十萬字的文章,稿費又低,發不了財的。但我對錢並不計較,有錢多花,沒錢少花,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