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湯偉恆以120公里的車速在前進，當他開車到達江家門外時，但他猶豫了。那個丫頭會怎麼樣？會生氣嗎？他用力猜想這個可能性。算了，還是進去吧，接回她才是最重要的，然後他很有自信地下車走進江家小院。沒有想到他看到的卻是湯祈恆跟江欣穎在院里嬉戲的場景。

「江欣穎，你不可以耍賴啦。」他們在玩跳琪，而江欣穎正調皮地拿著琪子走動「我就要，怎麼樣，女子難養也！」然後自顧自地走琪。

湯偉恆默默地在遠處看著他們。看來，她真的不需要他。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江家小院，坐進車子沉默了半晌才離開，張嬸看到落魄的二少爺也沒有多敢說什麼？只是奇怪二少奶奶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自從湯祈恆那次走後，孫茹意的病況好象有些好轉，已經轉到普通的精神病院里療養，最開心地莫過於孫家夫妻了。直說是偉恆的功勞，其實孫茹意自己心裡明白得緊。

今天湯偉恆來看望孫茹意。她還是沒有精神地坐在那裡發獃。

「茹意，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跟你說清楚，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不能打動我心裡的情弦，所以我不敢接受你的好意，哥他一直都有心喜歡你，但你卻拒之門外了，感情的事情沒有分對錯，如果沒有江欣穎的話，我跟你還是不可能的，我必須跟你說清楚，我們現在不可能，以後更加不可能，十多年了，我們相處也有那麼久了，你不會不了解我，所以請你看開點吧，知道嗎？我會跟丫頭離婚，讓她自由，她還小，還有太多的可能，我不能綁住她飛翔的腳步，但這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所以請你認真看待，以後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僅此而已。」說完他看到茹意在掉眼淚。

「為什麼？」她終於說話了「為什麼連你也要離開茹意了，不要茹意了。」哭得好可憐哦，雖然說還在病中，但對於此事她卻很敏感。

「因為我愛的是丫頭，我願意為他做任何的改變。」是的，不要有任何的牽扯。然後再看到茹意恍惚的眼神，他知道這個消息已經傳達給她了，現在只有她自己慢慢想清楚了，如果想開了，她自然也就會清醒了。人不可以一直生活在夢當中的。

湯家的傭人們一直都希望二少奶奶能夠回來，這裡已經少了很多的生氣了。「哎，你說這個丫頭要什麼時候回來呢？」梁女士坐在沙發上渾身覺得不自在。

「是啊，夫人，好久沒有見到二少奶奶了，很是想念哦！」張嬸也變這種口音了，大概是受到那個丫頭的炫染吧。

「不知道在鄉下住得還好嗎？聽祈恆說不太如意啊！」梁女士也聽說過一些事情。

「是啊，很擔心啊！」張嬸都不知道擔心了幾回呢？

「那我們去鄉下看一下如何啊！」梁女士突發奇想。

「夫人。」張嬸瞪大眼睛看著她，好象怪物似的。

「我也是想得緊嘛！」有些尷尬，呵呵，現在才出現慈母的形象，會不會太遲了啊。

「好吧，我準備些東西二少奶奶喜歡吃的，還有啊，現在冷得緊，鄉下可能會很冷，帶些衣物過去好了。」一想到可以看到可愛的二少奶奶連做事都有精神了。梁女士沒有想到會看到這麼憔悴的丫頭，以前那股活力已經消失殆盡了。她看到都心疼啊！張嬸更是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都是平時二少奶奶喜歡吃的。

「欣穎啊，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梁女士拉著欣穎的手說。

「媽，我也不知道，我想在這裡照顧爺爺。」不是不想回湯家，只是大冰塊一直都這樣，沒有聲息的。她的心已經冰凍了，比那冬日裡的雪花還要飄凌上幾分。

「哎呀，你這是何苦呢？偉恆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放你在這裡，也不接你回去，我回去啊，說他幾聲，你跟他鬧彆扭了，好好說，知道嗎？」梁女士一直都不知道兒子心裡想得是什麼？

