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交驚魂

?最後一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晚上方羽的父母回家自然是驚嘆了一番方羽的超額完成任務，但他們不知道，方羽完成這些還沒有用半天的時間。

第二天，海天市第一中學開學了，方羽的父母早上遞給了雲風十二塊錢，這就是來回的車費和方羽中午的飯錢。

方羽的身上還有著趙雄的兩百多塊錢，不過方羽估計，趙雄不會再回到學校了，趙雄病好了，一定是第一時間前去那個秘密組織。

說不定，方羽望著面前的公交車，從前門走上去，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幣，伴隨著「叮噹」的一聲，把方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說不定，某天自己也會進入那個秘密組織。

學校就如同以往的那麼平靜，但是，方羽來到的班級的時候，意外，也可以說不意外的看到了吳娜的位置上是空的。

「哎」方羽一聲輕嘆，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樣的，自己身邊的趙雄的位置也是空的，方羽知道，他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每一個學生都對那天的事情閉口不談，彷彿就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一般，連老師都彷彿沒有看到不在位置的趙雄與吳娜。

窗外明媚，涼爽的秋風中還殘留著一抹夏日的餘暉，在那秋日的照耀之中，有兩個身影已經永遠的消失在了那落日的餘暉之中。

「同學們，我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下課鈴響了起來，這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晚上則是晚自習，現在，已經到了晚上。

現在已經七點了，天空之中點綴著許些繁星，夜色中有著若隱若現的輕吟，像是夢魘的囈語，薄霧般的塵埃已經將整個學校籠罩在了其中。

方羽走出了學校，今天雖然方羽想跟林清雪說說話，但是總是找不到話題，只是平常的問候幾句，而在方羽以往討厭的英語課中英語老師也沒有讓背短文，方羽自然找不到可以跟林清雪的共同話題。

心中有著小小的失落，方羽也不知道這種表現是不是喜歡上林清雪的表現，但是，那種失落感確實真實的存在於心底。

方羽望著夜空，腦海之中都是今天林清雪上課時的背影，林清雪在第一排，那也是好學生的專屬地帶，從方羽的角度只能看到林清雪的背影。

方羽收起了心中的那種失落感，雖然修羅之心已經將方羽的心臟麻痹徹底的治好了，但是方羽的內心依然認為自己還是那個患有先天性心臟麻痹的方羽，那個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的方羽。

既便如此，方羽也有喜歡過的人，不過都是被方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裡，淡淡的薄霧籠罩在方羽的身周圍，一種莫名的凄涼，莫名的悲哀在空氣之中蔓延。

方羽還記得他第一個喜歡的人，那是在初中，那個女孩說不上是很漂亮，但是，喜歡，是沒有原因的，方羽喜歡上了那個女孩。

整整三年，方羽都在單戀一個人的感受中度過，他偷偷的關注著那個女生的一切，但是，卻沒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愛慕。

當時，也是年齡太笑了，就算當時那個女生接受了方羽，但是，方羽自認為也沒有敢於擁有的勇氣。

敢追求，就敢擁有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直到有一天，方羽在商場里看到了那個女孩牽著另一個男生的手，那個男生很高大，很帥氣，他們親昵的依偎在了一起，是那麼甜蜜。

那一瞬間，方羽感到整個世界都崩潰了，色彩斑斕的世界變成了黑白的默片，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他望著那個男生輕輕的吻上了女孩的唇。

這溫馨又殘忍的一幕在方羽的面前生動又活靈活現的展現了出來。

方羽愣愣的看著那一切，但，方羽能說什麼，片刻，方羽默默的走了。

他從來沒有表達過對女孩的愛意，就算他表達了，那……結果方羽也是預料到的。

誰會接受一個殘疾人的愛。

這份，單純，簡單，又讓人難以忘懷的初戀就這麼結束了，沒有開始，只有結束。

每次想到這裡，方羽的心情都有些黯然，現在方羽早已不知道那個女生身在何處，連她考上的高中方羽都沒有去詢問。

就讓那段單戀的感情消失在時間的流年之中吧。

安之若素，染指流年。

「如果，我還會那麼的愛上一個女孩子，我一定不會把她放走的，」方羽喃喃的說出這句話，腦海中浮現出了林清雪的身影。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了林清雪嗎？

方羽搖搖頭，將那些想法一一驅逐出腦海。

方羽在大街上緩緩地走著，已經七點半了，公交車很快就到了，方羽在九點之前可以準時回家的。

公交站牌下有著明亮的燈光，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依然有著許多身穿工作服的人們在等待著公交車，等待著，那向著回家的路開往的公交車。

