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還想搗什麼鬼
安夏凜眉瞪著柯碧華,似乎是在挑釁!
你敢亂來,姑奶奶就撕碎了你!
柯碧華看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安然,又急忙忙打量了一圈靈堂里其他稀稀疏疏的幾個賓客,突然一轉眼圈猛地一拍大腿,涕淚橫流!
安夏瞧得眼前一驚,以為對方被自己嚇哭了,緊接著便看到柯碧華一下子伏在安儒海的靈位前嚎啕不絕。
「儒海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就走了!留下我們這孤兒寡母,被人家欺負,讓你這些生前好友們瞧見了,可是被人笑話啦!」
柯碧華聲淚俱下,演技異常動人,看得安夏都忍不住覺得是自己欺負了她們母女。
可轉念一想,讓安儒海丟臉的分明是柯碧華和安然母女啊,要不是她們處處挑釁,血口噴人,自己也不會動手。
安夏厲聲道:「你有完沒完?非要接著在這鬧嗎?」
柯碧華聞言,哭得更傷心了。
「儒海啊,你瞧瞧,害死了你,她又要來逼死我們娘倆,你走了,我們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這安家沒了做主的,可就是她安夏一個人的天下了!」
安夏緊蹙著眉頭,越聽越來氣。
柯碧華這老狐狸何等歹毒,人前扮弱,順水推舟,讓所有人都看到,大鬧靈堂,欺負孤兒寡母的可是現在嫌疑最大的安夏!
就算她安夏有本事能擺脫殺父的罪名,此刻如此恃強凌弱,攪得安儒海泉下不安,其他人會怎麼看她?
就在安夏忍不住要對柯碧華也動手的檔口,靈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威儀而又凌厲。
「安總的身後事辦的還真是熱鬧。」
聽到這個聲音,靈堂里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
走下萊肯跑車的顧慕之寒眸看向安夏,一絲不悅分外明顯。
安夏看了眼先前對著耳機說話的黑衣人,心知這肯定是顧慕之的手下了。
她瞧著顧慕之,明知故問道:「你怎麼來了。」
顧慕之沉吟了下,像是壓著怒火。
安夏偷跑出來,又假傳聖旨告訴直升機駕駛員說是顧慕之叫她回來替安儒海守靈的,這一切顧慕之此刻肯定都知道了,依著他的脾氣,勢必已經火冒三丈了。
顧慕之的逆天長腿沒幾步便來到安夏身邊,看了看地上昏死過去的安然,又瞧了瞧明顯怕他的柯碧華,視線最後沒有落在安夏身上,反而是看了看安儒海的遺像。
倏地,顧慕之的手伸了過來。
安夏和柯碧華都嚇了一跳,一起不由自主地朝後躲開。
卻看到顧慕之伸手拿起了四支香點燃了,然後插進了靈像前的香爐里,隨即臉上慍色一斂,對著安儒海深鞠三躬。
事畢,顧慕之才看向安夏,眼神已經柔和不少。
「死者為大,既然是回來料理後事,其他事先放放。」
顧慕之體現了良好的教養,入得靈堂先拜逝者。
他伸手打了個響指,一個黑衣人趕忙上前。
「先帶安小姐找個地方休息,叫你的人不間斷巡視四周,一有風吹草動,先斬後奏。」
「是!」
黑衣人低頭抱起安然,柯碧華立刻驚慌道:「你們要幹什麼!」
卻被顧慕之叫住了。
柯碧華渾身一緊,心知顧慕之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不願與他交鋒。
顧慕之環視靈堂一周,劍眉微微一斂:「安夫人,安伯父生前,就只交往了這幾位故友嗎?」
聽到這句話,柯碧華顯得有些慌張,領教過兩次顧慕之的厲害之後,此時的柯碧華已經像是老鼠見了貓,根本不敢在對方面前放肆。
「慕……慕之啊,這事發突然,手頭上的事處理不開,沒來得及通知你安伯父其他朋友,讓你見笑了。」
柯碧華當著顧慕之的面閉口不提之前那些誣陷安夏的話,避重就輕。
顧慕之一揚眉:「奧?手頭上什麼事這麼要緊?比報喪還重要?」
聽了顧慕之的問話,柯碧華咽了下口水,很不自然的瞥了下安夏。
顧慕之的聲音又響起來:「是不是忙著處理家產?」
一句話說到了柯碧華最心驚肉跳的軟肋上,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心想不會顧慕之連她和陳律師的談話內容也知道了吧?!
