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羅之心
?方羽看著眼前的一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方羽的神經大條了，雖然血腥的氣息讓方羽感覺有著一些的不適應，中午吃的那碗麵條雖然不至於嘔吐出來，但是也已經堵到了嗓子眼中。
殺神白起彷彿不知道疲倦一般，再多的人在殺神白起面前也都變成了屍體，那些幻象逐漸消失了，只有那一個身影傲立在天地之間。
方羽從那個身影上讀到了一些東西，那是不甘屈尊與天地之下的霸氣，那是橫掃一切的勢不可擋，這才是殺神白起，跟歷史老師講的完全一樣，都是那般的桀驁不馴。
突然間，殺神白起動了，他伸出手去，直直的插入了胸口。
鮮血飛濺，在空中染成了一朵絢麗到極點的血花。
伴隨著血肉崩碎的聲音，殺神白起竟然生生的將自己胸口之中的心臟挖了出來。
血淋淋的心臟在白起的手中兀自跳動，它彷彿都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了主人的身體，沒有了血液的輸送，它的跳動反而更加劇烈了，整個世界都在映襯著它的旋律。
「砰」
「砰」
「砰」
方羽感覺連自己的心臟都在一同隨之跳動，那是將之統一的頻率，連那些堆積如山的斷肢殘臂在那一瞬間，彷彿也充滿了某種靈性，跳動，跳動……
「這是修羅之心，」一個聲音在空中浩渺的飄蕩，「擁有它的人將會獲得無比倫比的強大的力量，但是，它卻會改變你的命運，讓你未來的路變得更加精彩，亦或更加坎坷，孩子，你願意接受她媽？」
這個聲音在空中震蕩，震得方羽神志清明，方羽甚至都在奇怪，殺神白起說的為什麼不是文言文，反而，是現代的語言？難道，殺神白起也在與時俱進？
殊不知，這只是殺神白起在千年前留下的一道意念罷了，意念是不分種族，不分朝代的，誇張一點來說，就是一頭豬，都能夠感受的到這句話的意思。
「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的，」方林喃喃的說道，自己從小患有心臟麻痹，雖然自己低調老實，但是欺負自己更是家常便飯，小學時，就經常有校外的小流氓把自己堵在回家必經的衚衕里，為了不挨打，小方羽經常是將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幾塊錢交出去，即使如此，那些小流氓還是不放過方羽，經常是將他狠狠的毒打一頓在讓他走。
到了初中，班主任就看不上方羽，那時的方羽比較木訥，老師問的問題經常反映不過來，每次老師叫方羽回答問題，進而，在方羽的支支吾吾中引得全班的哄然大笑，而班主任總是會說一句，哎！朽木不可雕也。
而初中畢業時，方羽卻一鳴驚人的考入了海天市第一中學，讓那初中的班主任驚訝不已。這裡，方羽才過的比較舒心，因為有趙雄的保護，學校里敢欺負方羽的人極少，而現在，趙雄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學校，方羽可不想再過那種天天被欺辱的生活了。
曾經的方羽就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即便這種力量的代價是什麼，我都要得到，因為，我恨透了現在的自己。
這是連跑步都做不到的方羽，而現在，它就真的莫名其妙，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的出現在了方羽的面前。
「我接受，」方羽語言平淡，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在這麼多受欺辱的日子中，方羽的心已經磨練的成為了一塊頑石了。
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出現，方羽閉上了雙眼，他感覺到有一種力量正在撕扯著自己的胸前，他要閉上眼睛，因為，方羽已經預料到了將要到來的可怕場景。
劇痛！
自己的胸口被生生的撕了開來，方羽的神經狂暴的活躍了起來，方羽死死的咬著牙，如果想要得到強大的力量，方羽就必須要堅持。
緊接著，在那種劇痛之中，方羽清楚的察覺到了一個跳動的物體被塞到了自己右胸膛。
隨後，方羽的胸口一下子就合了起來，但是那種劇痛沒有立刻消退，不過比起剛才來已經好了許多。
「啪」
方羽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手捂著胸口，那顆心臟在自己的體內跳動的好像太猛烈了，幾乎……幾乎要穿破方羽的胸口躍出來！
「啊」方羽痛苦的大喊，在這一片虛無之中，方羽看不見自己的身體，但是，卻能清晰的感受得到自己的手和腳，修羅之心帶動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彷彿能夠震踏蒼穹一般。
「我是有兩顆心的人了……」
這是方羽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
「兒子今天怎麼還沒回來？」方建設和吳珍打開房門卻發現並沒有方羽，小小的吃了一驚。
方建設濃眉大眼，鼻樑挺直，額頭寬闊，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手臂粗壯有力，這也是他經常在工廠干車床作業的緣故。
吳珍則是一頭長發，四十多歲的臉上依然能看出二十歲時的嬌俏，當年方建設為了追求吳珍那可是用出了渾身解數，不過，現在的吳珍身材也有些臃腫了，不復當年的摸樣。
