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醫院

?在這一夜之中，方羽想了很多，關於昨天的自己，關於明天的自己。

皎潔的月光透過額朦朧的霧氣在方羽的臉上撒上了一片清冷，在這夜的靜謐中，方羽一個人獃獃站立，目光彷彿穿洞穿這層若隱若現的霧氣，看到自己遙遠的未來。

一夜過去了。

方羽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露珠，已經入秋了，夜裡還是很冷的，方羽現在只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而那顆修羅之心，卻依然有力的在方羽的右胸膛之中跳動著。

那顆心臟每跳動一下，方羽就感覺自己的力量恢復了一分，不多時，方羽站起身來，現在的方羽感覺全身上下精神奕奕，比睡了一晚上的感覺還要好。

清晨來臨了，方羽才眼見著已經殘破不堪的海天公園，這這被譽為海天市最大公園的海天公園就這麼的損毀了，讓方羽的心中升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方羽慢慢的走著，走出了這個海天公園。

「局長說這裡面還有一個人，要營救，可是那個不讓營救的人是誰呀？」海天公園的門口站著兩個警察，身體有些傴僂。在這秋天的早晨，確實是有些寒冷的意味。

「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據說是一個比局長還要大的人，」另一個警察哈了一口熱氣，「其實我也舉得這裡面的人早死了，要是被隕石砸中了還能活下去，他幹嘛不去買一百張彩票，每張中個七八千萬，那早就成大富豪了！」

「其實我認為也是，不過這幾天碰到的怪事是真多，比我這二十年來遇到過的事情還要多……」兩個警察竊竊私語，在這安靜的清晨中，異常清晰，一絲不拉的傳入了方羽的耳中。

「沒想到都以為我死了，不過也是，就算是之前的我也不認為被隕石砸了活下來，跟中個幾千萬的有什麼不相同的，」方羽的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即，方羽擺出了一個自認為純潔的微笑，悄聲無息的走到了那兩個警察的背後，猛地一拍他們。

「啊！」

兩聲大喊竟然同時響起，在那一剎那，兩個警察的手直接摸向腰中的手槍，而方羽卻能夠感覺到他們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不過，這也只是反應過來了罷了，隨後，方羽就看到兩隻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

「我不是壞人……」方羽的臉上依然還是那個純潔的微笑，不過現在方羽全身都沾滿了泥濘，腦袋上的頭髮已經成了一縷一縷的，衣服因為被水泡過而現在緊緊的貼在了身上。

「你不會就是那個叫做方羽的學生吧？」其中一個年輕的警察用手直接方羽那幾乎看不出顏色的藍白相間的校服，還有胸前沾滿了泥濘的校徽，出聲問道。

「當然是我了，」被兩把槍指著，這還是方羽平生的第一次，方羽心中苦笑，這又不是外星人入侵，警察們幹嘛搞得這麼草木皆兵，早知道這樣就不嚇唬他們了。

「真的是你？」那個年輕的警察再次確認的問道。

「當然了，」方羽用手使勁擦了擦那校徽上的泥濘，隱約露出了方羽兩個字。

「那就行了，我看你現在怎麼不像是受傷了，還需要去醫院嗎？」另外一個年老的警察問道，像方羽這種被隕石砸到的人他沒有見過，不過他更沒有見過被隕石砸了還活蹦亂跳的，全身上下除了臟一些，幾乎是沒有一點傷痕，所以老警察才試探著問了這麼一句。

「不用了吧，」方羽的身體已經健壯的可以比擬一頭牛，自然不願意去醫院做那又費心，又費力，還費錢的檢查。

「隕石是有輻射的，輻射有可能已經損害了你細胞的分裂，所以，你必須要跟我們去醫院，這是隱藏的疾病，現在有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過一段時間再想要救治也就晚了，」那個年輕的警察一口回絕，他可是正宗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只是暫時當個警察罷了，關於那些輻射知識他可以說是了解甚多。

隨即，還沒等方羽回話，那個年輕的警察就和老警察對視了一眼，老警察拿出電話，播出了一個手機號。

「喂，是趙局嗎？」老警察的聲音小心翼翼。

「是我，怎麼了，」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了濃重的鼻音，「難道是海天公園的霧散了，可以組織人手救援了？」

「這倒不是……」老警察還沒說完，頓時電話里傳來一陣怒罵聲。

「既然沒有你打什麼電話，不知道老子正在睡覺嗎，這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一巴掌扇死你！」

「那個叫做方羽的學生自己出來了，」老警察弱弱的聲音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之中的一個小小的波浪。

「什麼，那個學生自己走出來了，」趙通的聲音明顯有著不可置信，「送醫院了嗎？身上的傷勢嚴重嗎？」

「本身我們也想送醫院，不過這位小兄弟看上去生龍活虎，全身上下只是髒了點……」老警察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趙通粗暴的打斷。

