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鬥

?方羽的話音剛剛落下，只見那人獰笑一聲，手中那把銀色小刀在夜空中發出了極其尖銳的一聲，向著方羽的胸口處揮來。

方羽猛地一推林清雪，林清雪直接被推到了車外，只有這樣，方羽才能心無旁騖的戰鬥。

戰鬥，這個離方羽有十萬八千里的詞第一次出現在了方羽的腦海之中，自己擁有了修羅之心，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方羽。

方羽的身體微微后傾，腳上發力，一個漂亮的側身，直接踢中了那人拿著銀色小刀的手。

「方羽，方羽，」林清雪在車窗外無助的大喊，原本如黃鶯婉蹄的聲音也略帶嘶啞。

林清雪知道自己不能上去，自己不能成為方羽的負擔，林清雪掏出手機，按上了110三個數字。

小刀在空中揮舞，銀色的小刀本身就不易發覺，在加上迅猛如風的舞動，方羽一時之間落入了下風。

方羽迅速後退，修羅之心能量涌動，方羽反手拿起一根笤帚，但那木頭的柄根本不能阻擋那銀色小刀分毫，也幸好方羽行動迅速，不過衣衫還是被割了好大的一條口氣。

絲絲鮮血從傷口之中冒了出來，不過只是碰到了點皮，那小刀的鋒利實在是方羽沒有料到的，本以為能夠支撐片刻的木棍竟然沒能阻擋分毫。

那人的手突然模糊了起來，小刀在手上飛速的舞動著，在空中形成了道道殘影，依靠著修羅之心提升的六感，方羽還是能夠堪堪看清那小刀在空中的軌跡，但是方羽卻沒有一把順手的武器，只能不斷地閃躲。

俗話說，久守必失，方羽努力想拉回劣勢，但是無奈那小刀的攻擊迅猛，沒有一刻鐘，方羽的全身上下已經有了好幾處傷口。

雖然並沒有傷筋動骨，但是此時的方羽看上去也是一個血人了。

方羽雙手拉住車內的扶手，小刀從方羽的面前閃過，方羽甚至連眼都沒有眨一下，，雙手用力，帶動全身的肌肉，方羽整個身體產生了強大的旋轉力，雙腳直接擊在了那人的身上，將那人擊到了一個車座上，把車座壓得粉碎。

顯得方羽終於搶的了一絲先機，方羽握住那扶手，用力一抽，竟然生生的將那扶手抽了出來。

這已經不是正常人的範圍了，這是修羅之心帶來的力量。

俗話說得好，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方羽雖然不會使棍，但此時受傷只要有了武器就比沒有武器要好上太多了。

不過那人的身體也如靈猴般敏捷，在這狹小的車內藤攀虎躍，方羽雖然舞的虎虎生風，但也只是外強中乾的表現，一旦那人近身，方羽將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正因為如此，方羽才努力的拉開距離，現在的方羽已經不奢求可以自己殺掉這個人了，只求警察能夠早點來到，這人再厲害，能比子彈都厲害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被幾把微沖一起掃射，就算他的身體堪比大象也要被射個馬蜂窩。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那人彷彿知道了自己再這麼下去是絕對奈何不了方羽的，手臂之上的血肉一陣陣涌動，血肉翻湧了起來，黑色的金屬光澤出現在了那人的手臂上，方羽正在驚愕的時候，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他。

「這還是人嗎？」方羽心中暗罵一句，這人比自己還要變態，看樣子，竟然也是一個異能者，方羽對異能者不是很了解，根本看不出這是屬於哪一種異能者。

前所未有的危險降臨到了方羽的身上，正如同剛才方羽想說的，人再厲害，能比子彈還厲害嗎？被槍指著的雲風也不相信自己擁有著快過子彈的速度。

那一抹熟悉的獰笑再次出現在了方羽的面前，方羽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的腦袋爆起一團血花的樣子，就像是電鋸驚魂之中的那樣。

「砰」

「砰」

「砰」

原本平緩的修羅之心有力的跳動了起來，方羽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腦海之中的意識逐漸模糊。

「殺」

「殺」

「殺」

一定要殺死眼前的那個人，說是遲，那是快，方羽突然發出了一聲類似野獸的嘶吼，就是那種瘋狂的，嗜血的野獸。

子彈出膛，正正的對著方羽的眉心，這一槍下去，就算方羽有兩個心臟也是逃不過去的。

衝天的火焰燃燒了起來，方羽的全身已經被火焰包圍了，伴隨著極其難聽的聲音，方羽的手上已經生出了尖利的爪子。

而那個人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詫異，他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連連射出幾槍，但是打到方羽的身上卻一一被彈開了。

彈殼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方羽突然嚎出了一聲似人似獸的聲音，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撐破了，方羽抬起頭，望著那人，望著那黑洞洞的窗口，臉上是那種痛苦連同著血腥的表情。

