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律師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信封,明知故問道:「安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柯碧華趕忙嘆了口氣,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道:「哎……昨晚我們才得知安夏身世不明,恐怕這麼多年來,她冒充儒海的私生女,意圖不軌啊。」
陳律師一揚眉毛:「奧?還有這種事?」
柯碧華繼續道:「想必昨晚市政酒會的新聞,您也聽說了,那安夏到底是誰的種,根本就說不清楚,我本想昨晚和安夏當面對質,把話問個清楚,可是你也知道,儒海向來仁義,不想撕破臉皮,就打發我和然然先離開,要單獨和安夏談談……」
說著,柯碧華突然聲淚俱下:「可誰知……我們這一離開……可憐儒海他一定是戳穿了安夏的想要爭奪家產的計劃,居然就被滅了口!……真是死不瞑目啊!」
柯碧華越說越激動,一邊搖頭嘆息一邊捶胸頓足,傷心欲絕的模樣看得叫陳律師一陣皺眉。
「安夫人,您節哀順變,您說的這些,我略有耳聞,可是……法律上,流言蜚語不能作為證據,要是想讓安夏失去繼承權,最好……」
柯碧華突然眼睛一亮,趕忙抬頭道:「您是說證據?!」
陳律師被柯碧華的反應驚得一愣,點頭道:「對!」
柯碧華一扭頭,對正在玩手機的安然催促道:「然然!」
安然皺著眉,一臉不耐煩:「真墨跡!就改份遺囑讓安夏拿不到安氏一點股權不就結了嗎?」
柯碧華忽地瞪眼怒道:「閉嘴!快把東西交給陳律師!」
安然翻了個白眼,將個檔案袋遞到了陳律師手裡。
陳律師略顯疑惑:「這是……?」
柯碧華笑道:「陳律師需要的。」
陳律師緩緩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定睛一瞧,忽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念出了聲:「茲鑒定結果,雙方在生物學角度無直系親屬血緣關係,不存在父女可能?!」
他嚴肅地看著柯碧華:「這……這是安總和安夏的親子鑒定結果?」
柯碧華點頭:「對,安夏根本就不是儒海所生,如今她又和儒海的死脫不開關係,這些證據加在一塊,還不足以說明安夏她就是為了遺產才害死儒海的嗎!」
陳律師眼睛一轉,壓低聲音道:「這樣一來就好辦了,如果這份親子鑒定報告安總知道,那他立下的遺囑,自然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柯碧華嘴角揚起來:「那就有勞陳律師費心了。」
陳律師擺了擺手:「哎!哪裡的話,我也是為了安總考慮,要是知道自己的家產被個外人分去大半,安總恐怕也會閉不上眼。」
說著,陳律師裝好了那份親子鑒定和裝了銀行卡的信封,起身便要離開。
柯碧華趕緊拉著不耐煩的安然下樓去送。
一邊走,陳律師還不忘低聲囑咐:「這件事先別聲張,等我辦妥,自會請你們去我事務所。」
柯碧華心滿意足,一路送陳律師來到樓下靈堂。
剛入靈堂,柯碧華突然一怔。
安夏惡狠狠地瞪著柯碧華,眼見旁邊是安儒海的屍首,而柯碧華居然正和一個衣冠楚楚的陌生男人有說有笑,安夏心裡頭的火瞬間便壓不住了。
「你還真有心啊!」
柯碧華臉色倏地煞白,以為自己和陳律師的陰謀被對方識破了:「小……小夏,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安夏看著陳律師,一臉鄙夷:「什麼話?爸爸屍骨未寒,你不在這好好守靈,還跟個陌生男人說說笑笑!怎麼?看到我爸爸咽氣,你就按奈不住,不想演賢妻良母了?」
柯碧華眼睛一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做賊心虛,多慮了。
她低聲讓陳律師先走,自己則義正言辭地突然變了臉。
陳律師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眼安夏,急忙忙從靈堂離開了,走出大門一刻,還忍不住回頭又多瞧了她一眼。
安夏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只聽到柯碧華反咬一口。
「你也知道自己父親屍骨未寒,一整夜也不見人影,你倒是說說看,儒海怎麼見了你一面便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安夏怒火中燒,柯碧華這話里話外分明在說安儒海的死與她有關,簡直是血口噴人。
「你少特么在這給我胡說八道!」
見安夏情緒激動,柯碧華得意地一笑,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的稻草,立刻提高了音量大聲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圖謀安家家產的計劃,怕了?