「趕快送醫院，就去那個最好的醫院，海天市人民醫院，隕石是有輻射的，那都是有潛藏期的……」電話那一端的聲音依然罵罵咧咧，不過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對這種情況早有心裡預料的老警察只得苦笑。

「壞了，」方羽心中暗道，自己現在是有兩顆心臟，萬一被醫院的什麼x光檢查到了怎麼辦，這可是方羽不想暴露的東西。

不多時，伴隨著「唔路，唔路」的聲音，一輛警車從遠方疾馳了過來，方羽被連拉帶拽的送上了警察，前往海天市人民醫院。

要說海天市人民醫院，那可是在全中國都名氣很大，這所醫院在治療頸椎病方面有著非同一般的手段，在海天市成立的初期，這所醫院就在海天市生根發芽了，一直到現在，依然壓制著海天市其餘的醫院。

方羽對於醫院也不陌生，方羽天生患有心臟麻痹，在方羽小的時候，醫院幾乎就是方羽的第二個家。

不過現在方羽的心中卻有些忐忑，兩顆心臟，如果被人發現了，會不會被那些科學怪人們帶走，然後，解剖，研究，就像電影里拍的那個樣子。

方羽的心中一陣陣的的惡寒，不是方羽不想逃脫，但是，壓根就沒辦法，如果方羽跑了，說不定還會給方羽帶上一個輻射人員的大帽子再把方羽抓回來，再說，這輛警車兩邊都被上鎖了，而開車的警察也是一身隔離服，之前的那兩個警察隨後也會被送到另一輛警車上，同樣要前往醫院做檢查。

「哎，」方羽心中微嘆，早知道自己就偷偷跑出來，根本不需要驚動那兩個警察，這樣大家都好。

……

醫院有二十二層之高，肅穆的白色渲染了整個醫院的外圍，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

醫院的外圍是一塊塊的草坪，在跟白色牆壁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契合，而醫院也有著自己的小公園，那都身患傳染病病人的樂土，幾個大字在醫院的二樓處，海天市人民醫院。

方羽撇了撇嘴，現在的自己只能聽天由命了，檢查不出來最好，檢查出來的話，那自己就如實交代了，畢竟，這雖然奇異，但也不是什麼犯罪情節。

身穿隔離服的兩個警察將方羽送到了醫院之中，全身骯髒的方羽無比的引人注目，尤其是方羽的身後還有著三位荷槍實彈的警察。

大廳內的人群自然的讓開了一條道路，樓上也下來了幾位身穿隔離服的護士與醫生，方羽就警察與醫生的默契配合中被送得到了一個個一個的檢測室。

方羽看著眼前這些根本就叫不出來名字的儀器，心中暗自苦笑，醫生一會擺弄這個儀器，一會擺弄那個儀器，一會讓方羽坐在這裡，一會就讓方羽做出一個姿勢。

整整下去，蒸騰了大半天，終到了x光的環節了。

方羽躺在上面，被送到了空心的圓柱體之中。

方羽心中緊張，但是現在事已至此，方羽也就發揮出了捨我其誰的精神，心一橫，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終於，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

「醫生，這孩子怎麼樣，輻射嚴重不嚴重？」趙通問道，現在的趙雄已經清醒了，他還記掛這自己這個便宜小弟，加上父親又是局長，所以趙通對於這件事情還是很關心的。

「恩，總體來說，一切正常，就是心臟的跳動有些，怎麼說呢，一會快，一會慢，」醫生看著報告單，也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個我知道，」病床上的趙雄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半坐了起來，「他患有先天的小兒心臟麻痹。」

「那這樣就可以解釋的清楚了，這個孩子的身體是正常的，沒有受到什麼輻射，體外只有幾道細微的擦傷，」醫生說道。

……

方羽看著自己x光透視片，心中不免大為慶幸。

x光竟然無法發現自己體內的修羅之心，而方羽卻能夠真實的感受到那顆心臟的跳動，方羽還真是為此出了一頭冷汗，剛才心中還在思索，如果被發現了，自己應該怎麼說，就說天生的吧，天生長了兩個心臟，武俠上不是也有什麼大俠天生兩個心臟嗎？呃，不對，那好像是心臟長在另一邊罷了……

「李澤鵬，你別再跟著我了，」林清雪雙手叉腰，略帶嗔怒的看著眼前的人。

還是那個眼睛修長的少年，不過那少年今日換了一件橙黃色的上衣，下身是紅色的長褲，看上去再也沒有了那種紈絝的表現了，多了一種陽光的氣息。

「不是，我也想去看看你那同學，當時要是不是我的話，你們的船也早開走了，根本就不會碰上這種事情，」李澤鵬支吾的說著，手上還尷尬的提著一個果籃。

林清雪徹底無奈了，李澤鵬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知道了那個少年被送往了海天市人民醫院，而且告訴了自己，不過他怎麼還非要跟著來，並且怎麼勸都勸不走。

