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劍道四境
第九章劍道四境
面臨險境，蕭晨卻是面露從容之色，長劍一抖，化作森森劍光，宛若一道白練，不閃不避地迎了上去。
「叮，叮，叮！」
卻見風清揚的劍指在虛空連點數次，每一次都恰好點在，蕭晨劍法最為薄弱的環節，輕描淡寫地將這一劍的勢頭化解，而余勢依然向著蕭晨身上要害之處襲來。
眼見如此，蕭晨微微皺了皺眉，長劍在虛空之中劃出道道奇異的圓弧。
看似美麗，但卻充滿凌冽的殺機。
「好一手太極劍法！」
對於這一幕，風清揚卻是極為熟識的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雖是如此，但手中勁力卻分毫不減，一指點出，竟然凝聚了數分劍芒，顯然是動了真格！
「鐺——」
二人這番比斗，自然是未曾動用全部實力，否則先要遭殃的，恐怕便是這一處不知存了多少年的石洞。
饒是如此，石洞之中不時有劍氣激蕩。
好在思過崖早已被列為華山派禁地，平日內更是少有人煙。
不然怕是早已引來不少人的窺探。
半個多時辰后……
「刺啦——」
一道布帛從二人交手處落下，卻是風清揚身上的半片衣袖。
這位華山派碩果僅存的劍法高人，雖然僅憑劍指，便能逼得蕭晨不敢有半分鬆懈，但畢竟年歲已高，許久未曾與人交手。
心神激蕩之下，倒是讓蕭晨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
「好！」
看著地上那半片衣袖，風清揚眼中泛起一絲精光。
「小子，你很不錯。」
「風前輩過獎。」
蕭晨心知，自己雖然切下了風清揚半片衣袖，但其中多半還是因為對方未曾動用兵刃，而且有意考校自己，這才得以成功。
若是二人生死相搏，恐怕很難做到。
「晚輩曾在偶然之中，得到一份劍道傳承，其中更是將劍修劃分成了四個境界……」
「哦？」
聞言，風清揚眼前一亮，饒有興緻道：「劍道四境，說來聽聽？」
「所謂劍道四境，這第一重境界，可以稱之為利劍境。」
蕭晨開口，幽幽道：「有道是，利劍無意……便是指那些剛剛踏入劍道之人，僅憑著幾本劍譜，練劍只是照葫蘆畫瓢，照本宣科的習練，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招式死板，不知變通。只知道如何實戰劍招，但卻缺乏對於招式的理解。」
「不錯，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風清揚聞言，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可笑江湖之中，大多都是這樣的庸碌之輩，練了一輩子也不過是廢材……小子，這第二重境界呢？」
「第二重，叫做軟劍境。」
不待風清揚開口，卻見蕭晨繼續道：「軟劍無常，而這軟劍境界，便是指那些已經開始擺脫了招式的束縛，慢慢的有了自己獨特見解的用劍之人，使出來的招數，自然也不再是僵硬的死招……所以，這十大魔神留下的所謂破解之法，對付一般利劍境的人尚可，面對踏入軟劍境之人，無疑是笑話！」
「而軟劍境，已經是江湖上為數不多的好手。」
「不錯……繼續。」
身為華山派碩果僅存的劍宗高手，對於劍道，風清揚自然有著自己的理解。
而蕭晨這一番言論，與他心中所想，卻是有些不謀而合，自然是頗為贊同，彷彿有種尋到知音的感覺。
「這第三重，卻是叫做重劍境，」蕭晨道。
「哦？」
風清揚挑眉，頗為意外地看了蕭晨一眼：「小子，這重劍境……老夫似乎也有所耳聞。」
此刻，風清揚心中卻是充滿著驚訝。
雖說他是華山劍宗弟子，但卻另有奇遇，得到了一本名為《獨孤九劍》的傳承，其中隱隱提到過「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幾個字，奈何僅僅是隻言片語，卻是始終不得其法，讓風清揚有種隔靴搔癢之感。
如今聽聞重劍境，卻是福至心靈地將二者聯繫到了一起。
風清揚感覺，若是能夠將重劍境參悟，那麼他的劍道修為，怕是又要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對此，蕭晨自然是不知道風清揚所想。
這劍道四境的說法，實際上便是他根據獨孤求敗墳前，那四柄佩劍，以及後世網路之中各種說法，糅合而成。
「有道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晚輩曾聽聞，百餘年前，有一位名叫獨孤求敗的前輩，年少之時曾於河朔群雄爭鋒，難逢敵手，到了三十歲之後，卻是幡然悔悟，改用玄鐵重劍……」
要知道，劍本輕靈。
甚至江湖之中的絕大部分人，所使用的劍都是追求輕、快、鋒利，卻是很少有人會去用重劍。
可見，獨孤求敗的選擇，有多麼出乎意料。
「後來呢？」
聽到「獨孤求敗」四個字，風清揚更是心中一動，忍不住道。
「後來，獨孤前輩便是領悟了重劍無鋒之意，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而這重劍境，便是指習劍之人，開始從鑽研招式的變化，逐漸轉為對於劍勢的領悟，這也是邁向劍道至高的關鍵一步。」
「原來如此……」
風清揚不禁有種振聾發聵之感，喃喃道：「不知，這劍道的最後一境界呢？」
「這劍道第四境，名為木劍境……」
似乎未曾注意到風清揚的神色，蕭晨淡笑，繼續道：「這位獨孤求敗前輩，到了晚年之時，卻是領悟了這木劍之境，做到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
「好一個不滯於物，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風清揚點頭，臉上也泛起一絲激動之色，整個人難以自已。
此時此刻，他已然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境界。
半晌，卻又忍不住嘆氣道：「這等人物，卻是未曾與之一見，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