方羽站在站牌下，就在此時，方羽突然感到了一種熟悉的，而又讓人感覺心曠神怡的香氣。

「林清雪，你不是住宿嗎？」方羽回頭，看到了站在方羽身後的林清雪。

方羽的心中瞬間充斥了那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情。難道，林清雪是特意來陪自己等車的嗎？

「今天我奶奶從鄉下來海天市，我爸爸給老師打了一個電話，讓我請假回家，」林清雪微微一笑，今天的林清雪已經把披肩的長發紮成了一個馬尾，下身穿著休閑褲，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外套，給人一種黑夜精靈的錯覺。

「這樣呀，你坐哪輛車回家也？」方羽目光複雜的望著眼前的林清雪，相比之下，方羽就顯得寒酸多了，身上的衣服有著多處的褶皺，但是還是比較乾淨的。

「我做十三路，咦，車來了，方羽，我走了呀，」一輛公交車從遠方的路燈之下緩緩地駛了過來，停靠在了公交站牌之下。

林清雪優雅的對雲風擺了擺手，隨機，一陣香風從方羽的鼻前掠過。

望著林清雪上車的身影，方羽突然就感到了一陣心悸，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種陰寒。

修羅之心微微跳動了幾下，但是這種細微，依然可以察覺得到。

方羽內心猛震，這種感覺，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血腥的氣息。

一個人的影子浮現在了方羽的新心中。

就是那個男人，那個將吳娜折磨致死的男人。

方羽又彷彿看到了那天的吳娜，不可抑制的怒意升騰起來。

環視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地方，但是方羽知道，那個殘忍的男人，一定就在附近，說不定還是沖著自己來的。

仿若鋒芒在背，方羽的六感被放大了無數倍，修羅之心的跳動也開始劇烈了起來，白起的身影就像真實存在一般在方羽的眼前揮舞著那把殺敵上萬的長劍。

燈光依舊，蛙鳴在夜空中回蕩起伏，怎麼看，都是一副安靜祥和的畫面。

方羽的瞳孔猛地放大，即使是遠方的漆黑一片，在方羽耀耀發光的眼睛中依然清晰可見。

到底在哪裡！

方羽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影，就算是那個人化了妝，方羽也自信可以從數十人中找出他來，但現在，方羽明知道那個人就在這裡，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察覺得到他的確切位置。

隨著公交車的漸漸遠去，那心悸感才逐漸淡去，方羽猛然醒悟，那人竟然在公交車上。

而且，林清雪也在公交車上！

「媽的，」即便斯文如方羽，此時也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自己剛才竟然沒有想到那人有可能在公交車上，想到那個人手段之殘忍，方羽再也無法遲疑，向著那還未駛遠的公交車狂奔而去。

方羽的速度在不斷的提升著，方羽像是一頭敏捷的，無聲的獵豹，在黑暗中恍若一道閃現，穿行其中，卻又不漏蹤跡。

也幸好現在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不然方羽這超過了百米賽跑的速度一定會被驚為天人的。

方羽的全身心都在那輛飛速的公交車上，在市區公交車開那麼慢，而一旦出了市區，那速度，簡直就是讓人望塵莫及。

「林清雪，你一定不要出事情」方羽心中默念，腳下速度越來越快，與此同時，胸膛之中的修羅之心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那一股股的暖流在方羽的全身上下來迴流轉。

原本患有心臟麻痹的方羽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狂奔的樂趣，但是此時，方羽卻忘記了這一切，他的眼神之中只有那輛公交車。

甚至，方羽都沒有考慮到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上次只是誤打誤撞把那人嚇跑了，這次可是在公交車上，就算自己想要跳窗而逃也是做不到的。

一個黑色的影子，在死死的追逐著公交車，而公交車的司機依然是有說有笑的在開著車，手裡還燃著一根香煙。

死亡就在他們的眼前，他們卻依然沒有一點察覺。

「找死呀，」一輛小轎車猛地一個側邊，險而又險的跟一旁的防護欄擦肩而過，從車窗里伸出一個腦袋，憤怒的向著遠方的那個黑影揮了揮拳頭。

方羽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也幸虧方羽閃避及時，不然自己也會跟那車針尖對麥芒的，不過方羽可以肯定，勝者絕對不會是自己。

整整十來分鐘的追逐，方羽卻沒有一絲疲憊，那股熱流就像是可以無限補體力的外掛，每當方羽略感到體力不支的時候，下一秒，渾身上下就會充滿了一種力量，支撐著方羽繼續跑下去。

前面是一個站牌，公交車終於停了下來，方羽一個箭步衝到前門，雙手一撐，那原本要閉合的車門再度打開。

方羽看著車內，僅僅有著七個人。

司機不算，一對夫妻，一個頭髮染成黃色，耳朵里還插著耳機的不良少年，還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人，一個一身髒的農民工，還有一個，自然是林清雪了。