方羽猛地撲出，火焰在身上一陣陣的跳動，現在的方羽腦海之中就只有一個模糊的意識，那就是，殺死眼前的人，一定要殺死這個人。

方羽的頭髮絲絲立起，直接將那人推到在地，那是一團比風都要迅速的火焰，既便如此，在車中依然沒有引燃任何的易燃品。

方羽把那人撲倒在地，張開嘴火焰在口中吞吐，向著那人的脖子狠狠的咬去。

「砰」

子彈再度出膛，這次的子彈是完完全全挨著方羽的身體的，雖然沒有打傷方羽，但是依舊讓方羽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那人趁機接著這個直接撞破了窗戶，從窗戶逃了出去。

「嗷」一團火焰緊隨著那剛剛躍出的黑影追了出去，在黑夜中異常惹眼。

林清雪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她親眼看到，那火焰之中的少年正是方羽，但是卻與平常的方羽是那樣的不同，那種冰冷的沙溢，讓林清雪打了個寒顫。

不多時，警察就到來了，不過對林清雪的話當然沒有相信，來的都是尋常的警察，在他們的的心中，鬼神之類的東西是不存在於世界的，只是認為林清雪是精神受到刺激了。

一團火焰在這空曠的山路之中來回跳躍，那個黑影不斷地閃躲，而那團火焰的速度明顯比那個黑影要快的多，不過每當那團火焰將要近身的時候，總是伴隨著一聲劇烈的槍響，那團火焰直接向後飛去，而那個黑影則借著反震之力暫時的加速。

「親愛的，我們明天結婚好嗎？」一對情侶在這寂靜無人的山路上走著。

「嗯，你還沒有求婚呢，再說了，結婚不需要準備準備呀！」一個嬌婉的聲音響起，有著幾分欣喜，還有這幾分羞怯。

「三年了，你終於接受我了，」那個男聲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在這空曠的山谷之中大喊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風般的掠過，銀光在空中閃爍，隨機，鮮血噴涌而出，而那團火焰隨後而來，看到的，是兩具身體與腦袋分離的屍體。

「嗷，」怒吼聲驚天動地，看到這一幕，即便是神智模糊的方羽也頓時清醒了，又死了兩個人，又是那個人乾的。

方羽四肢著地，像是一隻野獸，在黑夜中快速的穿行，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終於，方羽追上了那人，方羽伸出了手，不對，應該說是爪子才對，方羽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只要輕輕的碰上那個人，方羽就可以肯定，那人就再也逃不掉了。

一隻閃耀著金色光芒的長箭瞬間從空中射了下來，伴隨著金色的長弧，目標正是方羽那伸出的爪子。

如果方羽不收回爪子，那長箭絕對會在自己碰到那人之前射穿自己的爪子，無奈之下，方羽只能伸回了自己的爪子，現在方羽所做的一切已經完全憑藉本能了，那種野獸對危險的本能。

隨機，那金色的長箭落到了地面，淡淡的青光形成了一層薄霧，就在方羽被阻擋的一瞬間，那人的身影已經遠去了，再也看不到絲毫蹤跡。

「嗷」方羽對月長嘯，在哪輪銀月的中心，緩緩地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那天，方羽見過的那個身影，那個將狼人一箭射穿的身影。

現在的方羽雖然已經快要喪失理智了，但是依然知道自己遠遠不是空中的弓俊的對手，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助那個人，但是方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緊接著，七隻長箭從空中連珠一般的射了下來，七道耀眼的白光從空中急射而來。

方羽的反應異常迅速，在連續的其次閃避之中，竟然將那七隻箭生生了避了開去。

不過那空中的攻勢依然沒有停止，僅僅只有弓俊一個人，漫天的箭雨如同傾盆大雨，方羽身上的火焰逐漸被澆滅，那是被一箭一箭的硬生生的射滅了。

「嗷，」方羽再次發出了一聲怒吼，身上的火焰瞬間暗淡了下去，修羅之心的跳動逐漸平緩了起來，夜已經深了，再也看不見人的影子，方羽竄入山林之中，幾個轉身，就再也看不到了方羽的身影。

弓俊急忙追趕，卻再也看不到方羽的身影，在這複雜的地形之中飛在空中反而是一個不太明智的選擇，下方的叢林茂盛，即便強大如他，也再也無法找到方羽的身影。

「這種怪物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你竟然敢害人，這次就放過你了，如果再碰到你，我絕對不會放你走，」弓俊的聲音清郎，伴隨著月光來會回蕩。

弓俊乘著那倫明月遠去了，過了許久，在一棵大樹下方茂盛的灌木叢鑽出了一個腦袋，正是方羽。

方羽的臉上有著多處被灌木划傷的痕迹，不過方羽的目光同樣冷冽。

「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隨意出手的人，等到我的實力比你還要強大的時候，我一定教你如何做一個公正的人，」方羽望著天空，哪裡已經沒有了弓俊的身影。