「媽，沒有用了，不是沒有試過，已經試過了。」她完全已經努力過。

「哎呀，真是的，一個茹意還不夠，現在你們又內里出訌。」本來湯家會快樂地生活著的，但是這兩個小冤家怎麼僵成這樣呢？

「媽，我們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啦，你知道嗎，在這裡住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我也在這裡住了八年多了，跟這裡產生了感情了。等大冰塊想好了，我就會回去了。」說這句話她自己都沒有信心。梁女士也拿她沒有辦法，後來也讓她在鄉下住下了，自個兒很悶地跑回湯家拿老公發脾氣。當湯祈恆看到離婚協議書時，覺得奇怪。「湯偉恆，你最好給欣穎一個理由，要不然她不會跟你離婚的。」湯祈恆氣壞了，把江欣穎當作是什麼了。當初說要人家嫁進湯家，人家毫無怨言地嫁進來，現在一聲要離婚人家就會搖搖尾巴答應嗎？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耶。

「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無法再履行婚姻了。」他冷淡地說。

「你明明知道江欣穎對你的心意，為何還要這樣，莫非你喜歡上了茹意。」他只有往這一方面想，江欣穎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

「沒有，我跟茹意一輩子只能做朋友。」他略過了。

「但是江欣穎以後要怎麼辦？」離婚後她會{泣}不成軍的。

「哥，不是喜歡江欣穎嗎？」湯偉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湯祈恆。

「我就知道你這個混蛋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江欣穎是什麼樣的人，你最了解了，為何還要這樣傷她的心，我是喜歡她，沒有錯，但問題是她願意接受我才是關鍵。」他一拳打到湯偉恆的鼻樑上，看來不打醒他不罷休。

湯偉恆只是揩掉鼻子流出的血漬，沒有說任何的言語。

「好，既然你這樣認為，那麼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到時你就不要後悔。」湯祈恆恨恨地離開。

他們的關係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她愣愣地看著手裡的離婚協議書，不太諒解，總以為他生氣之後就會好了。他已經不記得海邊所說的話，已經不再愛江欣穎了。或許他曾經愛過，又或許從來沒有動心過，又或許他在原地不動笑看著她的笑話。眼淚滴滴落下，最後在房間里哭倒。梁女士驚訝地看著偉恆「偉恆，你怎麼出此下策呢？」現在全家的人眼光都看著湯偉恆。

「媽，我們的感情已經破裂了，無法再續婚了。」他恢復之前冰冰地說話態度。

「但是你們……」明明是相愛的呀，話還沒有說完湯祈恆就出現了。

「媽，別再說了，我去接欣穎回來。」他會把她接回來，證明沒有他，她還是會過得很好。

「可是離婚手續。」要怎麼辦哪？當然是量著辦。

可是江欣穎根本就不想回湯家。

「欣穎，你就跟我回去吧！」湯祈恆好說歹說，這個小妮子就是裝作沒有聽到。

「你就聽我一次吧！」又哀嚎一聲，對方還是不理他。

「那個，你想想啊，你有了身孕了，沒有人照顧你，我們都不放心啊，特別是梁女士，你應該知道的喔！」他把孩子搬了出來。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順便的連帶會照顧好孩子。」她無力氣地說。

「可是我們不放心啊，你有的時候要去產檢什麼的，很不方便的耶！」

「放心好了，我自己會注意的。」不想與他有任何的事情發生，她不是不知道他眼裡的情意，只是心已經冷卻。

「你……」沒有想到拒絕的那麼沒有留有餘地。

「你先回去吧，離婚協議書我會寄過去的。」不想當著他的面簽上，然後把他「趕」出江家。江爺爺看到了，「這又是何苦呢，他也是對你好的人，不要把對你好的人都推之門外了。」深覺得可惜。

「爺爺，我不喜歡他。」心早已經給了湯偉恆了，哪裡還有心情去對付這個大伯啊。

「也對，既然無情也不要給予對方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會很難過哦，不過爺倆還是會堅持的。

湯家收到江欣穎簽的離婚協議書。

「夫人，你看這事怎麼辦啊！」張嬸手裡拿著那貴重的協議書。

「把它藏起來吧，不要讓偉恆拿到。」如果偉恆拿到了就會拿到律師那裡，到時真的他們兩夫妻就難以複合了。

「好，好。」兩個人偷偷地把協議書藏了起來。剛好湯偉恆從外面回來「有我的信件嗎？」那個丫頭不是說有寄過來了嗎？好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還真的想念呢？不過很快就掛斷了。