安夏柳眉一蹙:「圖謀家產?」
柯碧華臉色陡然一變,猙獰起來:「誰不知道你安夏和家裡人一向感情不好,這麼多年你都賴在安家不肯走,還說不是有所圖謀?莫不是昨晚也是這樣,被戳穿了圖謀家產的計劃,惱羞成怒,便動手弒父,殺人滅口吧!」
安夏水眸一凜,拳頭突然攥起來,剛欲發作,忽見幾個前來弔唁的人正唏噓低語著。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看向了安儒海遺像上的笑容。
那抹笑,此刻看來倍顯凄涼。
若是安儒海在天有靈,看到自己剛剛咽氣,身邊親人便這樣自相爭鬥,該是作何感想。
安夏心裡一陣酸楚,不想安儒海死後再被外人看了笑話。
她努力鎮定語氣對柯碧華道:「這裡是爸爸的靈堂,我不想在這和你吵,你若是懷疑我,葬禮過後,我們去找警察談。」
安儒海的死,讓安夏一夜之間成長許多,以前的她,幾時曾在柯碧華面前讓過步,但是眼見安儒海在自己面前咽氣,安夏知道,自己欠他的,一輩子也還不清。
他活著時候,自己不曾為他做過什麼,如今,他死了,安夏只想送他體體面面的離開。
可偏偏,這句讓步,在柯碧華聽來,卻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把柄!
柯碧華強忍著心中的喜悅,立刻乘勝追擊,想要在眾人面前坐實安夏弒父的罪名!
她厲聲對安夏怒道:「你少在那冠冕堂皇,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叫我給說中了!看來你這手上,真是沾了父親的鮮血!安夏!我真是小瞧了你,我若是你,就算不自首,我也難容於世了,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站在一旁的安然「嘁」了聲,鄙夷道:「這還用說,家裡死了管事的,不趕緊回來露個臉,怎麼分家產!」
安夏終於忍不住了。
給臉不要!
噔!噔!噔!
安夏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柯碧華母女面前,一把揪住安然的頭髮拎著她來到安儒海靈前,對著后膝抬腿便是一腳。
安然「哎呦」一聲慘叫,整個人「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瞬間便疼得齜牙咧嘴。
安夏氣得聲音都在顫抖:「靈堂里嘴也敢這麼不乾不淨!」
說著,踩住安然的小腿按住她的腦袋對著安儒海的靈位「咣咣咣」連磕三個響頭。
柯碧華嚇傻了,沒料到安夏居然會突然動手:「你!你幹什麼!」
安夏鬆開安然,安然被磕懵了,一下子栽倒在地面上。
安夏冷冷地看著柯碧華:「教訓小畜生。」
你便是老畜生!
「你——!」
靈堂里,眼看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而靈堂外不遠處,陳律師拎著包急忙忙上了一輛不被人注意的黑色轎車。
一上車,陳律師趕忙掏出柯碧華交給他的檔案袋遞給了車裡的另一個人。
「您既然早就推測到了安夏不是安儒海親生,為什麼還需要看這份鑒定。」
那人看了眼親子鑒定證書,丟還給了陳律師:「做事不能光憑推測。」
陳律師點頭稱讚:「您真是深謀遠慮,那接下來還有什麼吩咐?」
那人看著外面一輛萊肯跑車急停在靈堂門前,微微一笑道:「你收了人家的錢,就好好幫人家辦事吧。」
陳律師趕忙點頭道:「是!」
那人自顧自又言語了句:「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