「是不是兒子去同學家了，」吳珍說道，在她看來，乖巧的兒子不會在路上貪玩的，應該是去同學家討論學習問題吧。
「去同學家兒子會給我們打個電話的，我估計，應該是學校補課，」方建設說道，隨即脫下工作服，一屁股做到了沙發上，伴隨著沙發發出的吱吱扭扭的聲音，打開了電視機。
而吳珍瞪了方建設一眼，「就知道看電視，快點來幫我做飯，不然一會兒子回來飯還好不了！」
「現在請您欣賞的是海天市新聞聯播，今天，在市中心的海天公園，發生了隕石墜入的時間，經查證，有一人下落不明，多人受傷，下落不明者名叫方羽，是海天市第一中學高二年級一號班的學生，隕石事件是海天近百年來發生的重量級事件，國務院都已經派了專人來勘測……」
「珍，珍，」方建設沖入了廚房，把正在擇菜吳珍一把拉了出來。
「幹什麼！」吳珍的手中還是一把水淋淋的青菜，水滴順著廚房劃過了一條蜿蜒的軌跡。
「你看這個是不是咱們兒子，」方建設指著電視上一個跟女孩同騎一車的男生，從監控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正臉，是方羽無疑。
「還真是兒子，」吳珍仔細的看著，「不過那個女孩是誰呀，還有，方羽怎麼上電視了，上的還是海天市的新聞聯播？」
「快點跟我去找舅老爺，他認識的人多，對了，撥打110，撥打110，兒子在海天公園被隕石砸的下落不明了！」方建設近乎咆哮的在說話。
一把青菜從吳珍的手中掉在了地上，不過兩人都是有主意的人，當即決定，一人去找舅老爺，一人去警察局報案。
其實舅老爺不過也就是一個中等飯店的老闆了，雖然沒有大人物去他那裡吃飯，不過，還是經常有著一些在社會上比較混得開的人喜歡他哪裡的氣氛，說舅老爺認識的人多倒也不是虛言。
……
「好大的霧氣，」警車把整個海天公園都圍了起來，可以想象，包圍這麼大的海天公園要出動多少的警力，這都是無法想象的，甚至，在空中還有著一架一架的直升機在飛動，燈光將整個海天公園照的燈火通明。
這可以說是海天市從建市以來出動的最大一次的警力了，海天公園的霧氣之大已經可以讓人窒息，現在根本就沒有人敢進去，當然，每個人的心中都認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不過趙通對這個方羽還是有點印象，他來過自己家自幾次，跟趙雄的關係還是很不錯，從心底里，趙通也希望有個奇迹發生，讓這個無辜的孩子活下去。
在趙通的身邊站立著一個中年人，單看他的一雙眼睛，就彷彿無比鋒銳的刀子，只要對視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雙眼彷彿被刺瞎了一般，一頭短髮，臉的輪廓就像刀削一樣的平整，筆直的身體就站在那裡，即便是身材魁梧的趙通，在他的身邊，也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龍組長，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施救，」趙通小心翼翼的問道自己身邊的這個一個中年人。
「短則三五個時辰，多則七八個時辰，」這個中年人的聲音也是冷酷之極，如果不是趙通發問，他根本懶得說。
「可是這裡面還有著一個孩子，就算是三五個時辰，這也足夠讓那孩子窒息而死呀！」趙通的話語中有著一絲焦急。
「不用白費力氣，沒有人可以活下來，更何況是一個孩子，」那個中年人的的聲音冰冷，「讓所有人歸隊，特種部隊回中央待命，警察回到警察局，聽我指揮。」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聽到這裡，趙通只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此人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只要他輕輕的一句話，自己立馬就成為孤家寡人了。
天空中的直升機盤旋歸隊，警車也開成了一個一字，向著遠方駛去，但又有誰能知道，在這黑暗的海天公園，那不為人知的角落中還有著一個少年在頑強的掙扎。
此人正是方羽，他的神志清醒了，整整昏迷了兩個小時之後，他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他發現自己正在湖的旁邊，雖然夜幕已經降臨了，但方羽在這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竟然沒有一絲畏懼。
方羽的全身上下一點都沒濕，也沒有一點被灼燒的痕迹，唯一不同的，就是方羽感受到了體內的兩顆心臟，再以同一個頻率跳動。
右胸膛，正是那所謂的修羅之心，僅僅這麼一會的時間，方羽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全身上下彷彿充滿了力量一般，再也沒有以前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會的感覺了。
這就是修羅之心帶給自己的改善吧，方羽心臟麻痹的癥狀已經徹底的消失了，現在的方羽，只覺得自己無比的飢餓，如果一頭牛擺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可以把它完完整整的吃下去，然後再一吐出骨頭來。