方羽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異常濃烈，也不知道這幾人為何是察覺不到。

「方羽，你怎麼上來了，你家不是在那邊嗎？」林清雪看到等上車的方羽大感詫異。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快跟我下車，」方羽迫切的說到。

「下車，為什麼下車？」林清雪迷惑不解，方羽這到底是要做什麼，怎麼說的話都這麼不著邊際，跟以往的方羽大不相像，難道，他是想要陪自己走回去嗎？

林清雪的臉頰生起了一團紅暈，但是林清雪還是下定決心要告訴方羽自己並不喜歡他的事實。

「方羽，其實我……」林清雪還沒有說完，就被方羽的一句話堵了回去。

「車上有一個殺人犯，我曾經見過他的通緝令，趕快跟我一起下車，不然，這輛車是開不到終點的，」方羽一把將林清雪拉過來，以一個外人看上去異常親昵的姿勢對林清雪說道。

方羽獨自一人想要在那人的手中逃跑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方羽真的跟那人再打了起來，方羽可不能保證一定能夠保護林清雪。

「殺人犯，不可能吧，」林清雪推開方羽，「這車上怎麼會有殺人犯？」

林清雪不留神之間聲音極大，全車人都聽到了，每個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方羽，那透露出的不信任，簡直就是把方羽當作了殺人犯一般。

「你呀，」方羽直接擋在了林清雪的身前，「你出來吧，在這麼躲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小孩子，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我們公交車上都有人臉識別的系統的，如果真的有通緝犯，在他剛上車的時候就已經自動上傳警察局了，就憑你剛才說的這幾句話，我不讓你上車了，快給我下去！」司機顯然很生氣，方羽一上來就說車上有殺人犯，要不是這位司機還是比較有修養的那種，像其他的老司機們早就該大罵方羽了。

「就是呀，這孩子長相不呆，怎麼就傻了呢？」那一對夫妻同情的望著方羽，方羽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剛才精神病醫院溜出來的精神病人。

「對了，」那個燃著黃毛的不良少年點了一根煙，「我聽說附近就有一家精神病醫院，不然我們把他送到那裡去，也算是為社會的和諧盡了一份力量……」

「好！」

「是個好主意」

……

那個不良少年的話讓全車人，除了林清雪之外的人一致贊同。

「既然你們不信，那很快，你們就會相信了，」方羽冷眼看著這些人，不相信自己就算了，竟然還對自己冷嘲熱諷，方羽的性格一直以來都是比較溫順的，如果換成趙雄來的話，那全車人都要倒霉。

「我知道你在哪裡了，下來吧，」方羽雙足一頓，全身竟然飛了起來，一拳直接轟到了車頂。

腳步聲突兀的就出現在了車頂之上，車窗的一扇玻璃登時破碎，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眼睛之中眼白突出，手上有著一柄銀色碟形小刀在轉動的人出現大家的面前。

他身上的那種血腥味幾乎令人作嘔，在他的領口，袖口之中竟然還有著點點的碎肉。

「我想了好久，不過這幾個人都沒有那種血腥的氣味，而整輛車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只有兩個，一是車頂上，而就是車下面，果然不出我所料，」方羽恍若柯南一般的推論，但暗地裡，卻在努力的平息這修羅之心的跳動。

那個男人沒有說話，或許，他也根本就不會說話，方羽對他的的直觀感受就是，這是一頭毫無人性的暴虐野獸。

類似野獸的低嚎在他的嗓子之中發出，現在的全車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這個人，剛才那種上帝一般，指點江山的氣勢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殺沒殺過人，或者是殺的多與殺得少在專業人士的眼中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雖然方羽不是專業人，在場的人也不是專業人士，但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實質一般的殺氣在公交車之中蔓延。

「停下車，」方羽淡淡的說道，那司機忙不迭的后拉*縱桿，汽車伴隨著放氣的聲音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了，全車人恍若逃命一般的擠了下去，那個人任憑這些人從他的身邊逃走，目光之中卻死死的盯著方羽身後的林清雪。

被那種目光盯著，林清雪只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全身上下都酥軟了一般，根本提不起一絲逃走的力氣。

「林清雪，現在你就是爬，都要離開這裡，」方羽並未回頭，他語氣平緩，沒有絲毫波動。

在選擇前來解救林清雪的時候，方羽就抱著必死的念頭，他沒有奢望可以從那人的手中逃出去，不過，只要林清雪能夠逃走，那麼方羽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方羽現在終於可以承認自己愛上了林清雪，自古以來，就有英雄救美的傳統，現在的方羽，終於成了那個英雄，不過，這個英雄可能要付出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來吧，就讓我們好好地戰一場，」方羽的的胸膛中，一團烈火在劇烈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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