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紅顏》19(4)
當然「唱出來」是指說話要講究「韻味」,不是讓你像結巴報告連長那樣對女孩子「唱」著說話。那人家女娃娃還不把你當做神經病?聽過那個神經病的故事沒有?趙勤奮問徐有福。一神經病在床上唱歌,唱著唱著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繼續唱。醫生說,唱就唱吧,翻身幹嘛?病人說,傻了吧?A面唱完了,當然要換B面了!要讓女孩不把你看作是在病床上自個瞎折騰的這種神經病,就得講究說話的韻味。「韻味」是什麼?為什麼同樣兩個女人,你喜歡一個,卻不喜歡一個?就是一個有「韻味」,一個沒有「韻味」。你啃兩根甘蔗,特別甜的那一根你啃的汁液四濺,嘴唇被甘蔗皮割破也在所不惜。不甜的那一根,你啃一口便扔掉了。扔掉還要「呸」地吐一口。
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就是指那種韻味還沒有完全散發掉。就像一罐老酒,蓋兒揭開時間長了一點,但畢竟是老酒,在地窖里藏了多少年,揭開時間再長仍有一些醇和的味道。
男人身上當然不會有韻味,詞典里又沒有「徐爹半老,風韻猶存」這樣的辭彙。雖然男人身上沒有韻味,只有臭味,但說話卻是能說出一番韻味來的。
男人吸引或者勾引女孩子,靠的就是說話的這種韻味,所謂「意在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餘音繞梁,三日不絕」;「話語里藏著智慧」;等等。女孩子聽了這樣的話后,便會燦然一笑說:「徐有福你真幽默!」
女孩子表揚你幽默,就是開始向你示愛了。如果是一隻可愛的小鳥,已開始向你撲閃翅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女孩子只看見螳螂,看不見黃雀。而你「話語里藏著智慧」,智慧就是螳螂。智慧後面還藏著一個色迷迷的徐有福,這個「色迷迷的徐有福」就是黃雀。
徐有福我看你乾脆簡稱「徐爹」算了,這樣好去找一個「徐娘」。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一個「徐娘」。徐有福你信不信,許小嬌和吳小嬌這倆妮子到四十歲左右一定還是兩個「徐娘」。現在則是「徐妹」,不,應該叫「徐嫂」:這兩蹄子都已結婚,且年齡都在三十歲上下,還是叫「徐嫂」更準確一些。
徐有福你說「徐娘」、「徐嫂」、「徐妹」,哪個更有味道?就像一根很甜的甘蔗,切成三截,一溜兒放在那裡,你說哪一截更甜?你肯定以為最上面的「徐妹」更甜吧?年齡小啊!青春鮮活,當然最甜啊!作家們是這樣認為的,那些混賬傢伙總是將一切美好的事物比作「青春勃發的少女」或者「美麗迷人的年輕姑娘」,其實對一個成年男人來講,中間那一截「徐嫂」最甜!簡直能甜死人!吃一口你就跳樓去了,因為你覺得此生無憾了。可也許你原本準備跳樓,吃一口后怎麼也不願跳了:因為你已在思謀怎樣去吃第二口。一顆杏兒,剛熟時並不好吃,有點發澀,發硬;熟透了也不好吃,摸一摸便像稀泥一樣爛在手裡了;只有介乎二者之間的那種杏最好吃。西瓜也是這樣:既水汁四濺,又嚼之有物!
可惜「許嫂」和「吳嫂」咱吃不上。這倆蹄子一般是不會讓人吃的。像「人蔘果」那樣掛在樹上饞人呢!咱又不是孫大聖!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了。那天我和市日報社的幾位「報人」在一起吃飯喝酒。那幾個報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原來日報社辦了一份晚報,原本是為了掙錢,可自創辦之日起卻一直賠錢,窟窿越捅越大。賠錢的主要原因是報紙的發行市場打不開,所以廣告上不來。日報社那位分管發行工作的副社長那天不停地唉聲嘆氣,感嘆說打開一份新辦報紙的發行市場是天底下最難的事!徐有福你說我當時怎麼想?我當時在心裡尋思:其實打開許吳的胸懷要比打開報紙的發行市場難得多!真的徐有福,我趙勤奮原來還不信這個邪,以為「鐵杵」最終能磨成針!現在看來有時還就是磨不成!不知「徐爹」有沒有這個福分?也許「徐爹」你有——痴人自有艷福嘛!
趙勤奮這個促狹鬼臨末了還不忘咬徐有福一口,像當年將一頂頂右派帽子扣在那些知識分子頭上一般,將「痴人」這樣一頂帽子不由分說扣在了徐有福頭上,彷彿徐有福是《賣油郎獨佔花魁》里的那個「賣油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