一時間,柯碧華慌張得手心直冒汗。
「慕——暮之啊,你可真會說笑,儒海走了,我此刻心痛還來不及,忙前忙后……」
剛說到這,突然柯碧華突然覺得不妙,這葬禮前前後後的事宜可都是顧慕之的人在打理,她這番話騙的了別人,怎麼騙的了顧慕之。
柯碧華趕忙尷尬地乾笑改口道:「哎……這結髮夫妻一輩子,如今他走了,我這心裡空落落的,多虧了你派人來幫忙打理,要不然,我還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慕之冷冷道:「好一個不知該如何是好,葬禮什麼都沒幫忙,這麼大的靈堂,前來弔唁的賓客屈指可數,安夫人,這安伯父走了,你還真是落得清閑啊?」
柯碧華不敢去迎顧慕之的眼神,本就做賊心虛,眼前又找不到什麼更要緊的事能大得過安儒海的身後事,她一時語塞,突然不知該如何辯解了。
安夏本來就對柯碧華有氣,聽到自己來之前柯碧華居然什麼都沒做,立刻火了。
「你把我爸爸一個人丟在這裡!在二樓和個陌生男人說說笑笑,也不報喪給親朋好友,你還真是沒愧對個賢妻良母的稱號啊!」
顧慕之聽到「陌生男人」忽地眉頭一蹙,隱隱覺得不對。
柯碧華眼看顧慕之心裡生疑,自知不趕快逃走,肯定會露出馬腳,慌得六神無主,後背都被汗水濕透了。
顧慕之微微眯了下寒眸,語氣突然一緩道:「不如這樣,你先去陪安然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給我和小夏來辦吧。」
柯碧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巴不得離這個顧慕之遠遠的,生怕露出馬腳。
「這種事,怎麼好意思麻煩……」
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柯碧華就被顧慕之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壞了,趕忙賠笑著點頭答應,轉身朝著二樓走去了。
一邊走,柯碧華一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料你顧慕之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會什麼都知道吧?只要遺囑改完,加上親子鑒定結果,安夏和安儒海毫無瓜葛,到時候就算安夏能擺脫殺父之名,也拿不到一分錢!」
看著柯碧華走遠,安夏問顧慕之:「她們娘倆對爸爸的事不聞不問,你就這麼叫她走了?」
顧慕之低頭看著安夏,半天也沒說話。
那眼神讓安夏又想起自己偷跑的事情,覺得心裡一陣沒底。
顧慕之湊到安夏面前,慢悠悠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安夏一蹙眉:「什……什麼呀。」
「二少奶奶?有事用到我的時候,真是什麼名頭都敢攬。」
安夏臉上一紅,趕忙岔開話題道:「少廢話,我還沒說你呢,這就是你說過的會幫我料理爸爸的後事?這麼冷冷清清!」
顧慕之直起身來:「我一個外人也只能為葬禮出力,報喪的事,當然還是要安家人出面。」
安夏一皺眉:「那你還把她們都趕走?」
顧慕之撓有興緻地看著安夏道:「因為她那些下三濫的計量我實在懶得看下去」
安夏不解。
顧慕之繼續道:「嚷嚷你害死了安儒海,等這些流言蜚語真的傳遍了,再想辦法讓你在安家一分錢也拿不到,最後再把葬禮的功勞往自己身上一攬,到時候你真就落得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名聲了。」
一席話說得安夏心中又是一陣惱火。
顧慕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叫來一個黑衣人吩咐道:「剛剛二少奶奶說得那個陌生男人,你記住樣子了嗎?」
這稱呼讓安夏心裡一陣不自在。
黑衣人一點頭,指了指自己墨鏡上的微型攝像頭。
顧慕之繼續道:「給你十分鐘,去給我查清那人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