「我告訴你，人家可是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如果看到你，給氣出個好歹來，那怎麼辦，」林清雪薄怒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味，讓李澤鵬一時看得有些痴了。

「不會的，不會的，」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李澤鵬尷尬一下，那修長的眼睛完成了一個月牙的形狀，「我是去給他道歉的，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

「呼」林清澈徹底被氣笑了，李澤鵬的父親是海天使的副市長，他這麼一個官二代竟然要跟一個平民百姓道歉，這要是傳出去……

怎麼說，林清雪也要為自己將來的岳父著想一下，雖然林清雪並不喜歡眼前的李澤鵬，但是她的心裡也已經承認了這門婚事，畢竟，那將來的岳父在自己父親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自己的父親一把……

林清雪知道，眼前的李澤鵬看上去不是什麼好人，但能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喜歡自己，雖然林清雪總是以一副不承認這門親事的態度對待李澤鵬，但是林清雪對於李澤鵬還真的是沒有那麼反感。

「你真的不能去，」林清雪嚴肅了起來，「要知道你的父親可是海天市的副市長，如果傳出了他的兒子給平民百姓道歉的消息，那你父親的臉面往哪裡放，再加上這件事情並不怪你，那顆隕石又不是你扔下來的……」說到這裡，林清雪也笑了，扔隕石，李澤鵬要是有這麼大的本事那他不早就飛上天了！

「哈哈「李澤鵬也樂了，他看出林清雪沒有生氣，他把手中的花籃一送。

「清雪，你把這個送過去吧，要記得說是我買的，」李澤鵬的嘴角劃過了一絲笑意，清雪，這個名字也不是他經常能叫的。

「恩，你回去吧，我會送到的，」林清雪顯然沒有聽出李澤鵬的話中佔了她小小的便宜，正好此時，公交車來了，林清雪優雅的走上了車。

「我還是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救了清雪，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李澤鵬在站牌下方喃喃道。

「等你出來了，我一定會你吃頓飯，不過我要告訴你，清雪是我的，誰都不允許從我這裡搶走，」李澤鵬自言自語道，卻彰顯著無比的決心。

李澤鵬雖然從小就不缺錢，同樣，也不缺女朋友，李澤鵬只信奉一個宗旨，那就是只要有錢什麼都能夠的得到，但是再見了清雪之後，徹底擊敗了他的世界觀。

現在的李澤鵬雖然同樣是十八歲，但他已經是一家公司的老闆了，這家公司雖然屬於他父親的產業，但是卻隸屬於他的旗下，雖然他在經營這家公司的時候，沒少有父親的幫助，但是，僅僅十八歲的他，在商場上已經絲毫不弱於那些縱橫已久的老手了。

但是在林清雪面前，他彷彿又成為了那個不善於表達的孩子，李澤鵬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就是因為不敢表白，最後，那個女孩已經牽著別人的手了，往後的李澤鵬，才變得*，成了一個紈絝子弟，但是這次，李澤鵬發誓，絕對不會讓林清雪從自己的眼前再次溜走，只要林清雪在，再多的錢都不算什麼。

「請問一下，方羽在幾號病房，」林清雪看到那一身警服的警察，心中明白，只有問他們才能知道答案。

「你是？」

「我是他的同學，而且，我跟趙雄也是一個班級的，同樣也是很好的朋友，」林清雪掏出了自己的校徽。

「恩，方羽在一百一十三號病房，趙雄有些特殊，你不能探望，」警察語氣平淡的說道。

「謝謝」林清雪一個轉身，披肩的長發在空中甩動，那種來自少女的清香迎風招展。

……

此時的方羽在房間正鬱悶呢，本身沒有受傷的方羽卻被強制的要求住院，當然，是趙雄的強制。

趙雄自己在醫院裡實在是太無聊了，現在有自己的小弟來陪伴自己了，自然是不會再讓這個小弟離開了。

趙雄雖然躺在了病床上，但是方羽依然能夠感到趙雄那恍若棕熊一般的威壓，或許這就是心理作用，在見識到趙雄大展神威之後，心中自然有了那麼一絲畏懼。

「叮叮叮」趙雄的手機響了起來，林清雪三個字在手機屏幕上跳動著。

「林清雪，「趙雄驚奇，她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喂，」趙雄按了接通鍵，裡面傳來了林清雪的聲音，「趙雄，方羽在哪裡呀，怎麼我在他的病房中找不到他呀？」

「方羽呀，他在我這裡，」趙雄顯然沒有因為林清雪冷落自己而感到絲毫不滿，反而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方羽，看的方羽心中發毛。

「我在一百一十三號，很近的，」趙雄的眼睛促狹的盯著方羽，隨即大聲的對著電話說，」我讓方羽去接你，不然你進不來的。」

「恩，好的，」隨著「嘀」的一聲忙音，林清雪掛了電話。

緊接著，腳步聲就響了起來，方羽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趙雄，無奈站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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