「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吧，」方羽心中暗自想到，自己的父母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情，說不定此時正在發了瘋的尋找自己。
方羽走到公園內的公用電話前，很幸運，這公用電話沒有損壞，方羽掏出了隨身攜帶的ic電話卡，插了進去，很嫻熟的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
「警察同志，我兒子失蹤了，就在那個海天公園，他今天中午被隕石砸到了，」吳珍說話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而面前的小民警也是一臉的茫然，他知道吳珍說的事情，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去備案。
這種事情可謂百年難得一見，難道要寫上因被隕石砸中，而下落不明？這怎麼說也太扯了吧。
「叮叮叮」
就在此時，吳珍的電話響了，她掏出電話，裡面傳來一個聲音。
「媽，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學校放了三天假，我今晚在同學家睡一晚，」聲音晴朗，正是方羽的聲音。
「恩，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媽媽現在正在警察局呢，記得晚上睡前要刷牙，晚上蓋好被子，那就掛了，」吳珍掛了電話，焦急對著面前的小民警說道，「警察同志，我兒子失蹤了，現在我要報案！」
「那……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小民警徹底糊塗了。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吳珍突然反應了過來，「那不就是我兒子嗎？」
「大姐，你就不要來添亂了，要知道，我們的工作也是很麻煩的，」小民警笑著說道。
「警察同志，對不起，對不起呀，」吳珍也鬧了一個大紅臉，「警察同志，有時間我一定請你到我家喝茶去。」
吳珍真在派出所門口，想回撥電話，卻發現那是一個公用電話的號碼，於是吳珍直接把電話給方建設打了過去。
「建設，不用著急了，兒子剛才給我打電話過來了，說是學校放三天假，他今晚不回來了，住在同學家，」吳珍的聲音輕鬆，「建設，不然我們今晚在外面吃點，好久沒下館子了。」
「啊，真的啊，」正在往老舅家趕得方建設聞言大喜，「那好，我們今晚就在外面吃吧，我記得你很喜歡一點香那個飯店呀，你說那裡的師傅做菜分量足，味道好，而且用的都是天然無污染的蔬菜……」
……
那顆隕石在湖水之中靜靜地矗立著，在方羽看來，這就像是一尊豐碑，在這寂寂黑夜之中，講述著那些關於殺神白起的故事。
歷史的流傳未必是真實的，方羽了解到了白起的一切，雖然那些記憶很快就消失在了方羽的腦海之中，但是，依然不影響方羽對白起的印象。
隕石散發著淡淡的幽藍光芒，方羽伸出手去，輕輕碰了砰隕石露出水面的部分。
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充氣氣球，在被方羽戳了一個小洞之後，整個氣球迅速放氣，不到一分鐘，那隕石就已經縮成了一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這一幕看上去異常的震撼，但方羽卻明白，這隕石的能量都是修羅之心提供的，現在修羅之心已經被移植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這隕石在喪失了修羅之心的能量供給之後，即便外表再強大，它的內心也已經脆弱不堪了，所以，才在方羽的輕輕一指之下就成為了歷史。
看著這一切，方羽的心中說不上是喜悅還是悲哀，開弓沒有回頭路，方羽已經接受了修羅之心，那麼他的將來，就不會再局限於那平凡的生活了。
或許某一天，自己也會成為那怪物，或者，與怪物戰鬥的人。
十七歲的方羽第一次思索起來了人生的意義，在這寂靜的公園，夜空之中有著續寫繁星點綴，生生蛙鳴更加渲染了夜的漆黑。
有誰能知道，在這裡，有著一個默默思索人生意義的少年，又有誰知道，那個少年在今天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煎熬。
遠方的天空顯得更加的光亮，城市與燈火互相映襯，萬家燈火，闌珊之處，方羽的目光之中有著沉思，有著一種明悟。
銀河閃爍在空中，樹葉在空中飛舞，起風了，紛飛的樹葉在漆黑的夜色中就恍若隨風烏東德鏡靈，他們在那快要乾涸的湖面上跳出一個個優美的華爾茲，攜帶著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一道道的漣漪在湖水之上泛起，給人一種魔幻版的醉意。
殺神白起最後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因為他再也控制不住修羅之心，修羅之心強大的殺伐之氣讓他失去理智，就在他將要失去理智的最後一刻，他抽出了自己的長劍，在滾滾的長江只見，手中的長劍劃過了一絲漆黑破曉的弧度，伴隨著一個物體的重重落下，那具無頭的屍體就那般站立在了江中一塊岩石之上，不知過了多久，有官兵恰巧經過，機緣巧合之下才讓白起的屍體入土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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