「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我的理智都沒有了，充斥在腦海里的完全都是那種暴虐的殺意，難道，這就是修羅之心的副作用嗎？難道，殺神白起就是因為這樣才自縊的嗎？」方羽自言自語道，但是，這應該就是事實，想得到強大的力量必須要付出某種東西，方羽付出的或許就是那種化身為野獸的代價。

這是代價，同樣也是方羽最為強大的能力，方羽能夠感受的到，在自己變身為野獸時那種強大的力量，那個銀色小刀在自己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就算是那把漆黑的狙擊槍，竟然有不能對自己造成絲毫傷害。

「以後這種能力還是少用為妙，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去觸發這種力量，這到底是好事還是一件壞事，」方羽喃喃的說道，方羽的衣服都已經沾染了血跡，不過這些都是皮外傷罷了，雖然弓俊沒有一次傷害到方羽，但是那箭羽帶起的勁風還是讓方羽的皮膚出現了一道道的血痕。

僅僅是箭氣，就比那狙擊槍還要強大，要是說出這件事情，那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不信的，但是方羽已經親身經歷過了，對弓俊的評價再度提升了一層。

那一天，弓俊在第一中學絕對沒有用出全力，那一箭雖然洞穿了那個狼人，但是卻沒有今天一半的威勢，或許那天也是因為人太多，弓俊也不能太過表現了。

不過僅僅是如此，也已經讓普通人驚為神仙了，不過在現在方羽的眼中，弓俊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強大的異能者罷了。

方羽的心中也並沒有怨恨，弓俊的所做說不上對，也說不上錯，看到一個人竟然被怪物追逐，弓俊自然是要出手了，不過弓俊顯然並未追擊，這也讓方羽心中微微寬心。

自己在弓俊的手中絕對逃不出，方羽怕被弓俊發現，也是因為自己並不像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是異能者的事情，在現在這個階段，還是保密的好。

方羽走出了灌木叢，身上的衣衫破爛，要是受傷再拿著一個破碗，幾乎可以去大街上乞討了。

方羽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一身，心中苦笑，自己要如何跟父母解釋，說實話是萬萬不行的，方羽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方羽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的事情。

……

「媽，我回來了，」方羽推開房門，有氣無力的說道。

「哎呀，兒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你是我的兒子，」方媽媽看著這一身破爛的方羽，簡直都不敢相信這就是平常那個愛乾淨的方羽。

方羽的臉上都是淤泥，全身上下還散發著一種臭氣，方羽哭喪著一張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媽，我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井蓋里了，」方羽語言真切，絲毫感覺不到作假的成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你快去洗澡，以後要注意點，你就不知道走路要看路呀，尤其是夜路，這次算你運氣好，要是你真的出不來了，還不得我和你爸爸去找你，」方媽媽雖然語氣不善，但是那種濃濃的關切之心卻在空氣之中湧現。

方羽直接鑽進了廁所，打開了淋浴噴頭，大喊道，「媽，我爸怎麼還沒回來？」

「你爸今天值班，要明天才回來，你快點洗，明天把校服換了，我看你這身校服也穿不了了，不是還有一身嗎，先穿那個，」方媽媽在廚房回應道。

方羽心中竊喜，老爸不回來，自己也省得解釋了，不然給兩個人解釋不但麻煩，而且還有露餡的可能，要是自己一不了心說漏嘴了，那可就壞事了。

整個廁所都瀰漫著那種來自下水道的味道，方羽剛才還沒有感覺到那種臭氣，而現在，廁所的臭氣已經要把方羽熏暈了，方羽洗完澡之後急忙拿出了空氣清新劑，對著廁所里就是一陣狂噴。

噴了足足有半瓶，廁所的味道才下去了一些。

方羽坐在飯桌旁，飯桌的飯菜很簡單，也很豐盛，一個西紅柿炒雞蛋，一個酸辣土豆絲，還有一個魚湯，方媽媽做魚湯的手段可算得上是一絕。

屋內都是魚湯的香味，方羽早已迫不及待，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大勺，送到嘴裡，頓時舌頭就察覺到了那種燙嘴。

方羽連連哈氣，好不容易才把魚湯送進了肚子中，方媽媽輕輕的拍著方羽的背，略帶生氣的說，「吃飯慢點，你就是不仔細就會掉進井蓋的，你看我和你爸，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你記住了呀，以後走路千萬要小心，做別的事情也是一樣，謹慎，小心……」

「我知道了，」方羽繼續大口喝湯，今晚的事情浮現在了方羽的眼前，在熱騰騰的魚湯的氤氳下，方羽的眼角突然滾動出了幾顆淚珠，迅速的低落在了碗里，方羽也顧不得燙，大口喝了起來，掩飾了剛才眼淚掉進碗里那清晰，而又模糊的聲音。

今晚的不平靜已經過去了，方羽躺在床上，閉上眼，星星在閃耀，一閃一閃，就像是一雙睿智的，老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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