「呃……」張嬸連忙把離婚協議書藏到背後「沒有啊，可能還沒有到吧！」心虛+心虛。

「是啊，還沒有到，今天上午我都有在這裡。」梁女士幫忙搭腔，示意張嬸離開，用眼角瞄啊瞄的。看到奇怪的母親，他摸不著頭緒。

今天她回到湯家取回衣服，那些以前的衣服還好當初沒有丟掉，要不然她現在都沒有衣服啊！那些跟她太過格格不入了。

「二少奶奶，你回來了。」張嬸笑逐顏開的，還好終於二少奶奶回來了。以後湯家又恢復活力了，真是開心啊。

「張嬸，我是回來拿東西的。」不懂為何每個人都喜歡她回來，但是其中沒有湯偉恆。

「啊……」張嬸的舌頭被咬掉了，怎麼二少奶奶還是沒有想開啊。

「我以前的那些衣服呢？」嫁過來的時候爺爺把所有的衣服都搬了過來。

「哦，在那個角落的柜子啦！」嗚嗚，怎麼辦啊。沒有辦法，到後來還是張嬸幫忙收拾衣服。偷到空兒，她給二少爺打了電話，說是二少奶奶回來了，可憐的張嬸被痛罵了一頓說江欣穎的任何事情都與湯偉恆無關。眼看少奶奶就要拖著行李走出房間了，她老人家該怎麼辦啊。

這裡她生活了半年，可是幸福卻是很短暫。她來回巡視了這裡，這裡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美好的回憶，有她跟大冰塊走過的痕迹，每一處都充澈著她們的笑容。好捨不得，不捨得離開這裡所有的一切，包括大冰塊。小姑說得對，這裡始終跟她溶不了一塊兒。下樓梯時，她認真地看到那個怪異的扶手，原來是個木的，很溫馨，與這裡全部採用現代化的裝飾有些反照。怪不得她剛來的時候會覺得它跟這裡格格不入，就好象她一樣。這個扶手就是她的寫照。放下行李，來到後院，這裡的鞦韆上，積了些雪塊，她抹乾凈，坐上去，靜靜地享受著離別的痛苦，淚水又肆意流下來，她沒有擦掉，任由它傾瀉下來，就讓它發泄個夠吧！

當她站起來時，看到了湯偉恆，那個她天天想要見到的老公，不，現在不是了。「你好，大冰塊，不，湯先生。」她擦乾眼淚說。

「你……」沒有想到她此時會在這裡，只是太過思念她了，所以信步來到這裡。「你好嗎？」她現在好蒼白，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啊。

「我，很好啊！」會好才怪呢？

「那就好，以後可以常來這裡玩，你跟哥要好好相處。」他說不下去了，沒有想到真的有一天他會退出，以前他是冒牌貨，沒有想到要退開，但是看到哥哥眼裡的愛戀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退開，因為從小到大，他們兄弟都是很好的，他都會讓著哥哥，就連茹意也是一樣，現在也會是一樣吧，但為何會感到心疼呢？眼裡總想要流出些淚水來叱？「還可以叫你丫頭嗎？」他真的好想她，再叫她一遍。

「不，你叫我欣穎吧！」她從來都沒有從他的口中聽到她的名字是什麼滋味，就讓她放縱愛一次吧。

「好，欣穎，以後……」他哽咽著「以後我們還會是朋友嗎？」不想讓她走得太遠，就算她跟哥哥了，他還是想跟她做朋友，不要連朋友的位子失去了，那他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個，我們會是朋友。」她才不要這個朋友呢。「我想問你，你愛過我嗎」？此時她還是想確定一下的。

「愛！」他恍神了，「對，我愛你，深深地愛過你。」他終於說出來，但是卻是分離的時候。

「謝謝！」她哭了出來「謝謝你，謝謝你！」她的眼淚就一直流啊流的「我知道了，我也是，愛著你，深深地愛過你，大冰塊，我真的愛你！」說完她就抹掉眼淚跑掉了。大冰塊，再見了，永遠再見了。

然後她提起了行李衝出湯家大門，不顧梁女士跟張嬸，湯柏林的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